李凝想了半晌,也隻想起最後兩個鏗鏘有力的音節,她試探著朝天開口道:“敕令?”
一道細雷並不威風地擊在不遠處。
李凝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聲音也大了一點,“敕令。”
這一次的雷更加粗,更加迅捷。
李凝大聲地叫道:“敕令!”
隨即一道和先前劈死王玄應的雷相差無幾的雷光呼嘯而下。
李凝這時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真的成了禹師。
一種莫名的熱意湧上心房,手腳熱得不像話,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在禪院內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直到天色微亮,才飄飄地回房躺下了。
這一躺就是三天。
李澈差點沒給她氣笑了,禹師也是人,禹師也會得病,剛淋了雨不知道洗個熱水澡早點睡覺,還在外麵吹了一夜的風!
李凝病得昏昏沉沉,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見到了空,才恍然發覺。
她的頭不疼了。
她睜大眼睛看著了空,隻覺得從未有過的清淡和順眼,對比先前的那種癡迷之感竟有種入了魔的詭異。
李凝隻有一個腦袋露在被褥外麵,臉色蒼白得像是大夏質地最上乘的雪濺玉,墨發散在一側,黑白分明中卻透著桃花般的豔色,她一眨不眨地看著了空,忽然笑眼一彎,如同新月成雙。
她說道:“大師,我已、已經好了。”
了空微微頓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等姑娘病好,貧僧教姑娘踏金蓮,還有一門不曾起名的借力功夫,都是貧僧自創。”
李凝有些奇怪地問道:“大師,怎麼、自稱起……貧僧,來了?”
了空便道:“那……我還是我。”
李凝沒聽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笑眼彎彎地對了空說道:“大師一定要、要說話算話呀,我一直,想試試、自己在天上飛……是什麼、什麼感覺呢!”
了空嘴角也跟著彎了彎,說道:“好。”
了空在時,李澈一直坐在窗前彈那架破舊瑤琴,彈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了空走後,他彈得倒是好聽起來了,隻可惜連一首曲子都沒彈完,就走到李凝床前,伸出兩根指頭,狠狠地捏了捏她的一邊臉頰。
李凝被捏得很是茫然。
李澈惡狠狠地說道:“既然已經好了,以後不許對那和尚笑,你知不知道,壞人修行要天打雷劈的!”
李凝搖搖頭,說道:“我怎麼會壞了大師的修行呢?”
何況她是禹師,天打雷劈也不會劈她啊。
李澈也想起了這茬,氣勢頓時一滯,但還是維持著凶惡的表情,說道:“那個和尚勉強可以算個好人,但我總覺得他對你的態度不對,和尚也是男人,男人就不能信!還有,我們不是說好了病好了就走嗎?你怎麼還要人家功法?”
李凝眨了眨眼睛,說道:“連你也不能信?”
李澈說道:“隻能信我一個,所以我說的話你都要聽。”
李凝有些不開心地說道:“可我就是想要輕功,大師都說了,他的輕功不像其他輕功一樣要練得很辛苦,而且大師願意給我的,我為什麼不能要?”
李澈擰著眉頭說道:“這次是他對不起我們在先,你差點就傻了,拿他兩門武功也不算什麼,但是以後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不能再拿彆人的東西。”
李凝小聲地說道:“送的也不要?”
李澈伸手捏住了她的兩邊臉頰,認認真真地說道:“沒人會無緣無故白送我們東西,再想要的東西,你哪怕去偷去搶,也比收彆人白送的要好。”
李凝從小無師自通,會從各種無緣無故的小郎君手裡收白送的吃食,故而不是很理解李澈的話,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以前的哥哥不知道,可以算了,以後她一定不收無緣無故白送的東西了。
有緣有故的話可以收。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無緣無故白送的東西不能收。
作者:胡說,我天天無緣無故收讀者小天使白送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