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到時。
玉榮親自抱了逸哥兒,讓這孩子去挑了他的拭兒禮。
結果嘛,也是不辜負了玉榮的期盼。
逸哥兒果然跟前麵訓練時的一樣,那是拿了一本《孝經》。
“五皇子選中《孝經》,此是好兆頭,皇家出了一位孝順的龍子龍孫。”
在人群中,誥命堆裡,耿武氏聽到了旁邊的一位宗室夫人讚了話。
“是啊,五皇子必然是孝順聖上、皇後娘娘。”
耿武氏還是附合了話。
此時,在五皇子拿了《孝經》時。
已經有讚者,在唱了吉祥話。
“孝子孝孫,宗福綿延。”
“承兆龍孫,萬福萬安。”
“……”
讚者唱的全是吉祥話。
這等場麵裡,自然沒有不會看眼色的。人人都是附合著,一起說了吉祥的話。
五皇子一個周歲小兒,這時候,還是拿著書籍,那是搖晃著走了幾步。
小步伐走的不那麼的穩。
一搖一搖的,還是挺讓當娘的心裡發緊。
可玉榮知道的,這等場合裡,她不能表現了她的心裡著急。
一直到逸哥兒離著她的距離不那麼遠。
小孩子一高興,就往前撲。
玉榮趕緊的走上前兩步,接住了撲過來的逸哥兒。
“咯咯。”
小孩兒笑的高興,還是把《孝經》往玉榮的手裡塞。
“嗚嗚……”
他不會怎麼說話。隻是嘴裡說了嬰兒語,還是笑著把書籍往親娘手裡推。
玉榮自然收下了。
“逸哥兒將來必是一個孝順的好孩子。”
正統帝也是誇了話。
玉榮聽著這話,也是連連點頭。
“是啊,就像聖上講的,逸哥兒將來必然是孝順的好孩子。”
玉榮伸手,還是摸一摸小孩兒的小腦袋瓜子。
對於親娘的撫摸,小孩兒是享受的。
他還是哼哼兩聲。
“賢哥兒、禮哥兒,來,你們也是陪一陪你們弟弟。今個兒,母後把他交給你們照顧,可好?”
玉榮招招手,把哥倆喚到了近前。
“母後放心,我和四弟一定照顧好五弟。”
司馬賢應了這話。對於照顧弟弟嘛,司馬賢覺得挺好的。
司馬禮也是連連點頭。
在此時,見著四哥了,逸哥兒很高興的伸了手,還要四哥抱抱。
瞧著懷裡,這是在撲騰的逸哥兒。玉榮有點兒小無奈,這一個活潑的小家夥,這樣子看起來很喜歡他的四哥啊。
“禮哥兒,看來逸哥兒很喜歡你這兄長。來,你抱抱他,可不能讓他繼續撲騰下去。”
玉榮把小五交給了禮哥兒。
“……”
司馬禮點點頭。
然後,他就伸了手,抱住了自己的五弟。
在到了四哥的懷裡,逸哥兒不在撲騰了。
他就是昂了頭,還是“啊啊”的叫喚著,還是說了一些嬰兒語。
至於具體什麼意思?
連玉榮這一個親娘都不那麼的聽得懂。
倒是禮哥兒似乎有好耐心,他是抱著弟弟,還是不時的伸手摸一摸弟弟的小腦袋瓜子。又或是捏一捏他的小手。
禮哥兒的回應,就是他的動作。
動作很輕,也很溫柔。
這哥倆的交流,外人是不懂的。
看不懂,也不知道如何交流的就是這般順利?
還是得了趣味呢?
把孩子擱一堆。
玉榮在此時,自然是與皇帝在一起,帝後二人一起正式舉辦了宮宴。
皇太後做為皇家的最高輩份,在宮宴上,自然是得了皇帝、皇後的奉承。
先祝酒,也是祝了皇太後。
宮宴,自然是一團和氣。
說起來,這看著是給五皇子操辦的拭兒宴。
實則呢,這也是皇家的一次宴席。
太子參加了。
太子在宮宴上,也是引來了許多注意的目光。
當然了,大家夥嘛,都是各有打算。
至於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倒是低調了起來。
因為玉榮的吩咐,這兄弟仨在給皇太後祝酒,給皇帝祝酒後,就是先退下去。
說起來,逸哥兒那祝酒?
那是由得賢哥兒替的,也算是兄長的本份。
玉榮卻是瞧著,哪怕是這等小小的兄弟間的關心。
也是引了太子的關注。
坤寧宮。
司馬賢、司馬禮兄弟倆,把弟弟送回了坤寧宮中。
然後,自然是一起逗弄了弟弟。
“四弟,你真得了五弟的喜歡。”
司馬賢說了一句老實話。
比起四弟來,五弟與他的關係親膩,確實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
司馬禮沒回話,隻是抬頭,笑一笑,然後,又是伸手,撫了撫五弟的小腦袋瓜子。他繼續的拿了小玩具與五弟一起玩耍。
司馬賢看著這一幕,他是有些羨慕的。
可到底他沒加入了,他就做了一個兄長的本份,在旁邊仔細的盯緊些。
至於加入進去?
司馬賢有點兒擱不下麵子。
畢竟,他已經是一個少年郎,倒底抹下臉去逗了周歲的五弟玩耍。
司馬賢得承認了,他確實做不到四弟那般的自如自在。
五皇子的周歲拭兒禮。
在宮宴結束後。
玉榮還是見了嫡母。
耿武氏在兩個兒媳的陪同下,一起給皇後行了禮。
“臣婦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母親免禮,快快請起。”
玉榮親自攙扶了嫡母。
“本宮備了一點小禮物,贈給了府上的小侄兒。明個兒,就是小侄兒的周歲宴。本宮不能親自前去也是甚為的遺憾。”
玉榮笑著說道:“這拭兒禮的賀喜,這便是提前跟二弟妹道一聲了。”
“娘娘,您這賞賜府上的二哥兒得了,便是沾一沾您的福份。”
耿餘氏也是忙笑著回了話。
“弟妹是二哥兒的母親,您替他收著便好。”
玉榮頷首。
這事情也算是一個圓滿。
“娘娘不必為小輩多操心。府上一切皆安。”
耿武氏在此時,也是講了好話。
“府上安好,本宮心中也安好。”
玉榮笑回了話。
“二哥兒跟逸哥兒的年歲相當。想也是一個討喜的孩子。”
玉榮說了一句。
然後,她的目光一轉,又道:“父親在府裡修身養姓,逗孫閒情,想必是如閒雲野鶴一般的逍遙。”
“娘娘,您是知道的老爺回府,也是因為那一遭子事情。”
耿武氏簡單說了一句。
玉榮當然知道的,耿老爺回府修養那是因為分宗一事,這被彈劾了嘛。
“如今瞧著風聲也是過去了。”
玉榮笑說道。
這算是提醒。
耿武氏聽懂了,連連點頭,說道:“老爺也是盼著為朝廷效力的。”
這默契自然有了。
玉榮的話,耿武氏聽懂了。這態度嘛,也是給出來。
“如此就是好。”
玉榮也是肯定了此話,她道:“父親能出來辦差,本宮也放心。到底豐收祭的事情是聖上待本宮的厚待。越是如此,本宮越不敢輕疏。父親若是辦差,想也是能盯一盯此事。”
玉榮這話說的。
就是擺明了想讓他爹耿老爺起複後,親自主持一下豐收祭的事情。
到底這關乎了坤寧宮的中宮娘娘體麵。
一旦出了差子,那可是天大的麻煩。
“娘娘說的是。”
耿武氏也是神色一凜。
豐收祭關乎了祭祀。
皇家之事,什麼最大?
唯祀與戎,不假人手爾。
祭祀天地,這自古以來能乾的,就是帝王。
正統帝是首祭。
皇後亞祭。這是頭一回呢,正統帝偏偏這般乾了。
既然是頭一回,就萬萬不能出差子,不能讓人使了絆子。
若不然,有一丁點兒的差遲。
可會動搖了中宮的威望。
天地之威,大義名份。
在祭祀一事上,就是這般的重要。
“此事臣婦回府後,一定與老爺商量了。”
耿武氏給了肯定的保證。
“有父親起複幫襯,本宮就能鬆一口氣。”
對於耿老爺能幫襯,耿府能出力,玉榮肯定要表示了態度。
哪怕她已經差了自己在內務府的人手,也是盯的緊。
可再多了眼睛盯著,是跟自己利益相關的耿府。
那自然更好了。
這是為了安全起間。
玉榮再小心謹慎,都不為過的。
事情說的差不多。
玉榮又是聊了一些宮中的小趣事。當然,說的還是五皇子的一些小趣事。
聊了些時辰後,耿武氏與兩個兒媳才是告退。
拭兒禮的這一日結束。
宮裡的日子,瞧著似乎平淡無波。
實則玉榮的每一天依然過的很充實。
因為,她是一位實權的皇後,所以,她要忙碌的事情也挺多的。
乾清宮。
正統帝與皇後有默契的,前麵夫妻二人就是商量了關於耿老爺這一位國丈起複的事情。
這不,耿老爺就是遞了奏章,一再表明了他想為朝廷效力的赤膽忠心。
對於國丈的美意。
正統帝如何想?
自然是大筆一勾,那是批了同意。
豐收祭。
耿老爺不是主持的人。而是監督的。
耿老爺那是提拔了自己的心腹,也是日夜輪值,皆有人盯著。
總之,耿老爺不能讓人壞了宮裡娘娘的好事。
這一日。
剛是下差。
耿老爺的府上就來了人。
耿府的書房內。
“拜見恩師。”
這一位來拜訪的是耿老爺信任的人。
這一位能拜會的是七品京官。
是耿老爺信任的心腹。
二人的關係就是耿老爺收了的關門弟子。
這時代的師徒關係那是非常緊密的。
可謂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同樣的,正式的老師那是有拜師禮。這樣的學生在政治上講,也是能繼承了老師的政治遺產。
“誠德,你親自來為師府上,可是有什麼事情?”
對於這一個徒弟,耿老爺很信任。
同時,也是把豐收祭的事情,讓這一個徒弟在盯著。
“如老師的猜想,學生此來真有事情。”
這一位表字誠德的官老爺姓年,年誠德今年三十出頭。
在這官場上,這一個年紀可謂是能繼續奮發圖強的。
“從皇宮到祭天地的祭祀高台,一路出東城門。在途中會過一片樹林。在林蔭道上咱們的人檢查時發現了貓膩。”
年誠德的神色很嚴肅。
“具體什麼情況,你仔細講講。”
耿老爺也是嚴肅的神色。
耿老爺很清楚的,學生這般神色肯定是事情不小啊。
這讓耿老爺的精氣神全是提起來。
“一顆百年老樹讓發現問題。這樹內側的一半,往上七尺處已經被割斷。”
年誠德的臉上全是怒意。
“若是萬一……在祭天當日,一旦聖駕又或是皇後娘娘的鳳攆受了什麼驚嚇,這是要人頭滾滾的。”
耿老爺說了結果。
“就怕讓下人再做了文章。若是萬一牽連到了中宮娘娘處,怕是……”
這是什麼後果?
年誠德不繼續講下去。
耿老爺也是知道的。
那後果光想想,耿老爺就給怒啊。
“這事情不能算了。一定要查下去,我倒想看看是誰想害了耿府的富貴榮華。”耿老爺很怒。這事情哪怕不是他督辦。可他監督。
特彆是這還關乎了皇後娘娘。
耿老爺更怒。他覺得這是有人看他耿府的一翻富貴不順眼了。
“不,這應該不能如此算了。誠德,你寫了奏章,老夫也寫一份奏章。咱們師徒聯名上報,這事情還得繡衣衛出動才行。”
耿老爺是想把事情稟明上去。
讓皇帝的爪牙去掏了真正的情報。
“學生明白。”
年誠德從天然的派係講,他就是站了他老師這一邊的。
享受了好處,也要受到製約的。
這是規距。
一個學生是老師的政治遺產繼承人。
在官途上,也會得到老師的提拔與庇護。同樣的也有義務站隊在老師這一邊。
師徒之間的前途,可謂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想撇開,可不容易的。
特彆是學生一旦背上了一個叛師的名聲,那就是前途儘毀的結局。
這世道的人,就是這麼一個看法。
次日。
乾清宮。
正統帝把耿國丈的奏章還是遞給了皇後。
“梓橦看看,這事情與你也有乾係。”
正統帝說的隨意。
玉榮聽後,那是接了過來。
這一看果然啊,真跟她有關係。
“聖上如何看?可是讓繡衣衛去查此事?還是表麵掩了此事,暗中差下麵的人去查。來一個迷惑幕後之人。”
玉榮尋問了正統帝的看法。
“朕就是冷眼看。”
正統帝知道的,朝中無派,千奇百怪。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哪有什麼一派和平?隻能是假象。
“不過,也跟梓橦你的想法差不多,表麵掩了此事,暗中讓繡衣衛去查。朕養著繡衣衛,不是讓繡衣衛光拿俸祿,不乾活的。”
皇帝當然把事情吩咐下去,讓下麵的人忙碌。
“既然聖上是聖心裁決,我便是放心了。倒不存在了什麼其它的想法。”
玉榮是一派相信皇帝的態度。
事情也跟玉榮說的一樣。
她沒什麼不相信的。
繡衣衛是皇帝的爪牙,若是真沒能耐的話。
不需要她多操心,皇帝就會有大動作的。
於是,這事情玉榮就不再關注了。
她隻等了後續的結果。
後續的結果?
很快出來了。
至於真假?
玉榮也不那麼的肯定。
總之,繡衣衛那邊給出的結論,那是宗室之中有不軌之徒。
皇帝借機又是清洗了一回宗室,貶了好些為庶人。勳貴裡也是降了幾家的爵位。
朝堂上對於這事情的議論?
那都很少。
畢竟,皇帝打擊的範圍,跟朝臣們之間還是有些距離的。
這一回被清洗的是宗親與勳貴。
跟文官們哪有什麼乾係?
倒是武將那邊因為與勳貴是乾係太深。
武官裡的一些調動,倒是把勳貴們的勢力圈子,算是小小的洗牌了一回。
京都。
慕容國舅府上。
書房中。
慕容國舅的神色很不好。
“聖上是懷疑我這是舅舅嗎?”
慕容國舅在冷笑。
之前揭發了那一位廢鄭王一事。
皇帝沒按下了。
朝堂上有些風波的。
慕容國舅不論自個兒的私心。
他確實有。
可真說起來,皇帝也不是什麼好人。
這不,借著機會,就是打擊了宗室。
現在呢。
這一回的武官洗牌。跟慕容國舅走得近的幾位,這一位全部都沒落一個好收場。
要麼,被罷官。
要麼,被調職,遠離了承天府。
總之,京都裡,跟兵權沾一邊兒的,跟慕容國舅有聯係的。
這一回算是清洗完了。
在兵權裡,小小的插手。
那也是不容易的。
特彆是慕容國舅發展出來的人手,可都不是擱了明麵上。
就這,真是巧合?
這一回清洗這般巧的,全是洗牌到他這兒?
慕容國舅不相信。
可結果出來了。
皇帝的做法很成功。
或者說,在承天府這一州之地。
皇帝的權勢太重。
沒人敢頂撞了皇帝。
那些兵卒,現在就認了皇帝。
也認了吃皇家的飯,就給皇帝賣了命。
五十畝的土地。
還是承天府的上等熟地。這一份家業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