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帝的眼中,玉榮自然是更重要的。
皇後嘛，是嫡妻。
特彆是皇後還懷了皇嗣。
至於李妃那兒？
能如何？
在正統帝想來，不過又是一個押醋的。
平日裡的行事,李妃那些做派正統帝不愛嬌慣了。
這天下間，隻有正統帝樂意寵的。
不樂意的，正統帝瞧了，就是擱不上眼睛。
“梓橦,你懷有皇嗣。不必為鐘粹宮的李妃擔憂。”
正統帝這話出口。
那態度明晃晃。
看著報信的宮人。
正統帝說道：“差遣太醫去瞧一瞧李妃。”
宮人得了話,自然趕緊的退下。
這很有眼力的。
玉榮心中卻是歎息一聲。
她哪會押醋。
她可是一個要掙了賢後名聲的。
在正統帝這兒,玉榮勸了話,說道：“聖上,本來您忙碌一天了,我這做妻子的自然應該體諒的不容易。”
“隻是李妃懷了皇嗣。不看僧麵看佛麵。看了皇嗣的份上,咱們這且去鐘粹宮瞧瞧。這安撫一二李妃,也是安排一下壽康宮的母後一片慈愛。”
玉榮解釋了話。
在李妃那兒掙了賢名很重要。
可正統帝對於玉榮的看法,這更重要了。
玉榮是一個明白人。
她這皇後位置如何來？
還是皇帝看她順眼啊。
舔狗嘛,這自然要時時刻刻記得一個備胎的修養。
“嗯。”
正統帝鼻裡哼了一個音。
那沒半分帝王威儀。
在皇後跟前，正統帝還是隨意自在些。
“罷了。梓橦你勸了話，朕且給李妃一點體麵。”
正統帝不會講了，他是借坡下驢。他還是在意皇嗣的。
於是,皇帝起駕，往鐘粹宮去。
玉榮自然也是坐了鳳攆，這一起去了。
李妃出事兒。
這自然消息不可能傳了一處。
玉榮和皇帝到了時。
這挨得鐘粹宮近的。
似乎惠貴妃、曹妃這些人,倒是東六宮的都到了。
唯西六宮的路途無些，是來得晚些。
可再晚。
有皇帝擔起皇後。
所以，最後登場的，還是皇帝、皇後。
那西六宮的,堪堪就是踩早了一步，就是到了鐘粹宮。
“妾參見聖上，聖上萬壽節無疆。”
“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正統帝攙扶了皇後，二人一起進了鐘粹宮的大殿。
皇帝看了一眼，說道：“平身。”
得了皇帝的話。
眾人這才是起身。
正統帝這時候，倒是使了一個眼色給李公公。
“去，傳了太醫，讓朕與皇後問問李妃的情況。”
正統帝一句話。
李公公趕緊應了。
至於去李妃的寢宮瞧瞧？
正統帝的眼中，李妃那有那般大的體麵。
不肖多時。
太醫出來了。
然後，太醫稟了話。
“回聖上，回皇後娘娘，李妃小產了。”
太醫回話很直接。
直言李妃小產，落了一個男胎。
都道是男胎了。
這自然是胎兒成型了。
這情況一出來。
在場嬪妃中，還是有些驚訝的。
這懷孕這般久。
眼瞅著，沒兩三個月就要生了。
這趕緊了不好的時候。
真真讓人歎息李妃的福氣不夠。
玉榮聽了太醫的話。
也是不說話了。
倒是正統帝眉頭一跳。
“查一查李妃落胎的原由？”
正統帝把話落了李公公的身上，說道：“李善，你來查，查清楚是人為？還是意外？”
惠貴妃一聽正統帝的話。
那眉語間，都有些驚訝的。
這莫不是皇帝對皇後哪兒不滿意？
若不然，為何越過了皇後，管理了後宮的事情？
“梓橦，你懷了皇嗣。這莫要撞客了，朕與你先回坤寧宮。這鐘粹宮的事情由得李善去料理。”
正統帝攙扶玉榮。
那態度真真讓在場的嬪妃有一個算一個，這都要押醋了。
惠貴妃不自覺的，這是握緊了手帕子。
惠貴妃對於皇後這最近的一枝獨秀，這心中不滿意了。
可官大一階壓死個人。
後宮裡，皇後的權柄也很大的。
特彆是一個有子，得寵，還是實權在手，娘家可靠的皇後。
那真真惹不起。
惠貴妃心中恨恨，也是沒折。
其它的嬪妃，在惠貴妃這等人都隻能心裡發苦了。
誰也是不敢蹦躂了。
皇帝、皇後離開了。
其它人也是識趣的，自然也是一一告辭。
鐘粹宮。
李公公自然留了下來，這是查案了。
李妃的事情，真是要查，哪會查不出來？
次日。
坤寧宮。
玉榮就是得了消息。
知道李公公那邊查出來了。
李妃的小產真是意外。
說人為？
那真沒有。
而是李妃懷孕後，情緒常常激動不能自持，又是敏感小心多思。
於是，常常鬨了動胎氣。
一回兩回，太醫能保了。
可多了？
太醫也是人，自然救不了李妃這能作的。
這等結果出來了。
後宮的嬪妃們不惹了破事兒。
那麼，就是鐘粹宮中，那些侍候李妃不得力的，一一全被罰了。
重的，連小命兒都沒了。
輕的，也是給扔到了掖庭去。總之，那是宮人的最下去，去吃了苦頭的。
鐘粹宮。
曹妃與李妃交好了。
現在也不好撇開。
於是，曹妃又探望了李妃。在李妃醒來時。
見到的就是曹妃的到來。
“難得的，我這冷灶裡，還有姐姐樂意來。”
李妃話語中，全是一片的自嘲。
“妹妹唉。”
曹妃趕緊輕道：“你坐了小月，可得好好養養。性子莫左了，這情緒不平，可是擔擱了調養身子。”
李妃聽得這話，也是愣了一下。
“我不中用的，這一個皇嗣保不住。聖上哪兒，怕是討厭了我這一個妾妃。”
李妃是失落的。
皇帝似乎遺忘了她。
明明她是一個受害的，失去了一個親生的兒子啊。
聖上那兒，沒安慰。
她的身邊也是全換了人，新來的人，有什麼忠心的？
這等情況下，李妃養什麼身子？
她真真沒什麼安全感。
曹妃見了。
隻得揮退了侍候的宮人們。
“這一批宮人是乾清宮的李公公給妹妹補上的。算起來，也是得了一些李公公的眼緣。”曹妃在提醒。
李妃聽懂了。
一下子打一個顫抖。
“是姐姐提醒的對，我一時性子左了。”
李妃也看懂了。
於是，馬上反映過來。
“妹妹，且調養好身子。往後，自然還有機會的。”
曹妃給鼓勵了話。
李妃聽了。
也是懂了。
“我倒想如此安慰自己。”
李妃說道：“可……到底不甘心的。”
“姐姐，不用假話哄了自個兒，我怕失寵了。”
李妃作了些日子。
現在作出來的結果，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住。
“妹妹。”
曹妃想勸話。
最後，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勸？
後宮之中，人人皆有苦。
可以說，天下人想活的好的，哪有不吃苦？
一帆風順的，到底是少數的幸運兒。
曹妃走了。
跟她來一樣，就是儘了一個麵子情。
李妃這兒。
打揮了侍候的。
李妃的目光，是望向了坤寧宮。
李妃不甘心啊。
她的不甘心，越發的集深了。
失了寵，失了一個兒子。想一想，她想搏一搏，就是想附於尾翼的皇後啊。
結果呢。
她高估了自個兒。
聖上那兒，她什麼都不是。
“恨啊。”
女人一旦陷入了嫉妒的深淵裡。
那恨的，不一定是男人。
更可能為難了與自己的一樣的女人。
李妃自然也是。
她的目光望著坤寧宮的方向，幽幽的透涼。
正統十年，秋。
耿府。
耿老爺告了假。
關於分宗的事情。
沒那麼簡單。
耿老爺要親自跑一趟。
至於兩個兒子？
耿老爺是讓兩個兒子老實當差。
總不能一府上，父子三人全是儘數的給埋沒？
“父親，不若兒子請辭，由兒子奉你南下。”
耿諾是一個不傻的。
得了妻子的一些勸，這會子，是說了好話。
耿武氏哪舍得兒子吃苦。
可兒子一片孝心，她也不敢阻止啊。
耿武氏不說話，就是抹了眼角。那淚也流出來。
似乎是很擔憂。
至於擔憂了夫君？還是兒子？
這怕是耿武氏自己最清楚。
倒是耿餘氏伸手，換了小腹。
她是顯懷的利害。
眼瞅著，也是冬日會生啊。
這夫君奉公爹回族裡。
她哪能放心？
孩子要生了，肯定是孩子爹在身邊安穩。
這是心裡踏實。
“你都要當父親了。”
耿老爺搖搖頭，說道：“你隨為父一起南下？你讓為父的小孫孫如何舍得。”
耿老爺難得的還是講了笑話。
耿諾得了父親的話。
倒不再多嘴。
耿謹卻道：“父親，二弟要做爹了，這時候，確實不應該南下。府上也要留了男丁為好。不若由兒子請假，奉父親南下。”
耿謹這般講了。
耿老爺聽後，是點點頭。
“你兄弟二人皆有孝意，為父很受用。”
耿老爺也先肯定了兩個兒子的態度。
然後，耿老爺說道：“隻為了宮裡的娘娘和皇子們，你們可不能隨為父出京都。府上需要男丁撐了門戶。”
“為父這一分宗。是好是壞？不到最後一刻，哪敢料。”
耿老爺就是想著麻煩早解決。
越脫後了，越怕給宮裡招災。
反正現在嘛，韜光養晦的，也沒什麼不好的。
“你們是為父得意的兒子。往後，光耀門楣，才是你等的正事。”
耿老爺拿了主意。
最後，是耿老爺帶了家丁南下。
這回祖籍去，除了分宗。
那還為社宗們移了祖墳。
到時候，這一支是真的移來了承天府。
原由？
既然要分宗，自然要斷一個乾淨。
耿老爺做事，不拖拉。
一路南下。
耿老爺的行事。
那肯定不瞞了皇帝的。
而正統帝呢，也是信任了皇後的。
於是，坤寧宮中。
玉榮就得了皇帝的話。
說了親爹請假去祖籍，去分宗一事。
“此事母親進宮來，是提過一二。”
玉榮簡單的回了話。
“梓橦你是如何看國丈行事？”
正統帝問了話。
“聖上為一家子骨肉，都是左右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