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丫嬸笑了起來,笑的前俯後仰的,“沈秋麗,這可真是稀奇的很,你口中大福星手裡空空如也,你在瞧瞧秋秋那孩子,那野雞蛋撿的都抱不住了!”
她回頭瞅了一眼在勞作的姐妹們,大聲,“大夥兒來評評理,這到底是才是福星呀?”
“那肯定是秋秋了,菊丫你忘記了,咱們每年收麥子的時候,總會有這麼運氣好的撿到野雞蛋,隻是往年最多三五個,你在瞧瞧秋秋懷裡有多少?少不說也要有二十來個了”
“要我說,這哪裡是一窩,這怕不是撿到了好幾窩的野雞蛋了!”
說這話的杆子嬸一臉豔羨,“這得多大的福氣啊!我去年也割麥子的時候,也撿到了一窩野雞蛋,不過我那一窩野雞蛋也就六個,當時都讓我喜的幾天睡不著覺!”
和秋秋這孩子比起來,這不知道差多遠去了。
她們這一說一答,讓旁邊的沈秋麗臉色不好看,她把鐮刀一放,掐著腰,一臉不屑,“不就是撿了一窩野雞蛋嗎?有什麼好得意的?”
菊丫嬸白眼一翻,“什麼叫不就?你家大福星撿了多少?拿出來給我們家數一數?讓我們大家也開開眼!”
她這話一說,大夥兒都把目光放在了林杏身上。
先前大福星這個身份給林杏帶來了多大的便利,現在就有多大的難受,等於說,大福星三個字把她架在了火上烤,尤其是還有秋秋這個對比在。
林杏的臉都急紅了,這話她沒法接,她怯怯的拽了拽沈秋麗的衣服,“媽,我們先回去吧,狗寶哭的厲害,我哄不住!”
林狗寶是林杏的弟弟,今年六歲,更是沈秋麗的心頭寶.
沈秋麗一連生了兩個閨女,才得了一個寶貝兒子,彆提有多稀罕了,一聽這話,她一巴掌就拍了過去,“你個死丫頭,來了這麼久,也不消早點說!”
說完,就拽著林杏的耳朵,罵罵咧咧離開了麥子地,至於先前那什麼福星災星的話,已經被她下意識的給忘記了。
她們一走,菊丫嬸搖了搖頭,“得,惡性人的終於走了!”頓了頓,她撇嘴,“自己的閨女自己不心疼,這要是我閨女,我心疼都來不及呢,哪裡會把閨女當牛做馬的使喚,這哪裡是福星,這明明是當……”
她話沒說完,周圍的人卻是聽到的了。
杆子嬸擺了擺手,“彆提她們了,煩人的慌!”她眼巴巴的望著,“秋秋,你這撿了多少個?”
秋秋慢吞吞的把褲兜裡麵的,懷裡的,全部給拿了出來,至於搪瓷缸的她沒動,她軟聲,“我沒細數,約摸著有三十多個!”
她往外掏,沈秋萍就往外接,母女兩人搭配的倒是利索。
杆子嬸一臉豔羨,“這運氣可真好,很真是幾窩在一塊了吧?”
秋秋不懂,她搖了搖頭,比劃了下,“就一個窩,那野雞把麥子地給壓塌了,做出來了一個窩,裡麵窩著好多野雞蛋!”
她這麼一說,周圍的婦人都起了心思,打算放工了以後,去那沒割的麥子地去碰下運氣,當然他們啥都沒撿到,再次感歎秋秋的福氣,彆人羨慕不來。
等大夥兒都看完了以後,秋秋把拿出來的野雞蛋交給了趙翠花,剩下的一搪瓷缸則自己留著了。
領著東東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點了火,丟了十多個野雞蛋進去,燒了起來,東東在旁邊咕咚咕咚的咽口水,“姐,這麼多雞蛋,咱們全燒了?”
小孩兒有些心疼,這擱在家裡,可是能吃好多天的。
秋秋抬手摸了摸東東的頭發,輕聲哄著,“嗯!咱們一次吃個好!”
東東高興的手舞足蹈,他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火窩裡麵,許是過了十多分鐘。
秋秋刨出來了好幾個,敲開了殼,便傳出來了一陣香味,燒熟的雞蛋,甚至要比做的雞蛋更香,東東燙的跳腳,但是嘴巴卻大口大口的嚼著,“姐!真好吃!”
秋秋彎了彎眼睛,自己也一連著吃了三個,香的她滿足的眯了眯眼睛,“下次姐在帶你出來吃好東西!”
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有了一個金手指,隻瞅著接下來到底是不是她心中想的,還需要慢慢驗證。
秋秋他們姐弟兩人吃完了以後,這才把火給悄悄的滅了,她數了數剩下的野雞蛋,並不多,隻剩下十個了,她遞給了東東四個,“一會你悄悄的遞給媽和奶奶,她們一人兩個!”
剩下的六個野雞蛋,她也分好了,就在路口等著,等大夥兒都放工了以後,秋秋落在了最後麵,兩個給了葉建國。
葉建國一個大男人自然是不跟孩子搶這雞蛋的,秋秋卻不依,她踮起腳尖,直接喂了過去,“爸,我下午撿了一窩野雞蛋,我和東東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