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人生得有樂趣。

玉榮的樂趣就是教育小五這小破孩子。總之,還是覺得有些趣味。

倒是關於三子司馬賢,四子司馬禮,這哥倆的婚事,也得操辦起來。

特彆是三子司馬賢,來年的春,他就將大婚。

春時,三子司馬賢大婚。秋時,四子司馬禮大婚。可以說,明年的玉榮要吃兩回媳婦茶。添丁進口,自然是喜事。

正統十八年,秋。

皇帝籌謀已久的事情,那是登上曆史的舞台。

初一,大朝。

這一天,玉榮起的得很早。

她穿著皇後的朝服,服帶著朝冠,她的一切都是合乎了一位皇後的禮儀。

在梳妝鏡前,玉榮打量了自己。

這一切等待了許久,終於還是來了。

朝食隻是簡單的用了些。

是玉榮和正統帝一起。

此時,一切妥當。

正統帝立於玉榮的身側,笑道:“梓橦這般慎重,朕瞧著,萬無一失。”

“聖上多翻籌謀。我自然亦是無懼。”

玉榮給了答案。

她的三子司馬賢指婚的嫡妻,是韋首輔的嫡長孫女。

皇帝指這一門婚事,也是跟韋家的掌門人通過氣。目的何在?

自然是給皇帝、皇後二聖稱尊,也是掃清一些障礙。

至少,皇帝的心腹臣子,一般人不敢反駁。

這韋首輔再一壓陣,那麼,朝堂上也可以風平浪靜的撐過了一場。

一旦開了頭,後麵就是順利成章的事情。

“走吧。”

正統帝伸了手。

玉榮執了上去。

她笑道:“嗯。”

輕輕一個字眼。

玉榮麵上淡定,心中可不淡定的。

這一天,一定會記在青史之上。

她也在會青史之上,留了一個姓名。留了屬於她的重重一筆濃彩。

至於後麵會是什麼評價?

那就得千古以後任由後人評說。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玉榮不介意的。

她得了大好處嘛。

從坤寧宮,一直到乾清宮。

在太和宮中。

玉榮聽到了太監的唱名。

“聖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然後,皇帝、皇後登場。

那高高的雲台之上,那一尊龍椅挺大的,大的可以當一個小榻。

一把龍椅。

這是帝後稱尊,二聖並立。

可謂是一時間,整個大殿內安靜的一些過份。

等著帝後二人落坐。

小太監喊了話。

這些重臣們相視一眼。

韋首輔打頭,那是跪了下來。

“臣參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韋首輔跪了,其它的臣子。

如陳次輔還是遲疑了一下,可最終,在越來越多的都是跪下來後。陳次輔一咬牙,也是跪了下來。

這大殿內。

此時,有誰沒有跪著?

唯有太子。

太子也是上朝聽政的。

這是皇帝給的權利。

最後,滿殿的臣子皆是跪下賀禮。

正統帝的目光就是盯著他的太子。

太子在正統帝的目光直視下。

也是跪了下來。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太子表麵服軟了。

可心中呢?

太子不甘心。

皇後這一位嫡母上朝稱尊,那麼,他這一位太子算什麼?

太子心中是恨得牙癢癢了。

這可是權利之爭。

他是太子,太子豈有退路?

權利的美味,隻要人嘗過滋味,就沒有人會樂意放手的。

太子知道,他與坤寧宮的爭鋒,往後隻會越來越烈。

沒誰可以退出。

一退,就隻能以死還嘗還。

進一步,海闊天空。

退一步,萬丈懸崖。

太子行禮時,他的態度是恭敬的。

至少,表麵是如此。

可心中,那是一顆心跟冰裡泡過一樣。

冷得讓人心頭一片冰涼,跟凍僵了一樣。

“宣旨。”

皇帝擺擺手,沒有讓朝臣與太子起身。

他對小太監吩咐了話。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

一封長長的聖旨,就是宣讀了出來。

這一道聖旨就是官麵文章,其上的內容華麗。本質還是要講了,二聖稱尊的合法與合理性。

總歸,這是堵住天下人的悠悠非議。

在這些朝臣中。

若論了誰最高興。

除了耿老爺,這一位皇後的生父外。

那便是韋首輔。

韋首輔能想到的,便是他的嫡長孫女會成為三皇子妃。

要知道,這意味著一旦三皇子上位成功,他的嫡長孫女會成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娘娘。

而三皇子能成功嗎?

原來希望有三成。現在皇後都能臨朝聽政。

這肯定添了三成,有六成。

總之,勝麵很大。

這能不讓韋首輔高興嘛。

“……欽哉。”

一直到聖旨的收尾。

群臣再是行禮。然後,得了皇帝的宣話。

方是謝了後,一同起身。

皇帝的臉上很淡定。

對於朝臣們的反映,他已經做了最多的預案。

可以說,應該被拉攏的,皇帝都拉攏了。

大勢之下,少數的反對派,是不敢站出來的。這些人能做的如今的官位,沒一個傻的。

玉榮此時,整個人還是嚴肅而認真的。

她一直在努力的做了一個合格的泥塑雕像。

如此,才能保持了端莊。

她怕,她一開口,會漏出了她的緊張。

群臣跪拜,這當然不是頭一回享受。

可在太和宮的正殿。

這卻是第二回。

一般的情況下。

哪怕是大節慶,皇後會出現時。

她受朝拜,也是與皇帝一起在太和宮外的大廣場上。

那時候,跟在大殿內,受下這些群臣的跪拜不同。

因為,皇帝的龍椅,可是在她的屁股下麵。

帝後稱尊。

二聖臨朝。

玉榮正大光明的坐在了,隻有帝王能坐的龍椅上。

這可不得狠狠的讓人非議嗎?

可現在呢。

現實的情況就是這些朝臣們,全是紙老虎。

在皇權麵前,一個一個低頭的很流利嘛。

這一場大朝會。

隻是玉榮的一個露相。

這是表明了她的身份,已經與以前不同。

大朝會上,其時,不會講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便是有,也是皇帝與重臣的默契,隻會說一些已經擬定了方案的事情。

真正的要務與朝政。

是在小朝會上,皇帝與重臣商議的。

畢竟,真是國朝大事,在這等人多嘴雜的大朝會上議論?

這可以能嗎?

明顯不可能的。

這時候,隻是給一些人舞台。

又或者,是皇帝給一些的權利。讓京官們,也是表現一二。

至少,四品以上的官員,可是難得的在皇帝跟前露露臉。

當然,也得有真本事。

若是沒本事,隻能說,一旦漏了洋相。這就是萬萬的失誤了。

而官場上,有些失誤。

就會要了人命的。

大朝會在玉榮的眼中,就是一場做秀。

不過,這一場做秀也不錯。

效果非常好。

倒是等著大朝會結束。

幾位輔臣與皇帝私下議事。

在乾清宮的禦書房案,玉榮與皇帝坐一處。

此時,玉榮感受到了不同。

因為,太子坐在了禦案的左下首。

太子在那兒,特彆的沉默。

似乎就帶了耳朵,沒帶了嘴巴,全程靜默。

皇帝議了事。

玉榮也是安靜的聽著。

剛出場呢。

她這一位皇後還是安份些的好。

至少,摸清楚一些規距,再發表自己的意見不遲。

時間不差了些。

可以慢慢來。

寧可慢些,也不能出了差子。

小朝會結束後。

皇帝留了太子。玉榮自然也在禦書房內。

她給皇帝遞了茶盞。

皇帝小飲了一口。

“太子,你對於今年的豐收祭有何看法?”

皇帝問道。

“一切全憑父皇吩咐。”

太子起身,恭敬的回了話。

“兒臣淺見,往昔的豐收祭,有母後操辦,一切皆是妥當。想是無大礙,巡了舊例即可。”太子又是補充了話。

算是補充了他的建議。

皇帝聽了。輕輕點頭。

對於這一個答案,皇帝似乎心中早有猜測。

他的目光一轉,又是望向玉榮,說道:“太子的話在理,梓橦,今年又要你辛苦了。”

“皆是本份,聖上妙讚了。”

玉榮笑著回了話。

對於豐收祭,這等給她添了聲名的事情。

她當然不會拒絕的。

“太子,朕這裡有些奏本,你且拿去觀摩。你還年青,還需要多攢些資曆。朕有意來年你在各部曆練一二。”

正統帝又是開口,提了一事。

去各部曆練,自然就是給太子開了後門。

一旦得了這等機會,太子自然就是可以收攬人心。

不過,能收攬多少?

這要看太子的各人魅力。

“兒臣謹尊父皇教誨。”

太子恭敬的再回話。然後,太子自去忙碌。

太子一離開。

皇帝的目光,便是挪了位置。

他望著玉榮,笑道:“今個兒,梓橦有何感想?”

“大朝會上,倒是解決不得實事。”

玉榮給了一個答案。

“是啊。”

正統帝笑道:“好在一月也就兩次大朝會。”

對於大朝會的效率低,沒什麼成果。

皇帝有心裡準備的。

“這些輔臣,梓橦也是見過了。可有何等感想?”

皇帝又是問道。

“皆是社稷之臣。”

玉榮想了想,這般回道。

正統帝聽後,哈哈大笑。

笑過後,收斂了笑容。

“彼輩身居高位,可惜,不是人人都跟朕一條心。倒是在富貴麵前,老而不死,是為賊矣。”

皇帝對於這些輔臣,那是印象不怎麼好的。

哪怕是他的親舅舅,慕容國舅也如此的。

畢竟,彼輩在高位太久了。

這下麵一群的勢力。這讓皇帝不舒坦。

哪怕朝中,皇帝努力安插人手。

那又如何?

一個朝廷想運行好,得多少的臣子。皇帝再是安插,也隻能在要緊處,那是添了心腹。

彼輩經營久的輔臣,那是盤根錯結。

有時候,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當然,在利益麵前時,一定劃分很清楚的。

跟利益有關,父子親人,也得算一個清楚。

特彆是政治上,還要講一個立場的。

立場不同。

那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聖上高壽,千秋萬福。彼輩臣子,皆是在聖上的掌中。”

玉榮笑著回了話。

正統帝的權利還是挺穩的。

京都兵權在手,天下的藩王就是被削平。

沒誰真不漲了眼睛。

一個皇權,在治州安穩的情況下。

天下的百姓也算得能混一個太平日子。這般情況下,就是一個治世。

至於說盛世,嗯,那有差距。

當然,若是有筆杆子給皇帝吹捧了。可能,也能吹一個盛世出來。

隻是,真與假,那是仁者見仁的事情。

“聖上,有一事,在我這心中良久。以往,我是遲矣,怕牽扯甚重。如今倒是覺得是好時機,可以謀劃一二。”

玉榮伸手,她是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荷包。

正統帝來了精神。

他是望了過去。

玉榮打開了荷包。

從裡麵拿出來的是一個小紙包。再是打開,裡麵是雪白一片。

“這是何物?”

正統帝驚訝了片刻。

玉榮拿了那一物,遞到正統帝的跟前,笑道:“精鹽。”

“鹽。”

皇帝驚訝了一下。

彆當正統帝是不食人間煙火。

皇帝為了坐穩皇位。

對於民間疾苦,還是非常了解的。

“這等精鹽,想必售價高昂。梓橦,你提此事……”

正統帝似乎有所察覺。

玉榮輕輕頷首。

她相信正統帝懂她的話。

“這等鹽,是精鹽。售價高不高,這是一回事。可這產鹽的價格,卻是不高的。”

玉榮給了一個答案。

正統帝眉頭一動。

鹽業,關乎賦稅。

正統帝對於錢袋子,還是非常關心的。

可以說,缺錢,是一個皇帝有點頭疼的事情。

鹽,是一個消耗品。

人人都得吃。

這一門大生意。

朝廷是官營。

說是官營,走私的也多。

畢竟,這官營的價錢高了,總不能,不讓百姓吃鹽吧?

“此話何講?”

正統帝很上心。

鹽業,乃大事。

而且,還是一門關乎錢的大事。

“聖上,這是一封奏章,您可細看。”

玉榮遞上了一本奏章。

這是她讓手下人遞上來的。

這一直謀劃的事情。關於鹽,自然是鹽田。

鹽田為了保密,更是在小島之上。

可以說,成果出來了。

以前,玉榮不會講。

現在她的地位不同,她總要做些事情。若不然,她這一位二聖稱尊的皇後,豈不是一個空架子。

一旦做事。

得罪了人,這不怕。

還可以在做事時,收攏一些人。

得罪的,那不是一條道兒的人。

而收攏的,就是一個勢力的。到時候,自然是得道多助。

玉榮想做事。想夯實她的基礎。

那麼,做實事是必需要的。如此,她才能真正的收攏到了,那些有真本事的人。

火練真金。

在辦事裡,有本事的才能躍然出頭。

“好,朕要看看,又是何等的大事。”

正統帝來了興趣。

那一本奏章。

區區千言。

正統帝看的很仔細。

看了一回,又是翻回去,再是重頭看了一遍。

“好。”

正統帝很高興。

他是一擺手,滿麵紅光,真跟吃了大補丸一樣。

“梓樟,你真乃朕之賢後也。”

正統帝很高興。

“能為聖上分憂,是我的榮幸。”

玉榮笑了。

“若是從前,我不敢講。可現在瞧來,我這一介女子都能與聖上一起臨朝聽政。這一件大事讓聖上辦事,那是舉重若輕。讓我瞧得聖上乃世上之大英雄。”

這也是玉榮的實話。

若是皇帝辦不成這一件事情,玉榮寧可在鹽業一事上小打小鬨。

畢竟,她可是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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