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害怕了許久。
前廢太子可有遭遇在前啊。他也怕的。他說是中宮嫡長子。可中宮嫡子不是他一人。
太子司馬賢也怕的。
特彆是新來的先生一些暗中的一些的隱隱指導。太子司馬賢是聽懂了。
聽懂了,自然也要裝著不懂。
孝,這自然要表現出來。
可心底的真心話?
太子司馬賢跟父皇、母後的看法,就不是一路的。
從父皇、母後做事來看。那一直是親小人,遠賢臣。
在朝中真正上位的,也沒多少乾淨的。
特彆是母後得用的人裡,可真可謂是小人聚集。
總之,這些出身不那麼正派的,在清流裡天然被拒絕。莫說清流,就是一般的官員,也跟他們不合拍。
世族、寒門,這都有區彆。
更不肖說,官員與小吏,那區彆更大。皇後提拔得用的心腹,全是小吏爬上來的,又或是寒家子。
寒門,那是指廣大的地方豪紳。
跟寒家子,那是兩回事。
總之,中宮皇後身邊那些小人們的形象,想好起來。那不可能的。
一個蘿卜一個坑。
官帽子是有數的。有人占了,有人就占不成。
這些人的怒意與恨意,不敢衝了上位者。
皇後是誰?
這是中宮娘娘,是皇帝膝下三位皇子的親媽。這些臣子們不敢多嘴指責的。
那些皇後提拔的官員,可就是這些被汙蔑的對象了。
至於是不是汙蔑?
嗯,也不全是臟水。
蒼蠅不盯無縫的蛋。
這裡麵手腳不乾淨的,那肯定有。可中宮的皇後用了這些人。
就跟玉榮跟正統帝講的,使功不如使過。
她是中宮皇後,她的權力根基不是那麼的穩。
她能用的人,那肯定就是天然的有些限製。那麼,想培養了心腹,肯定也是如此的。就是唯才是舉。
這用人才,就不乾涉了對方的私德。
隻要差事辦的好,有些時候,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那肯定需要的。
人無完人。
“兒子知道。”太子司馬賢被皇帝敲打了。
這沒以前的感覺好了,所以,也沒以前那麼飄飄然。至少,他不會向以前一直的跟母後頂嘴了。
“老三……”
玉榮沉默了片刻,她才說道:“咱們親母子,你在母後跟前不必有些什麼心事。有些話,你講出來,母後是願意聽你講明白的。”
玉榮說的慎重。
天家父子之情本來就淡薄了。
這母子之間何必鬨了矛盾?
這是親兒子。
哪怕打小養在皇太後跟前,可玉榮也是多多盯緊的。她也不是不疼愛了這十月懷胎生的孩子。
她一直以來做的一切,不就是盼著兒子能接了老子的班嗎?
現在瞧著兒子與她的關係走遠了。
玉榮心中蠻不是滋味的。
太子司馬賢又不傻。
他當然聽懂了母後話中之意。他沉默了片刻,才回道:“兒子聽了一些流言,怕說出來傷了母後的心。”
要說母子沒隔核那是假的。
雙方一直在上演了母慈子孝。可到底因為政治上的分歧,那是一直矛盾潛藏的。
“……”玉榮沉默了。
她本意是試探。她待自己的兒子一直是一片真心。可是,現實還是給了玉榮心頭狠狠的一擊。
兒大不由娘。
兒子長大了,真有自己的想法啊。
未必她覺得的好,兒子就一定也覺得好。
“嗯,母後聽著。”
玉榮笑道:“一些流言扉語的,母後過來人不懼這些假話。”
“母後,非是假話。”
太子司馬賢說道:“兒子巡遊各州,處處都聽得母後的流言扉語。好些人在壞了母後的清譽。兒子不高興,這些人是害了母後。”
司馬賢這般說,也是真心的。
他是中宮嫡子。
肯定不想自己母後壞了名譽。
“……”
玉榮側耳聆聽,她是給了態度。
於是,司馬賢就是講了。
玉榮聽著,心頭直冒火。可跟兒子表了態度,她當然可以裝,也要裝得雲淡風清。
被人罵了牝雞司晨。
這不算什麼。這本來就是事實。她一個弱女子替皇帝批奏本,哪能沒風言風語的。
謀害前廢太子。
這也不算什麼。她一直本來就看前廢太子不順眼,一直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可以說,冷眼旁觀,可沒伸了援手。
再說什麼謀害皇嗣,讓宮妃生不出兒子。
這就更不算什麼。
其它的宮妃那兒,她可沒出手。她更不可能害了皇帝的子嗣。這會落了明顯的把柄。她就是請害怕短命的皇帝好好保養,然後,吃了補藥,這是沒法再生罷了。
總之,也算絕了宮裡女人想爬高枝的命。
至於更甚者說,又罵她提拔小人。
這玉榮也認了,她提拔的那些官員,出身差嘛。在這些清流大人們眼中,可不全是小人。
“……”
太子司馬賢越說。
玉榮的心頭的火越甚。這些話,全是半真半假的。
有事實,有道理。
可問題是玉榮頭上的鍋,那是越背越多。
好處嗎?
當然她也得了。
她可是實權的皇後,還是與皇帝並尊的二聖。
可到底心頭不舒坦啊。
特彆是兒子念了彆人的謠言時,玉榮看懂了兒子的神情。她的親兒子的心,那是動搖了。
這才是關鍵的問題所在。
“老三,你信這些話嗎?”
玉榮淡然的問道。
她這態度當然是假的。哪可能真淡然。
玉榮恨不能把造謠的,那是拉出來狠狠的剁了。
那是剁剁剁,這般來消她的心頭恨。
可問題在於這些流言傳開了。
誰傳的?
可能查不到個人頭上。可哪些小團體乾的,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兒子不信。”
太子司馬賢趕緊回了話。
“不,你動搖了,你開始有些信了。”玉榮輕輕搖頭。玉榮說了這話時,太子司馬賢聽了那是臉色開始變得煞白起來。
“母後,兒子不敢。”
太子司馬賢趕緊再表態度。
“你不必多想。這些個謠言,母後早聽說過。”玉榮笑了,她安撫了兒子,說道:“莫說母後,就是你父皇也聽說了。”
“謠言止於智者。”
玉榮給了一個評價,她道:“不過,本宮得說說,這些傳謠言的,也是聰明人。知道真真假假的混謠市聽。”
太子司馬賢聽得這些話。
他當然聽懂了。
“母後,父皇也是知道這些事兒的?”
太子司馬賢試探著問道。
“當然知道了。你當你父皇手裡的繡衣衛,這是養著觀賞用的?”玉榮笑了,那是淡淡的回了話,道:“莫說繡衣衛。你父皇手中,可不缺了眼睛。”
“這天下間隻有你父皇不想知道。”玉榮給了這樣一個答案。
太子司馬賢聽後,微微沉默了。
“這起子謠言若論真?單說這些事情,哪一個擰出來,老三,你覺得你父皇能容忍了?”玉榮對兒子問道。
太子司馬賢沉默了。
可他父皇真是英明神武嗎?
太子司馬賢有點兒懷疑。也怨不得他懷疑啊。他父皇現在一直在通天閣裡修仙。這滿朝的大權,在太子司馬賢瞧來,就是拿捏在母後的手中。
“父皇、母後恩愛相伴,兒子羨慕。”
太子司馬賢最後給了一個不會出錯的答案。
玉榮聽了,那是捂嘴笑了。
“你這話,說的假了些。”玉榮笑過後,這般回道:“本宮不是元後,連繼室都算不上。那是聖上開了恩,扶了正的皇家妾。”
這話說的,說的太子司馬賢都耳根子一紅。
他總覺得這話裡有些意有所指。
“至於說本宮多好?與聖上恩愛?這話本宮不相信的。老三,你也莫要太相信。”玉榮目光望著兒子,打斷了兒子以為的父母恩愛。
“你母後入宮時,不過是大選秀女中最普通不過的。家世不出眾,容貌不出眾。被指到你父皇身邊時,也不是什麼得寵的。”
玉榮回憶了過往。
她道:“我就是運氣不錯。元後犯了錯,犯了你父皇不會容忍的錯。讓娘家拖累了。至於孝仁恭慧皇後那是你父皇的心尖尖,可惜,也是福薄了一些,命途短了一些。若不然……”
玉榮不繼續說了。
有些話,可以腦補的。
“至於咱們母子四人,那是運氣好。”玉榮真這般覺得。
當然,也可以說,還是有皇太後最初的一些庇護。若不然,最初的難熬,她可能熬不過來的。
可她也付出了。
至少,玉榮知道的,她給了代價的。
“現在想想,這裡麵有運氣。可同樣的,也有苦楚。”玉榮望著兒子,說道:“你父皇是天子,咱們母子都得敬了,愛了。”
兒子這般的心思太純。
玉榮還是維護一下皇家的體麵。總之,天子威嚴不可掃。
要讓兒子知道敬畏的。
若不然,犯錯了,錯了皇帝的忌諱,那會很麻煩的。
“你四弟……”玉榮想了想,還是擺擺手,說道:“不說了。總歸,老三,你得到現在的一切不是理所當然的。”
“母後期盼了許久。你父皇能同意,那就是也滿意你的。便是出一些小差子,你父皇也會樂於指導你這一個嫡親的兒子。”
玉榮的語氣裡,又是滿滿的溫柔,她道:“老三,跟你親爹低頭,不委屈。”
“對吧,不委屈?”
玉榮再問道。
太子司馬賢回道:“母後說的是,兒子不委屈。”
太子聽懂了母後的話。
“那母後一直做的,也是為了你。老三,你是母後的嫡長子,母後跟你父皇一樣的心思。所做的一切,還是為了你啊。”
玉榮的眼中,是對兒子的期盼。
太子司馬賢看懂了。
此時,他是連連點頭。
“這般便好。”
玉榮也是笑了。
“老三,有些話,母子之間講出來,就不會誤會了。”玉榮笑道:“你是嫡長子,跟你的弟弟不同的。你的責任更重。擔子更沉。”
“隻你莫怕。你的背後,有你父皇與母後的撐腰。多試試,多學學。一切不必怕。”玉榮再緩和了跟兒子說話的氣氛。
母子之間,真的沒有隔夜仇。有的隻是親情。這是玉榮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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