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把鹽業相關的改革,那跟她掛上勾。
那會給她惹來太多的敵人。
鹽業,不是小事。
可這二聖臨朝聽政。
皇帝都能辦到。
這說明了什麼?
這隻說明了,皇帝的對於朝堂的掌握,那是非常的事效。
畢竟,她上朝時,滿堂的百官,可是跪的很恭敬。
於是,玉榮就把鹽業的事情,跟正統帝攤牌了。
這事情做成了,有什麼好處?
好處便是以往的鹽業。朝廷是收了稅,可這稅說實話,大頭並不在朝廷手上。
朝廷收到的,隻是小頭。
而且,朝廷這鹽業上的稅,真是敗了名聲的。
這稅高了,普通的的百姓,那是去吃了私鹽。
說白了。
這稅裡損失的,還是朝廷。
得力的,是私鹽販子?這些人,也是小頭。
真正的,是在鹽業上謀利的巨富,以及他們背後的靠山。
這些靠山,有官員,有世家,有勳貴,有宗親。總之,利益糾葛,很深的。
這蓋子一旦揭開了。
那能死一片兒。
可現在呢。
玉榮已經臨朝聽政。
皇帝也有手腕。那麼,改革鹽業,得利的是百姓。
煮鹽成鹽田。
這鹽的價錢能降下來。
鹽的價錢能降下來,這就能讓百姓吃得起鹽。
一旦百姓吃得起官鹽,那麼,稅自然就多了。
說白了,這是一個好的循環。
前題就是朝廷的掌控力要夠,能撐得住盤子。
若不然,一切虛妄。
“隻這上麵的鹽田……”正統帝看著上麵的提議,有些不解,他道:“如何把鹽田承包給私人。”
皇帝當然不高興。
如果可以的話,皇帝當然想把一切都是攬入皇家私有。
這便是官營,也是皇帝願意的。
玉榮笑道:“聖上,這鹽田讓鹽商競價承包,一則可以分化鹽商。二則也是減少朝廷的壓力。”
玉榮這話的潛治詞。
正統帝當然懂。
好住皇家和朝廷全吃下。
真當那鹽業背後,那些食利者,都是吃乾飯的?
砸人飯碗,也是代價很大的。
這裡麵牽扯太多。
玉榮還是覺得分化一下的好。
“再則,聖上,鹽田是承包,又不是一直承包下去。五年一換,又或者十年一換。每一回在鑒寶閣上拍賣,也能讓皇家收回一批現銀。”
玉榮的話,隻是的說了一個道理。
這主動權,還是在皇家的手中。
“最主要的,聖上,咱們的人手未必足了。皇家官營的,並非是鹽田。而是銷售。每一家縣城,當有一家鹽棧。”
玉榮的話中,點出了最關鍵的。
“天下的驛站與鹽棧,這其時是很好的補充。聖上,這裡麵關乎的,也是國朝命脈。人人都是要吃鹽的。”
最後一句,玉榮咬了重音。
人人都要吃鹽。
從消耗的鹽量上,就可以看出很多的東西。
當然,最主要還是官營鹽棧,有皇家的旨意,好官鹽的價格,可以真正的下來。
鹽稅上收一筆。
承包鹽田上收一笑。
最後,官營鹽棧上,哪怕是收支平衡,不掙多少,小小的積讚,也可以積少成多。
那是合成一筆大數目的。
正統帝眸光微動。
想到了錢,正統帝當然想了很多。
“是啊。皇家的力量,還是在鹽棧的經營上為好。”
這等鹽棧,也可以成為了暗衛的窩點。
這等經營。
那布網絡於天下。
皇帝想得多。
同時,也是明白皇後的意思。鹽田這一個大頭給出去,分化了鹽業背後的食利者。
這改革鹽業,那麼,阻力會小些。
至少,一批人得到拉攏。
他們肯定會站在了皇家這一邊。
利益麵前,人人都會很現實的。
而鹽田,對於食利者而言,那跟地上撿錢,有區彆嗎?
沒有。
這玩意兒,那是旱澇保收。
誰都要吃鹽的。
這就是現實。
“此事,朕在籌謀籌謀。隻梓橦你這兒,真惹得把這一注大財,那是扔出去?”
皇帝笑問道。
“我乃發起人。聖上若是憐惜,不若賞我一處鹽田便是。”
玉榮笑著說了話。
鹽田,既然要承包。
自然就是皇家給發了牌子。有朝廷認可的,就是合法的。
這才可以行銷天下。
若沒有的?
往後,必要要打擊。
那些有鹽田的人,那些背後的食利者,肯定不想私鹽出來。畢竟,私鹽多了,官鹽的利益就要少了。
正統帝笑道:“這一份賞,梓橦,你當得。”
皇帝又不小事。
一份鹽田罷了,他給的。
“就是要承包。皇家留與一處鹽田。梓橦,你予一處。剩下的,再是承包出去。”
皇帝說的簡單。
“不過,對於鹽田一事。朕目前看法如此。卻也還要暗衛,再去核實一下。”
正統帝笑了。
這話中之意更簡單。
玉榮那一處小島上的鹽田,這是要見光的。
玉榮自然沒二話。
她還是有一份光棍兒的精神。
這開頭了,肯定要收尾。
禦書房內。
皇帝、皇後在商量鹽業的事情。
這事情當然很大,關乎天下百姓吃鹽的事情。也關乎朝廷的一大筆稅收。
當然,鹽田更關乎了皇帝、皇後的小金庫。
京都。
東宮,太子結束一天的忙碌。
一回了東宮。
他整個人挺壓仰的。
他沒去了太子妃那兒。
他怕,他壓不住自己的火氣。
其實,一切早有預兆的,隻是當初的太子不敢相信。
畢竟,皇帝在位,就把皇後拱上去,那是二聖稱尊,這真正的千古奇聞。
至少,曆朝曆代,太子沒聽過。
這不,這頭一回見到,那是傷害自己的利益。太子很傷心。
可偏偏太子不敢表現出來。
皇帝拔了一些人手,把一些京都與承天府的武官給調了職。要麼,轉到地方,要麼,轉去了邊疆。
總之,這些人都跟太子有關係。
太子心慌慌。
這等時候,都是憂懼甚重,哪能跟皇帝硬頂?
太子沒底氣。
今個兒的朝堂上,那些朝臣們的腿一個比一個利落的跪了。
太子可是瞧一個清楚。
特彆是韋首輔,那一臉的高興與得意。
這讓太子隔應的慌。
“父皇……”
太子壓在喉嚨裡的話,到底沒說出來。
“……”
在書房裡,太子跟一個頭受傷的狼一樣。
他似乎受了傷,又被困住了。
過了許久。
太子平靜下來,他練了大字。
可那些字,沒有了往日的鎮定。
他的筆風裡,還是帶上了他的情緒。
把那些練的大字,全部的燒了。
太子沒想留著,這些泄露了他情緒的東西。
屋裡燒了東西。
那味兒不同。
太子妃進來時,她聞到了。
可她沒說。
太子妃遞了一碗燕窩粥。
“殿下,聽說您沒用晚膳,可是小小用些粥。”
太子妃勸了話。
太子見著進屋的太子妃。
坐了書桌後的椅子上,他點點頭。
然後,才是起身。
在歇息的小榻上坐了。
太子拿了粥,慢慢的食著。
屋中安靜。
等太子用了了一碗粥。
他才發現,他其時並不是不餓。
而是氣糊塗了。
一時間,忘記了饑餓。
“殿下,但有萬事心憂,也當愛惜了身體才是。”
太子妃見太子的神色緩和下來。
此時,勸了此話。
“孤一時想差了。你放心,今後必不會。”
太子給了肯定的答案。
太子妃聽後,就是笑道:“我自然是信了殿下的話。”
“走吧,去你那兒,孤去看看孩子。”
對於他的兒子,太子自然在意的。
隻是這一位皇長孫若有什麼不得意的地方。
就是在現在,一歲半的皇長孫還不會講話。
至於擔憂不擔憂皇長孫不會講話?
畢竟,皇家可有一位得了啞疾的四皇子。
可皇長孫是會講話的。
隻是他喊的全是“啊啊”的嬰兒語,也沒人聽得懂。
正緊的喊了人。
皇長孫還不會。
哪怕是“父王、母妃”,他現在也不會。
到底小孩兒,三歲前小會講的話。
民間皆有。
所以,太子妃有些急。
卻也沒太擔心。
因為奶嬤嬤也是勸話,讓她不必過於擔憂。都說貴人語遲。
是也不是?
太子妃自然拿這話安慰了自個兒。
東宮,太子、太子妃一起去看望了皇長孫。
京都。
韋府。
韋首輔一歸來。
他就見了他的兒子們。
朝堂上的消息。
瞞不了人的。
韋首輔上朝,韋大姑娘的親爹,韋大老爺也是上朝的,畢竟,韋大老爺也是三品大員的官位。
一家子皆在。
韋首輔的目光是望著長子。
他說道:“咱們府上與三皇子的婚約,這是聖上賜下。這一樁婚事,來年就將舉辦。皇家迎親,咱們府上的嫁妝不可薄了。”
“薄了,就是慢待了皇家。”
韋首輔肯定不會說,他就要嫡長孫女的嫁妝,那是備的豐厚。這是顯示了韋府想與皇家結一門善緣。
“父親放心,侄女的婚事,肯定不能薄待。”
不待韋大老爺說話,韋二老爺就肯定了老爺子的話。
侄女要成為三皇子妃。
今日皇後娘娘可是臨朝聽政。
這裡麵意味著什麼?
不傻的,都懂。
韋府上,自然是得利的一方。
這肯定想把三皇子、三皇子妃的大婚,那是辦的越加的隆重。
女方想隆重,如何做?
自然就是添了嫁妝。
於是,韋大太太很高興的。
她一拿了新的嫁妝單子,就去與女兒講了話。
韋府後宅。
“我兒,這是與你新添的嫁妝。這一份嫁妝,麵上不能超過太子妃當年嫁妝擔數。可這實惠,卻遠遠在其之上。”
韋大太太也是後宅的誥命。
她可知道,一個女子的嫁妝,就是一輩子在婆家的底氣。
哪怕是嫁到皇家,那也一樣的。
嫁妝越厚的女子,這代表的就是娘家的看重。
“娘。”
韋大姑娘也是害羞了。
“如此隆重,會不會讓府上為難了。”
韋大姑娘還是知道家和萬事舉的道理。
這不,麵有難色。
“你且放心,這是你祖父的意思。你的叔叔們個個都是同意,皆是為你高興。”
韋大太太滿麵紅光。
“我兒,你怕不知道吧。今個兒大朝,皇後娘娘那是臨朝聽政。”
韋大太太說這話時,臉上可一臉的與有榮嫣。
韋大太太說道:“怕是京都,人人都要議論了二聖稱尊。這真是開天劈地的頭一遭。”
“娘娘,既然關乎了皇後娘娘,咱們可不能非議。”
韋大姑娘神色間,卻是嚴肅的。還是帶上了全然的認真。
“娘懂。你放心,女兒,為娘的哪能不懂。”
韋大太太笑道:“也就在你跟前,怕你不知道裡麵的分寸,這不與你說說。”
韋大太太真覺得,這事情可不是曆朝曆代裡,那是頭一遭。
莫說京都,怕是天下人知道了,都得議論了。
當然,韋府是得了好處的人家。
那還是不能非議的。
便是聽了非議,也要嗬斥。
韋府是受益方。
這自然是歡喜。
那麼,寧國公主府。
這一位寧國公主可是太子妃的生母。
她可就是高興不起來。
東宮的處境不好。
她會擔心了女兒的。
可是,這事情發生了。
如今已經是大局既定,又能如何?
想翻盤都難。
畢竟,這豈是皇後的意思?
這分明就是皇帝的意思。
京都,許多人家在非議。
那是各人的看法,自然千千萬萬,皆是不同。
京都,皇城,皇宮。
皇後一露臉,這一回,是要舉世皆知。
後宮的嬪妃們,也是吃了一個大瓜。
惠貴妃與高才人、四公主母子,那是一起在景仁宮中,那是談了話。
“今個兒的事情,四公主還得跟皇後娘娘道喜才是。”
惠貴妃嘴裡這般說,那裡酸溜溜。
哪怕早認命了,這會子,卻也是酸得要命。
畢竟,皇後能臨政聽政。
這哪怕皇後的權利?
便是皇太後,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一等本事。
大多數的太後,都是在後宮享了安樂福的。
真是做了臨朝聽政的,那是翻一翻史書,留名兒的也不多。
在惠貴妃眼中。
皇後就注定了青史上得留一個名兒。
想一想,一輩子活著,最後剩下什麼?
人如浮萍,飄若一舟。
於江海而言,太小。
於青而言,哪有多少人,可以留下一個名兒?
惠貴妃以前是不敢想。
皇後現在的位置,曾經哪一個後妃都不曾想過。
如今皇後辦到了。
還能讓皇帝同意,光想想,惠貴妃就知道的,裡麵有文章啊。
隻不知道,皇太後沒過逝的話,見著這一幕,又會不會跟她一樣的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麼辦呢?
現實麵前,就得認命。
惠貴妃曾經已經認命。畢竟,她的和瑞出嫁了,她一輩子這般的年老了,在宮中失了皇帝的寵愛。
就是一個位份擱這兒,是皇後之下,諸嬪妃之上。
以前,惠貴妃有點兒自得。
現在嘛,在皇帝的豐功偉績下,惠貴妃有點兒汗顏的。
“四公主給皇後娘娘道喜,那是應該的。”
高才人小心的回了一句。
她的目光,也是望了女兒。
她的一輩子,還盼了什麼?
能盼的,自然就是四公子像和瑞大公主,又或是和靖二公主一般的,賜一門好婚事。
這宮裡,皇後娘娘現在一枝獨秀。
後宮獨大。
偏偏皇後娘娘得了聖心。
其它的嬪妃們,那是不敢有半分的不敬。
有不恭敬的想法?
隻怕表現了半分。有的是奴才想踩了主子上位的。
人嘛,沒傻的。
都會想著過好日子。
高才人在景仁宮,是附於惠貴妃。
這自然是討好了惠貴妃的意思。
“既然賀喜,本宮替四公主準備賀禮。”
惠貴妃笑了,說道:“本宮養育四公主,也是一片慈母心。高才人,您啊,那一片賀禮,可也要本宮出點子力?”
“妾謝娘娘恩典。”
高才人能如何?
自然是受用了惠貴妃的恩典。
“好,咱們景仁宮的三份賀禮,本宮全出了。”
惠貴妃這般做,當然想收攏了高才人的心。
哪怕是四公主養了她這兒。
惠貴妃還是知道的。她的親女兒是和瑞大公主。
四公主的生母是高才人。
她想收攏好四公主,這高才人是繞不過的。
當然也是因為四公主是皇女。若是皇子的話,惠貴妃早動心思,那是去母留子了。
隻是皇女的話,卻也不必那般小氣。
惠貴妃待皇子皇女之間的態度,還是有點兒差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