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條小天龍(2)(2 / 2)

她知曉自家養女天賦出色,性情直白,不喜欺瞞,可要向一個小輩交代昔年風流韻事也著實有些尷尬,便將前事刪刪改改,將段正淳一個風流王爺說成十惡不赦的采花大盜,說到傷心之處,更落下幾滴淚來。

王夫人性情中還帶著一些高門貴女才有的天真,本也騙不過人,可她自小將李凝養大,李凝知道她的耿直脾氣,先入為主認定她不會說謊,下意識便信了,想到自己住處的小傻子,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此人確實該殺,但用人子女要挾實在落於下乘,母親莫再傷懷,阿凝這就去一趟大理,把段正淳殺了。”

王夫人駭了一跳,反應過來自己態度不對,當即改了口,說道:“這段狗確實可惡,母親一定要親眼見著他,折磨死他才肯罷休,凝兒不必再勸,這下作的事情就由母親……”

李凝按住王夫人的手,輕輕拍了拍,柔聲說道:“雖要費些事情,但也不是很難,我將段正淳抓來送給母親就是。”

她返回屋內,給李澈寫了一封說明原委的信,隨後去抓了段譽出來,便要前往大理一行。

王夫人壓根攔不住自家莽得一批的養女,她的口才也不好,在說了謊的前提下很難圓回來,隻得看著李凝拎著人大步走出曼陀山莊。

段譽不知內情,也不知自己怎麼好好的就被神仙姊姊抓在手裡帶出去了,但他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之後,頓時發覺這是返回大理的路。

神仙姊姊要送他回家!

段譽感激得不知怎麼是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半路上就被用繩子捆起了手腳放在馬上,但他還是保持著一種和神仙姊姊近距離接觸的激動心情,一路上連攀談都不敢,臉紅紅的像要燒起來。

兩人一馬路經無錫,乾糧見底,李凝做了十七年富家小姐,也學了些奢侈做派,自拉著捆段譽的繩索進了城中最好的一家酒樓。

一路上不少人駐足張望。

一個美得宛如仙靈的少女身背長刀大步走在前頭,後麵一個俊俏少年被綁著雙手拉扯著走,明明是一副囚犯的模樣,這少年麵上卻沒有絲毫屈辱之色,眼裡仿佛隻有前頭的少女背影。

這簡直是奇景。

段譽完全沒有囚犯的自覺,開玩笑,神仙姊姊的囚犯,能叫囚犯嗎?就算告訴他,神仙姊姊其實是妖精變的,抓他是為了吃他,他也還是覺得,能被神仙姊姊一口一口吃掉簡直是莫大的幸福。

李凝一路風塵仆仆,除了要了些醬肉乾糧之外,還坐了張桌子,要了幾個菜,準備吃一頓飽的再趕路。

鄰桌坐著個衣裳破舊的大漢,桌上的菜多是大塊的切肉,少有素色,另有好幾大壇酒,段譽有些好奇地望了望,正對上鄰桌大漢打量的視線,他靦腆而友好地朝這大漢笑了笑,回轉過視線來,仍舊癡癡地看著李凝的麵容發呆。

卻不知鄰桌的大漢眉頭微揚,竟放下手裡的酒碗,大步朝著李凝這一桌走來。

大漢看清李凝麵容,不由也怔愣一下,但很快清醒過來,對著李凝一拱手,說道:“在下丐幫喬峰。”

李凝見慣了各式各樣和她搭話的人,雖這人頗有禮貌,但還是沒怎麼搭理,隻道:“有何貴乾?”

喬峰並不覺得尷尬,神情嚴肅地看了看被捆著雙手的段譽,斟酌了一下,說道:“這位姑娘,我見這位小兄弟眸正神清,不像是作奸犯科之徒,不知他因何被姑娘所捉?”

段譽沒想到這個大漢是來替他伸張正義的,他連忙看了一眼李凝,急忙而小聲地解釋道:“這位大哥,我是自願的,我是自願……”

自願了兩遍,一時卻也反應了過來,神仙姊姊既然是要帶他回家,為何要捆著他?

一路和神仙姊姊同乘一匹馬,段譽的腦子早就燒得不清醒了,這會兒琢磨過味來,一時又怕神仙姊姊當真是什麼妖女,反被這大漢所害,一時又不知如何解釋才好,慌張極了。

倒是李凝看了看這大漢,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便實話實說道:“這人是一名采花盜的兒子,我要去捉他的父親,又不忍心將他留在被害女子的家中為人折磨,才準備送他回家。”

段譽渾身一震。

他素來知道自家父親風流,卻不知他早已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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