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1 / 2)

開春之後天氣有些變幻莫測, 前一日還是暖洋洋的春風,後一天就能冷雨飄落, 來回的冷熱天氣讓不少人都得了病, 一度老趙頭都舍不得兒子冒雨去讀書。

幸虧不知道是不是靈泉帶來的作用,自從每天一口靈泉之後,趙九福就沒有生過病, 即使一個私塾裡頭大半的孩子都開始生病了, 他也還是□□著。

從這一點看來, 白玉童那五萬積分的價格倒不是虛的, 至少慢慢改善了他的身體,彆的不說, 光是不生病這一點就不知道省下了多少錢。

老陳氏生趙九福的時候年紀大了,趙九福生下來就有幾分先天不足,當年不說病秧子, 也是經常生一點小病, 這也是為什麼老趙頭和老陳氏使勁把他送去讀書,這身板種地肯定是不能成的, 彆到時候糧食沒出來, 人先不行了。

不隻是孩子們, 大人似乎也受到了陰晴不定的壞天氣影響, 過年前後胡秀才就生了一場大病, 陸陸續續養了一個月才算是好了一些。

隻是大病傷身,胡秀才的年紀也不小了,這會兒教導學生難免有些吃力, 他已經放出話去今年不再收新的學生,教完現在的這些怕就要回家養老了。

這會兒胡秀才在兩個班級巡視了一圈,因為沒有心生,最初級的啟蒙班就暫時作廢了,剩下的兩個班中,一個還需要繼續學習,另一個卻是等待下場一試。

走完一遍之後,胡秀才就在自己的專屬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喝了一口茶才把喉嚨的那股子癢壓了下去,心中忍不住感歎自己到底是老了。

歲月不饒人,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胡秀才才五十出頭並不算老,但在古代五十知天命,更彆提胡秀才早年科舉吃過一些苦頭,身體一直不算好了。

在察覺自己身體大不如前的時候,胡秀才心中也有些發慌,他倒是不怕死,隻是一輩子自己沒能取得一個好成績,也沒能看見一個出色的學生,實在是一種遺憾。

想到這裡,胡秀才的視線忍不住放到了趙九福身上,三年的時間足夠當年的小不點長大,如今的趙九福雖然隻有八歲,臉頰上還帶著幾分嬰兒肥,卻已經是個半大的少年郎了。

趙九福正認認真真的在看書,他早已經把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如今看的是胡秀才珍藏的那些書,胡秀才一度覺得自己藏著的書怕也不夠他再看多少時日。

胡秀才心中有個想法,但看著趙九福白嫩嫩的小臉又有些猶豫,臨到放學的時候,胡秀才忽然又開始咳嗽起來,這一次喝茶也壓不住嗓子癢,越咳嗽越厲害。

趙九福連忙走到他背後幫他順氣,等胡秀才平靜了一些才說道:“先生,今天天氣冷,您彆坐在門口對著吹,對身體不大好。”

胡秀才難得露出幾分笑意來,瞧著周圍幾個孩子關心的眼神,搖頭說道:“左右是老毛病了,沒事兒,你們快些回去。”

“阿福,你留一下,我有話同你說。”胡秀才單獨把趙九福留了下來。

胡誌勇有些擔心的看了眼親爺爺,最後私塾裡頭隻剩下了他們三人,胡誌勇才說道:“爺爺,不如咱們先回去把藥喝了再說其他事情。”

胡秀才卻搖了搖頭:“早一點晚一點喝藥有什麼區彆,阿福,老夫想問問你要不要參加今年的縣試,若是想參加的話這名字得先報上去了。”

趙九福微微一愣,心中卻有幾分拿不準的意思在,畢竟讀書至今才三年,這時間比起旁人來實在是算短的了,係統這個外掛有等於無,一下子說到正經考試,趙九福的心裡頭還有幾分不確定在,他可是剛剛把四書五經讀完而已。

雖說縣試不過是科舉入門的考試,各場考試內容不外四書文,試帖詩,五經文,詩,賦,策,論,性理論,聖諭廣訓等,這些他都是學過的,不說精通但也能說出一二來。

但趙九福心中就是沒底,這年頭的考試與上輩子不同,不是那種選擇題問答題丁是丁卯是卯的,有時候考官的喜好就會注定他們的命運。

眼看趙九福一時半會兒下不得決心,胡秀才又說道:“我也知道現在說這個尚早一些,但是九福,老夫的日子怕是不多了,趁著我還是稟生,私塾裡頭的學生去縣試也不需要多繳一筆認保費,老夫就想著,你若是考不中去下場試一試也是好的。”

趙九福這才反應過來這話裡頭的意思,怪不得去年還說他年紀太小應該壓一壓的先生,過了年就提出讓他下場的要求來。

稟生並不是終生製的,這裡頭還有一個歲考的講究,胡秀才雖然一直沒能考中舉人,但才學十分紮實,每一年都能拿到稟生的名額,私塾裡頭的學生若是願意下場,他作為保人的話是分文不取的,這也是在胡秀才這邊讀書的一個福利了。

但是今年生了一場大病之後,胡秀才總覺得自己怕是沒有幾年好時候了,等他精力不濟之後,想要再一次考中稟生的可能性就越發低了。

若他不再是稟生,雖然也能靠著人脈關係為學生們找到作保的人,但銀錢肯定是不能免了的,就算是他自己,偶爾給其他人作保的時候也得收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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