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正的危機(1 / 2)

“滴答。”

“滴答。”

空曠的環境裡, 任何聲音都會變得格外明顯。就連輕微的水聲也會被無限放大。

新海空慢慢睜開眼睛,剛睜開時,眼前一片黑暗, 和沒睜開眼睛之前沒什麼區彆。

他感知了一下四周, 發現自己好像坐在一個帶靠背的椅子上, 冰涼的椅背讓他整個人不自覺僵直起來。

兩隻手似乎被很粗糙的麻繩牢牢捆在椅背後麵, 被綁的時間很久,血液一直得不到正常循環, 卡得他的手腕、小臂一直到肩膀都很酸痛。

他環顧四周, 但是眼睛顯然還沒有完全適應黑暗的環境。

這又是什麼轉場?做夢嗎?他努力回憶上一秒發生了什麼。

答應安室透的邀約, 看了一眼手表, 一輛從來沒見過的黑色轎車在他麵前停下,好像是村上到了。

他走上前敲了敲前座駕駛座的車窗, 但是打開的是後座的車門, 他繞過去想要把文件遞進去,但是眼前一黑。

新海空猛地醒悟過來,雙眼瞪地滾圓,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是,被綁架了?

他論紅方是堂堂東京警視廳警視, 論黑方是黑衣組織有代號的高級成員,紅黑兩道都吃得開,竟然被綁架了???

冷靜下來,綁匪綁架一定是有目的, 在他們的目的達到之前, 他應該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 哪個家夥, 竟然綁架到警察頭上也太離譜了一點吧。

他最近有得罪什麼人嗎?新海空的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浮現出龍澤秀吉死之前那個仇恨又帶著自以為的快意的眼神。

難道是柱間組的報複?如果真的是報複,那他的處境就糟糕透頂了,他會有生命危險嗎?

【係統!】

【在的。宿主有什麼事嗎?】

【我會死嗎?】

【當然,所有人都會死。】

這是什麼哲學回複。

【我是說,你之前說過,我現在的身份是由未來的我自己選擇的,那如果我在現在就死了,未來的我還要怎麼選擇啊?】

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在思考的一個邏輯漏洞。如果未來的他依舊能夠選擇身份,也就意味著現在的他根本就不會死。這次的危機可以順利度過。

如果現在的他死了,未來的他還怎麼給自己選擇,那他現在又是怎麼當上的警察?

【確實存在非常多的劇情節點待觸發,但並不是每一個節點都能夠被觸發。就像遊戲的關卡是被提前設計好的,但是未必所有關卡都可以解鎖。您可以理解為,灰掉的人生。您也未必知道,現在的身份,究竟是未來的您所選擇的,還是灰掉的人生所包含的。】

灰掉的人生?

所以,該死還是會死。

【那如果,我想要直接脫離這個遊戲,可以嗎?】

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與其遭受折磨,不如趁早脫離。

【在遊戲中途可以選擇直接脫離,過程沒有痛苦,在遊戲中將直接呈現合乎邏輯的死亡結局。但是係統提醒宿主,一旦脫離遊戲,你將無法參與、左右後續劇情的發展。雖然現在根據統計,論壇上認為宿主是紅方的占大多數,但是之後未必依舊如此。】

如果到時候真的有人對他用刑什麼的,直接脫離也可以;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這樣做。

安室透就在咖啡廳,應該很快就會發現他失蹤,憑借他的追蹤水平,警方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再等等看。

幸好之前碰到了安室透,否則,他豈不是有整整三天假期的時間不會被人發現失蹤?

“新海空?你在這嗎?”黑暗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徹底劈碎了新海空的希望。

他苦笑著問到。

“安室先生?你也被綁架了嗎?”怎麼會?什麼組織,會同時針對他們兩個啊?

“你還好嗎?”

新海空動了動血液不太循環的手,又活動了一下被捆在一起的腳,手和腳都還在,身上除了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所造成的酸痛以外,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

“安室先生,你怎麼也會被綁架?”

安室透的聲音好像是從他對麵傳過來的,難道他們正麵對麵坐著?

“你知道——”田中正基的情報,他作為一個咖啡店的服務員沒有理由拿到手,安室透頓了一下。

“知道什麼?”青年的嗓音裡帶著迷惑不解。

“我是說,當時我本來想問下你喜歡吃什麼醬,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你被人塞進黑色轎車裡。我的車剛剛好就停在馬路對麵,於是就開車追上去。結果那個人一直在往杯戶那邊開,在一個隧道裡,我撞到了前麵突然冒出來的一輛車。”

“那你沒受傷吧?”青年的聲音裡帶著急切的擔憂,安室透的心情稍稍好轉。

當時那輛車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完全不合常理,一下子衝到他的車前麵。安室透來不及刹車,一頭撞上,瞬間就失去意識。但是運氣好,全身上下似乎沒有受傷,就是頭有點暈。

但是新海空怎麼會突然被綁架,難道酒廠盯上他了嗎?

“我沒事。”

黑暗的環境讓人缺乏安全感,安室透的聲音反而穩定了新海空的情緒。

大概是眼睛已經適應黑暗的環境,新海空已經能夠隱約看到物體大致的輪廓。

安室透確實坐在他的正對麵,他們似乎在一個密閉空間裡,四周除了他們坐著的椅子之外,沒有彆的東西。牆好像離的很近,空間上有種逼仄感,單從味道來說,隱約有一股潮濕的氣息,剛剛還聽到了水聲。

這種環境有點像,浴室?

“新海警官,你有看見綁架你的是誰嗎?”

“完全沒有,我記得當時後座的門突然打開,但是我站在那裡,第一時間沒看見裡麵的人,反而被迷暈了。”

新海空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那個打電話叫他出來的是那個叫村上的小警察,其實很不合理。鬆本長官都已經給了他假期,當時在現場的也不止他一個警察,其他人也可以寫報告,為什麼非要找他寫。

結果連累了安室透一起被綁架過來。

“對了,安室先生,您報警了嗎?”新海空忽然想起這個問題。除了安室透,可沒有人看見他被綁架。

一片尷尬的寂靜。

黑暗的室內隻有持續不斷的滴水聲。

“您,是沒有報警嗎?”青年的聲音小心翼翼,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安室透很是尷尬,他當時自信於自己的車技一定可以追到綁匪,全神貫注於追擊那輛車子,再加上後來的車禍發生的過於突然,這就導致他,倒是真的沒有......報警。

又是一片尷尬的沉默。

新海空有些絕望的靠在椅背上。

堂堂公安警察,遇到綁匪第一件事當然是追擊綁匪,而不是六歲小孩子都知道的報警。

真是淹死會遊泳的。

“警局裡給了我三天假期啊,他們承諾絕對不會打擾我休假......”新海空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垂頭喪氣,“所以我們很有可能三天都不會被人發現失蹤了。”

“那也不一定!”安室透忽然又振作起來,“我給榎本小姐買的麵粉還沒有送過去,她應該能發現我不見了這件事!”

“但是......在榎本小姐看來,安室先生應該經常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不見的吧,我都看見她吐槽好多次了。”新海空弱弱地吐槽。

安室透被噎住了。

他身上畢竟有那麼多份工作,今天公安那邊有事,明天組織那邊有事,後天又要去跟著工藤,確實是常常不知所蹤。

如果帶入到榎本小姐的視角想一想的話,完全不會在意這件事呢。

糟糕了。

他們不會一直被綁架,沒有人報警吧!

“其實也不用太悲觀,綁匪綁架我的話,肯定有什麼原因,說不定會主動挑釁警視廳那邊。”

“那新海警官近期有得罪什麼人嗎?”

“得罪,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我可能真的得罪了一個黑|幫,安室先生看了早上的新聞嗎?昨天,警方擊斃了柱間組的現任領袖,瓦解了這個地下組織。”

“村上讓我在路邊等他,但是來的卻是綁架我的車子,是有人假借了村上的名義,還是說村上他本身就有問題?難道真的是這個組織的漏網之魚尋機報複......”再後麵的話,與其說是和安室透交流,更像是新海空在自言自語。

安室透此時的處境和新海空彆無二樣,同樣是雙手雙腳被綁,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隨身攜帶的槍支零件被全部拿走,就連藏在鞋底的便攜式折疊刀也被搜走。毫無反抗能力。

聽見新海空近似自言自語的推論,安室透自詡掌握的信息遠超過新海空。

如果真的是村上正基把新海空引出來,這絕不是簡單的黑|幫報複,而是組織的陰謀!

村上正基就是那個組織混到特彆搜查本部的臥底,之前對琴酒泄露了警方的消息,現在要對新海空下手了嗎!

新海警官最近風頭太盛,吸引了組織的注意,不知道組織負責處理這件事的人到底是誰,他應該能想到辦法把新海警官救出去。但是會不會因此暴露身份......

“呲——!”

地板上突然響起巨大的摩擦聲。

安室透警覺的抬起頭,卻發現是新海空在移動椅子。

“安室先生,椅子並沒有被固定,我們可以試著更接近一點,看能不能彼此幫忙先把繩子解開。”他的椅子並沒有被固定在原地,新海空試著用腳撐著地,移動椅子。

“嗞——!喂喂,聽得見嗎?”

突然響起的喇叭聲,打斷了新海空和安室透的自救行動。

·

在黑暗的環境中,人耳的靈敏度能提高很多,很多細微的、過往為人所忽略的聲音,都能夠被捕捉到。更不要說如此刺耳的喇叭聲。

“莫西莫西,聽得見嗎?新海警官?”一道熟悉的男音從喇叭裡傳出來,語氣輕快,末字上揚,壓抑不住的喜悅。

好熟悉的聲音,好像前不久剛剛才聽過。新海空皺緊眉頭,側耳仔細分辨這個聲音。

“真是好久不見啊,新海警官,看看你如今這狼狽的模樣,就像一隻落水狗。哈哈哈!”

喇叭將那種嗤笑聲放大之後,讓人耳膜生疼。

那個男音不停地重複新海警官,語調陰陽怪氣的可怕。

新海空從紛雜的記憶中翻出了一模一樣的叫法,是他!

東京塔的那個犯人!

那家夥不是早就被琴酒抓走了嗎!

不可能,琴酒辦事怎麼會出差錯,這家夥現在應該在組織的實驗室裡待著。

是有人調查到這個人和自己的恩怨,假扮成他?

還是說,那個人從組織裡逃出來,還想要繼續報複他!

黑暗中,新海空的瞳孔無意識的放大,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亂。

“哦?看樣子,新海警官想起來了嗎?”

“新海警官?你認識他嗎?”安室透很小聲的問新海空。經過新海空剛剛的努力,他們之間其實隻剩下一臂距離。

“他是,之前東京塔的犯人。”

青年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帶著不可思議的情緒。

輕飄飄的話語宛如在安室透心中扔下一顆巨雷,激蕩起水波無數。

金發男人在黑暗中眯起眼睛,仔細回想前因後果。

他原本以為,綁架新海空的人就是組織在警視廳的臥底村上正基,但是現在,新海空又告訴他喇叭對麵的那個人是東京塔的犯人。

在東京塔上安裝炸彈的犯人,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就是朗姆口中的那個M。

那個因為任務失敗而被琴酒送進實驗室的中年男人。

村上,村上正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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