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1 / 2)

後宮的賀喜,祝賀玉榮與皇帝一起臨朝聽政。

這等事情,有什麼好祝賀的?

這未免太高調了。

低調做人,高調做事。

這才是玉榮的風格。

所以,玉榮對於各宮的賀喜,她是收下了賀喜的話。

禮物她卻沒有收下。

當然,給各宮的賞賜,這是要給的。

這算是大家一起同喜。

當然,她是中宮娘娘,賞了後宮諸人名正言順。

有理由可以賞,沒理由也可以賞。

一切端看她的想法。

倒是各宮的嬪妃,那等想靠攏的心態。

玉榮是滿意的。

就是這裡麵多少真心,多少假意?

這還需要辨彆一下。

正統十八年,冬。

關於那小島的鹽田,正統帝已經得了暗衛的回複。

結果讓正統帝很滿意。

這朝堂上,若是實施了此事。

人手誰來?

玉榮自然是急了皇帝之所急。

在此之前,已經謀劃好了三個人選。這人選備上了,就讓皇帝挑一挑,讓皇帝都考查了是否滿意。

這三人全是京都的官員出身。

當然,是下層的官員。

更確切的說法。

其時,這三人是小吏出身。

衙門裡有一個說法。

任你官員清廉如水,也逃不小吏狡猾如油。

那些官老爺,特彆是正緊科舉出仕的。

在沒中舉前,一心撲在科舉的功業上。在曆練上,那肯定欠了火候。

這是必然的。

若是蔭官?

更可能是家族中的嫡子,特彆是受了長輩寵愛的。

若不然,也不可能在官宦的大家族裡,拿到了蔭官的名額。

這就來了。

這等錦衣玉食堆裡長大的蔭官。

那又有多少的曆練?

可小吏不一樣。

衙門裡跑腿的,還是最底層的。

可以說,這衙門裡的門門道道,誰最清楚?

就是這些衙門裡的小吏。

有些什麼潛規距,不可言說的,又或是辦事兒,跑哪一條道才能拜得真神,入了真佛的眼緣?

這些衙門裡的小吏都知道。

可同樣的,這些小吏最想當官。

偏偏,官就是官,吏就是吏。

官與吏之間,是有一道鴻溝,那是難以逾越的。

而玉榮在京都,又或者說,整個承天府裡。

那是花這些年的心思。

那才是挑中了幾人。那是培養出來的,就是這麼三個人。

玉榮花足了心思。

她要的是實乾的人才。同樣的,能為她所用的,而不是投靠了耿氏一族,又或是投靠了東宮太子的。

那麼,隻能起步太低。

低的一個後宮的皇後娘娘伸了手,這人都是迫不及待的抓住了。

而且,這裡麵有一個關鍵。

就是什麼?

就是玉榮是皇後,她想用了人,還不能讓人打了她的名號。

那麼,便是最初得了機會。

這從小吏有機會,邁過了那一道坎兒。

同樣的,想在官場混。

那會非常的難。

一隻哈士奇混進了兒狼堆裡,那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的。

這總官場上的異類,是會被排擠的。

同樣的,玉榮就是這般的考查了。

她用人,就是簡拔了這等出身不足,一旦得了她的機會,上了她這一條船,想下來是沒門兒的。

考查,考的是能耐。

有能耐,才可能重用。

同樣的,也是考查了。

在官場的做人做事。

玉榮想用一個人手。

特彆是她的身份,在受了限製時。培養不容易,可不想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下子給折了。

這不,三個人,就是她培養這些年的成果。

總算是想得法子。

一一都是簡拔到了京都的衙門裡。

這三個是真正的官員。

也是在官場混了這些年,可謂是多年不得誌。

一朝做了官。

當了官老爺。難道,就不想做了大官?

肯定想的。

不過,就需要機會的。

眼下,在玉榮看來,她給的機會就來了。

能不能上位?

不需要玉榮在考查。

這需要皇帝掌一掌眼緣,看看皇帝是否滿意了。

“此三人,梓橦,你是花足了心思。”

皇帝看了皇後給的小冊子,瞧了三人的家世背景,以及這做官的經曆。

皇帝看懂了皇後的意思。

這都是乾實事的。

可以說,這三人沒背景。

他們能靠的是皇家。

那麼,做了皇家的孤臣,就是必需的。

若不然,一旦不得皇家的重用。

他們一路走上官場,那些得罪的人,又或者,他們將來會得罪的人。

那肯定不會輕饒的。

畢竟,鹽業這是國之大事。

關乎了稅收。

也關乎了皇家的小金庫。

“鹽田的事情,鹽棧的事情,我隻是一點淺見,也是想著一分為二。二人分攬,聖上再差得一個壓得住陣角的重臣總攬。”

玉榮笑道:“三個人,三選二。若這般,還入不得聖上的眼,隻能說,他們三人的本事不足。”

瞧瞧,玉榮培養了人手。

這給的機會,也是足夠。

這都不能上位。

這真是無能了。

“這三人都不錯。”

正統帝看了後,給了一個評價。

“兩人調入鹽業。一人調入繡衣衛吧。”

皇帝給了一個答案。

玉榮愣了一下。

她才說道:“繡衣衛乃是聖上心腹,是聖上的眼睛,是聖上的利刃,這真是讓我這培養出來的心腹入了繡衣衛,合適嗎?”

心中嘛,玉榮是巴不得。

一旦她有人手在繡衣衛。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借了皇帝的眼睛,那是看得更多,更遠,更廣。

可她在意了,皇帝是何意?

“梓橦培養人手不容易,這三人也是有本事的。朕全此想他們埋沒了。”正統帝給了一個答案。

“梓橦,你不必多憂,朕是信任你的。”

皇帝不會講,她給皇後開了一點後門。

是想讓皇後盯緊了太子。

太子伸手了兵權。

這真正犯了皇帝的忌諱。

同樣的,坤寧宮的一些野望,正統帝又不是傻子。

他隻是裝了聾啞。

那是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皇帝就是想治衡東宮與坤寧宮。

這雙方都是想拿捏了對方的小辮子。

皇帝就要給雙方機會。

同樣的,這三個皇後提的人選,也不可否認的,還是有真本事的。

皇帝還是愛才的。

也可以說,皇帝現在加強了皇後的權利。

那麼,在一些地方,皇帝自然也會給東宮找補回來的。

現在嘛,當然是給坤寧宮一些甜頭。

“有聖上的話,我自然是放心的。”

皇帝給了好處,玉榮自然是受用了。在皇帝跟前,隻會講了好話。

至於這三人,誰入繡衣衛,哪兩人又去鹽業處,去管了鹽田與鹽棧?

玉榮隻待結果。

她不會再多嘴。

畢竟,應該她做的,她做了。

再插手,可能皇帝會多想了。

當然,目前做的,皇帝也會多想。

可玉榮不在意。

她的最初想法,真是為了皇家好。這是為了皇家添了產業。

至於往後?

往後嘛,那肯定又是翻不同。

“聖上,鹽業關乎稅收,肯定是要單獨成立一個衙門。那鹽田,聖上與我都各自拿一個做了小金庫,這名義上是否歸在內務府的名下?”

玉榮問了一句。

“歸在內務府的名下吧。這處到底是管了皇家的小金庫。”

皇帝應了皇後的話。

玉榮聽懂了。

顯然,皇帝還是在意了內務府的。

誰讓內務府現在也有三處要緊的產業。

玻璃與鏡子,為此還成立了鑒寶閣。

皇家邸報與印刷業。

以及已經見了成效的養珠場。

這三樣,在內務府名下,也是頂頂要緊。

現在眼瞅著,又要添了兩處的鹽田。

內務府的產業,可謂是越加的興隆。

到是鹽業那一處衙門。

那會成為皇帝新的要脈。畢竟,鹽業一旦改製,這裡麵產生的利益非常的大。

皇帝有多少想法?

皇帝想做多少事情?

有時候,也是需要錢財的。

玉榮很淡定。

她在給皇家開了財源。她一直做了一個合格的皇帝妻子。

那便是努力的掙錢,讓皇帝好好花。

這等賢妻。

皇帝一直是滿意的。

哪怕皇後有點兒小心思,這是為了孩子考慮。

那皇後生的,也是皇帝自己的兒子。

所以,皇帝有時候,也能理解這慈母之心。

這不,皇帝伸手,就是握了玉榮的手。

“朕理解你,梓橦,你做的甚好。”

皇帝誇了話。

“得聖上一聲讚,我心中就是萬般的滿足。”

玉榮笑著回了話。

這一年,冬。

皇帝成立了新的鹽業衙門。

然後,小朝會上,又是拋出來了新的鹽業改製。

初初一提。

自然有人反對。

哪怕是韋首輔,也是有不滿意的。

倒是皇帝的目光,在慕容國舅的臉上掃了掃。

然後,這一位慕容國舅出頭了。

他拋了方案。

或者說,他提前得了皇帝的暗示,不,應該是明示。

知道皇帝的方案。

所以,慕容國舅提了鹽田的事情,又提了,皇家並不是要獨家經營。

而是把鹽田分成二十處。

皇家占兩處。

隻要十分之一。

其餘的十八處,那是在鑒寶閣中,進行公開的拍賣。

總之,價高者得。

這能來參加了五年一競價的承包鹽田一事。

這當然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的。

這資格從哪來?

誰有能耐得提名?

這才是關鍵點。

於是,慕容國舅的方案一出來。

在場的重臣們,一時間沉默了。

這時候,隻要不傻的,已經懂得了。

這裡麵的利益多大?

不傻,都知道的。這鹽田就是一座雪白色的金庫。

還是坐著收錢的那一種。

當然,這裡麵的一些細節。

正統帝本著為天下黎民百姓著想。

還是提了提。

那鹽價,不可過高。

當然,也要給承包鹽田的皇商,留一定的利潤。

當然,這鹽嘛,一旦出來。

不可私賣,這是一定的。這得賣給了皇家的鹽棧。

可這鹽棧,天下縣城皆一座。

那得多少座。

這如何運輸。

這裡麵利益又是多少?

這些都可以談。

這些都是一些籌碼。

總之,小朝會上的重臣。

不可能吃虧的。

他們是大魏朝的決策者。

他們能見到鹽業的一大筆稅收時,他們就能做許多的事情。

畢竟,他們是劃分了這一塊大魏朝的利益蛋糕的人。

製定規則的人,還能吃虧嗎?

擱這,都能吃虧的。

那一定是爬不到今天的位置。

玉榮隻是靜靜的聽著。

哪怕跟皇帝二聖稱尊,臨朝聽政。

玉榮一直都是沉默的。

她一直給皇帝做了影子。

哪怕有新政,她不會提。

至少,在朝臣們的麵前,她不多話。

她隻會跟皇帝提了。

然後,出謀劃策。

或者說,玉榮很清楚,在她的影響力不足時。

她不應該多嘴。

她目光做的試探,隻有一樣。

就是她替皇帝批了奏章時,她不在臨摩了皇帝的筆跡。

偶爾裡,她似乎故意的,她用了她自己的筆跡。

跟皇帝的,還是七分像。

七分像,那總歸不一樣了。一眼就可以瞧出來,那是一位女子筆跡。

玉榮在試探。

試探的結果是不錯的。

皇帝似乎故意的忽視了。

而收到了折子的朝臣們,似乎也有意的忽視了。

這是有心,還是故意,又或是無意?

總之,目前的結果不錯。

在玉榮瞧來,沒人反對。

這就說明了,大家夥的默許。

那麼,慢慢來。

春雨滋潤了大地,那也是細細無聲。

玉榮有細心,她可以慢慢來。

總歸,在朝堂上,待她的影響力足夠時。

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一件事情,再試探了她的威望。

不過,不能急。

一切還要靜待結果。

現在嘛,花兒都沒開。

隻能說,種子已經埋下了。

可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春天花開了,那麼,秋天的收獲,也是可以預期的嘛。

京都,這一個冬。

鹽業上的事情,可謂是風起雲湧。

有人反對嗎?

當然有。

那些在改製中,會受損失的人,肯定是反對的。

可惜,大魏朝的高層,那些注定會食利的,會得到好處,可不會反對了。

而一心為了朝廷的。

此時,也不會有人反對。

畢竟,這事情擺明了,朝廷會得利。

當然,如果能拍得鹽田的那些人,也會得利。

倒是原來在鹽業上的人。

可能有人會損失,損失了一份注定收益豐厚的家業。

那又如何呢?

胳膊擰不過大腿。

大魏朝的高層,已經拿定了主意。

那麼,在皇帝的威望下,這事情一定會成。

至於成,這成到什麼樣的程度,又會不會成功?

這就要看下麵做事人,這把這一本經文念成什麼模樣?

畢竟,朝廷的政策可能是好。

可到了下麵的執行人,就未必了。

人心皆貪。

這合理的貪。

以及,如何防範了,這裡麵的門道可就多了。

就是為了一個治貪。

這才是玉榮把心腹提拔起來,還是舉薦給皇帝的原由。

這等衙門小吏出身。

最懂了,下麵如何揩油。

因為懂,所以,想爬上更高的官位。

那麼,就需要功績了。

東宮。

太子在跟太子妃講了話。

“父皇,何其不公。”

太子真不甘心。

鹽業的事情。

鬨得沸沸揚揚的。

這裡麵皇後插手了。

太子當然知道的。

連皇帝把一個叫車績的人,那是安排進了繡衣衛,做了一個指揮使的事情,太子都知道的。

太子心裡不滿的,就是這一個叫車績的,出身小吏。

這才卻是皇後舉薦的。

彼時,這一個時代裡。

舉薦的人是誰?

這已經是隱形的站了立場。

這是皇後的人。

太子知道的。

這可是做了皇後眼睛的。

還是繡衣衛。

這如何不讓皇太子心中憂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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