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榮歎息。
皇帝這是真為難。
明明有軍隊了。
明明出動了軍隊,這為的就是分田地。
可還有人啊,那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正統帝可是準備下狠手。
想一想自家的一攤子爛事。
皇帝也為難。
正統帝有點兒理解國丈。
國丈大人也不容易。
“我爹的事兒,我少時聽過一些。”
玉榮回憶過往。
“爹幼年之時,若非祖母是一個拿得起,有氣勢的寡婦。祖父留給爹的書籍與家財,怕要被宗族發了絕戶財。”
玉榮說時,也是滿臉的苦楚。
為了誰?
是為了這一個時代。
這一個時代,不是法製,而是人治。
有時候,所以名聲是重要的。
這一回,耿老爺就是舍了名聲啊。
分宗,還是發達後的分宗。
肯定不會留好名。
“那些倚老賣老的,著實可恨。”
正統帝說了話。
這指桑罵槐的。
玉榮聽懂了。
“聖上,父親行事,怕也是想著為了我這做女兒的清譽。”
玉榮攬了話到自己身上。
這是講一講耿老爺的為人。這是一片慈父心腸。
實際呢?
玉榮更清楚耿老爺的做法,完全是為了自個兒。
耿老爺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
會為般做的。
那是因為玉榮的兄長、弟弟都是起來了。
一府三人為官。
這是顯眼的。
同時,皇子們的年紀還小呢。
耿老爺啊,是想防患於未然。
敵人可怕嗎?
其時,很多的時候,不是外麵的敵人可怕。而豬隊友帶不動。
現在耿老爺的做法,就是減輕了耿府上的豬隊友。
這當然讓玉榮心中同意的。
“國丈一片愛女之心。”
正統帝跟著也是誇了話。
這話誇的。
玉榮心虛啊。
不是虛她自己,是替耿老爺心虛的。
“梓橦你放心,朕不會誤會你,更不會誤會了國丈。若真有什麼人敢議論了?”
正統帝想一想。
他就有了決斷。
那些人啊,真當皇後的清譽,可以隨便的攀附。
帝王不會輕饒了。
反正最近了,正統帝有大動作的。
壽康宮。
皇太後這兒最近很熱鬨了。
皇太後明明不想見了誥命與宗親。
可偏偏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就要求見了。
為何?
自然是惹了麻煩事情,這求了皇太後。
可皇太後是一個明智的。
這不想摻合啊。
瞧瞧。
本來今年大選。
結果呢?
最後給罷了。
為何?
皇帝的說法,是說前線大捷。
這要犒賞功臣。
皇帝就要節省啊。
這節省,能節省到大選?
這真真成笑話。
可皇帝給功臣的賞。
這真不薄。
有升官,有封爵。
更是普通的士卒,那正兵人人要賞了田地。
五十畝啊。
還是在承天府。
這皇恩自然是浩蕩的。
可皇帝要割肉時。
有人肉,這真疼了。
吃進肚子裡的,有幾人樂意吐出來?
更不說,這還是祖宗給吃進肚子裡的。
這隔了一代人,會有人樂意吐了家產?
“都送走了。”
皇太後本來在閉目養神啊。
突然是睜開了眼睛。
這跟武嬤嬤問了一話。
“回太後娘娘,都送走了。”
武嬤嬤趕緊回道。
“一個一個的都是擾了哀家的清靜。”
皇太後是真不樂意了。
“若是娘娘不見,打發了便是。”
武嬤嬤勸道:“萬不敢讓太後娘娘受一些小人的氣。”
“他們啊,全是小人。”
皇太後給了評價。
皇帝的動作。
皇太後不是不知道的。
這些人裡,全是一家子宗親的占多數。
皇太後能如何?
這些人哭得一個個都叫慘。
總之,皇帝這是借了大勝,這是要清洗嗎?
皇太後是這般想。
越是如此想,皇太後越不摻合了。
“可哀家不理,任她們去壞了皇後的修養?”皇太後搖搖頭。
“那才是要逼人上絕路了。”
皇太後說的明白,說道:“皇後腹中的皇嗣,這是頂頂重要的。天子多看重啊。這看重裡究竟是母?還是子?”
“哀家不知道。可哪一個,天子看重了。哀家就要看重了。所以,哀家隻能自己受累了。萬不敢把人擱坤寧宮去。”
皇太後接見了這些宗親誥命的。
她是輩份擱那兒。
那皇後去處理?
萬一沒養好了胎?
這不是讓天子更大怒。
皇太後也無奈啊。
京都裡。
有京都的麻煩。
南下的耿老爺一行,也是回了祖籍。
耿氏一族出了官老爺,大官老爺啊。
在當地的小門小戶的一些普通鄉紳眼中,耿氏一族是冒清煙了。
這普通的小縣裡,這是飛出了金鳳凰。
耿氏一族。
耿老爺一歸來,族長、族老一起出動了。
可耿老爺隻是見一麵。
然後,道是乏得緊。
於是,見一麵,沒說幾句,就是送客了。
正式要見麵?
自然就是耿老爺把姿態擺出來。
那是來日再詳談。
耿族長的家中。
耿族長與族老們在談話。
“今日瞧著,我這一位族侄貌似來者不善啊。”
老族長還是看得出來,耿老爺的態度不太和拍子。
在場的族老如何想?
自然是各有想法的。
耿氏一族這邊。
耿老爺沒什麼待見。
這縣城裡的縣官老爺親自來訪了。
總之,不光是縣官老爺來了,縣丞、縣尉全來了。
至於那些衙門裡的小官小吏?
隻送了禮。
連求了耿老爺都是不敢的。
縣令、縣丞、縣尉,這三人是正緊的官身。
耿老爺是見了。
談什麼?
自然是談了,此歸來,就是為家事。
萬萬不敢擔擱了三位的公事。
總之,相互客套一些。
事情就是擱開了。
“大人,您說說,這一位歸來可是為了耿氏一族前麵鬨出的人命官司?”
縣丞提了一話。
“怕是來者不善啊。”縣令歎息一聲。
他是科舉出身。
不是正緊的進士。
而是一個舉人,走了門路,補出來的官。
可以說,這先天上,對於正緊的進士大官老爺。
似耿老爺這一種還是心虛的。
學問不夠啊。
縣令覺得自個兒如此。
打從當官了。
縣令的功課不落。
這衙門裡的事情。
他是多問了師爺。
算糊塗官嗎?
也是不怎麼精明就是。
“……”
縣令有心事。
縣丞、縣尉也一樣。這二人還是當地的本地人呢。
對於耿氏一族,那肯定關注的。
特彆是縣尉。
在耿氏一族發達後,這是巴結了。
還給嫡子挑了一個耿氏女來著。
這為何?
就想聯姻啊。
這耿氏一族想抹平了官司。
當初的縣尉也是出了一把力在中間的。
不可否認的。
縣令、縣丞都裝傻。
也是耿氏一族京都有靠山啊。
公平嗎?
公正嗎?
這時代的規距就是如此。
人命如草芥。
要不然,為何那般多的人,想往上爬?
就是掙命罷了。
次日。
耿氏一族的老族長、族老們一起上門來。
耿老爺這一回見了人。
同老族長一起來的。
自然有惹了事情的。
那是老族長的小兒子。
這大孫子,小兒子,長輩們的命根子。
這老族長的小兒子來了。
一位族老的兒子也來了。
總之,這一位跟族長小兒子,也是一起玩耍的。這算是狐朋狗友的,臭趣相投。
“你二人,還不給兄長拜禮。”
老族長喝道一聲。
那族長小兒子,族老的次子,二人一起給耿老爺拜下來。
這行了大禮。
嘴裡還喊了兄長。
耿老爺隻是瞧了二人一眼。
“你們起身吧。”
耿老爺讓侍候的送了茶水點心。
然後,這侍候的家丁,可沒退出去。
總之,為了安全著想。
耿老爺這屋中。
保護的人手不缺。
就是隔壁的屋子裡,也有候著的好手。
耿老爺愛惜小命的。
“謝兄長,謝兄長。”
這二人也是連連謝了話。
起身時,二人腿還有點兒小抖了。
耿老爺看的明白。
耿老爺心中也有數兒了。
“回來前,人命官司如何了結的?”
耿老爺冷哼了。
“我心頭是有數的。算得料理的還乾淨。”
耿老爺說著話時。
耿老爺的目光還是注意了老族長和族老們。
“這是一起子鬨大的事情。可沒鬨大的呢?”
這一回,這二人是惹了有點勢力的。
若不然,一般的小民,事情會更加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壓下去。
過些年,誰又會知道?
“族裡倒是不講一個信道念佛,求了諸天功德的。”
這話耿老爺說的夠重。
就差沒明著罵人了。
可老族長和族老們還是在賠了笑臉。
原由很簡單啊。
行勢是人強。
惹不起。
隻能巴結了。
“過去的,我不追究了。倒底我家就是一帝枝,管不了嫡枝嫡脈的事情。”
耿老爺這話說的,老族長的臉色變了。
“侄兒,你這話說的,可是就怪罪錯了人。”
族長趕緊說道:“族裡這些年裡,可是逢年過節的,時時祭了族裡的墳。不管是不是你家的,族裡的,都不缺了香火。”
“族裡也是定了規距。往後,肯定來管了。那私塾也是依著侄兒你當初的話,可辦了起來。侄兒你添的祭田銀子,我這長房一脈擔一個管理的名頭。我可不敢貪一分一毫。”
老族長連連表功,儘數自家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