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底的時候,趙九福已經靠著高強度的工作量,將戶部的賬目梳理的清清楚楚,甚至將明年開源的計劃也寫好了三四個,一切隻等著開春之後想辦法推進。
最後一日,衙門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尤其是六部分外的空閒,與前段時間的忙碌形成了鮮明對比,雖說如今戶部都知道,當家做主的人是趙大人,但實際上宣布封印的還是李鬆仁。
代表著辦公的公章被封了起來,一直等到元宵節結束才會重開,這一日開始,滿朝的文武百官都能回家過年了,當然,每年這個時候,應天府反倒是成了最忙碌的,他們得負責京城的治安,完全沒有放假一說。
趙九福從衙門回到家中,一路上還是坐了馬車,沒辦法,自從第一場雪開始,之前積累的大雪倒像是一塊兒倒下來了,十天裡頭倒是有五六天都在下雪,趙九福就算是想要騎馬,這路況也不能允許,再說他也沒有吹冷風的喜好。
他一進門,嚴玉華就連忙過來,親自幫他脫了披風,後頭的丫鬟已經拿著雞毛撣子拍去披風上的雪花,然後再把這披風掛起來。
趙九福還未坐下,嚴玉華已經端了一碗薑湯過來,他一邊嫌棄,一邊卻還是乖乖的喝了下去:“其實我身體好得很,這麼點風霜不算什麼。”
嚴玉華接過空碗,又往他口中塞了一顆蜜餞,這才笑著說道:“夫君可是趙家的天,你若是病了的話,可不得讓全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一塊兒擔心。”
趙順灝這幾日也被看著不讓出門,主要是外頭寒風呼嘯,聽著都有些嚇人,嚴玉華雖然知道兒子的身子骨不錯,但也不敢冒險,盧嬤嬤更是恨不得一步都不讓他出去。
這會兒看著親爹喝薑湯,趙順灝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勸道:“爹,外頭冷得很,你要乖乖喝薑湯,不然生病的話要喝很苦很苦的藥,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趙九福哈哈笑著捏住他的鼻尖兒,問道:“呦,你現在還能出口成章了。”
屋外雖然寒冷一片,屋內倒是和和樂樂,這一天是要守歲的,嚴玉華早早的準備了晚宴,他們家主子一共也就四口人,自然不夠熱鬨,索性就讓青竹夫妻,盧嬤嬤都一塊兒坐下來吃了一頓團圓飯,至於蕙蘭自然是要回家去的。
蘭心如今也懷孕了,說起來他們倆子嗣也困難,明明成親五年多了,蘭心這還是第一次有孕,不管是青竹還是她自己都重視的很,連帶著開頭幾個月趙九福還特意給青竹放了假,讓他回家多陪陪妻子,以免蘭心總是心中不安。
吃完了飯,蘭心就小心翼翼的扶著肚子靠在榻上,同嚴玉華一塊兒陪著趙順暉玩耍,趙九福就帶著兒子跟青竹一道兒說話。
守歲不容易,沒一會兒功夫吃飽喝足的兩個孩子就呼呼大睡了,趙九福也沒強求他們能熬到半夜,索性就把兩個孩子放到床上,給他們蓋上被子。
兩個孩子都睡了,大人們反倒是能坐在一塊兒好好說話,他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不管是盧嬤嬤還是青竹蘭心,都是陪伴在夫妻倆身邊多年的人,有時候不是親人更似親人。
第二天一大早,睡醒了的趙順灝倒是不樂意起來,抱著趙九福喊道:“爹,昨天你怎麼不喊我起來,說好了咱們要一起守歲的。”
趙九福無奈的笑道:“捏著你的鼻子都叫不醒,爹也不能大冬天的把你扔進水池裡頭不是,等你以後長大了再守歲吧,守歲年年有,不急在一時。”
趙順灝還是有些不樂意,但今天是大年初一,他再不樂意也得高高興興的,盧嬤嬤都說了,如果大年初一不高興的話,一整年都會不高興的。
趙九福和嚴玉華對視一笑,後者提醒道:“灝兒,你起床可看過枕頭下頭了?”
趙順灝這才想起來還有壓歲錢呢,連忙跑進自己的屋子檢查,一翻果然在枕頭下麵看到了一個荷包,裡頭不但放著壓歲錢,居然還有兩塊奶糖。
這些奶糖是趙九福回京之後才製作的,不過因為奶源的問題產糧很小,也就是自家人吃吃外加送人罷了,這也是趙順灝最喜歡吃的東西之一。
於是沒有守歲成功的孩子又興高采烈起來,還拿著糖果逗弄弟弟,弄得趙順暉一邊流口水一邊喊著吃,恨不得現在就能走飛快的追上這個無良哥哥。
大年初一歡歡喜喜,趙九福跟嚴玉華一塊兒坐在正屋裡頭,等著下人們過來拜年,一個個的給了賞錢,弄得上上下下都高興萬分。
最後就連盧嬤嬤都收到了一個荷包,她也高興的很,雖說盧嬤嬤自己平時不太用錢,但這大年初一的賞錢是一個喜慶的意思,她也是不會拒絕的。
這時候趙家宅子裡裡麵麵的門口都貼上了春聯,掛上了紅燈籠,看著分外的喜慶,昨晚上過了午夜,趙九福還親自帶著青竹一塊兒去門口放了鞭炮。
過了一會兒,外頭上門來拜年的人也陸陸續續的來了,這大年初一出門拜年也是大周朝的規矩,大部分地方都差不離,不過在京城這邊,說是拜年,其實也就是各家各戶的下人們來回走動送一份年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