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高峰期,保姆車被堵在了熱鬨的馬路上,緩緩地向前移動。車內,清貝大氣也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盯著溫酒精致輪廓的側臉,欲言又止。
溫酒的目光,卻投放在車窗外的車流。
她上車後,收斂起了所有怒氣情緒,陷入了沉默裡。
施宜初的出現,讓她想起了十六歲那年。
溫酒就是在這個幼稚無知的年齡階段開始喜歡上徐卿寒的,那時,他不管怎麼屏蔽她,她都有辦法融入到他的圈子來。還道聽途說以為他喜歡安靜乖巧,白裙子的女孩,就整天處心積慮地去打扮。
當時她衣櫃裡,有過很長一段時間掛滿了白色裙子,款式不一。
每天去找他時,溫酒都要在房間裡選上半天的裙子,然後將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門。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溫酒也不害臊,經常跟個小尾巴一樣纏著他問:“我好看嗎?”
男人沒有多給她眼神,就連說的話也是:“一般。”
後來,溫酒看到了施宜初的出現。
那個被徐家養大的女孩,天天穿著有點舊的白裙子,言聽計從地跟著徐卿寒的身後,用她最熟悉不過的愛慕眼神,含蓄地望著這個男人。
從那時起,溫酒終於知道白裙子才是施宜初的標配。
她的衣櫃裡也就再沒有白裙子了。
往事不堪回首,溫酒被秦眸一通電話給打斷了恍惚的回憶,她回過神來,慵懶地靠在後座閉了會眼睛,然後才接聽來電。
“怎麼樣了?”秦眸密切關注著。
溫酒指尖揉著眉心說;“他暫時不會讓記者曝光的。”
徐卿寒擺明了就是靠這個籌碼,拿捏住她的軟肋,又怎麼會輕易拋出去呢?
秦眸在那邊說:“公司已經把網上的熱度壓下去了,隻要記者那邊不曝光,大家就都相安無事。不過這事,終究是一個把柄在彆人手上,你哪天不管撒嬌還是撒潑,也要把被偷拍的照片從徐總手上要回來。”
溫酒也知道。
不過她這會心情不好,很是絕望說:“秦哥,我還有沒有片酬沒到賬的?”
“小祖宗又怎麼了?”
“沒多大點事……剛才生氣為了撐麵子,一頓午餐就把卡上餘額給刷爆了。”
秦眸:“……”
接過路口,前方堵車。保姆車停駛了一瞬,溫酒睜開眼,透過車窗玻璃,目光幽幽地盯著路邊那句財富輕鬆貸的廣告,很是落寞道:“我現在身無分文,好可憐……好想做一個虛榮勢利,背後有金主的女人。”
“去吧,我給你牽橋搭線,要丁總還是李總?實在不行……就勉為其難用徐總吧。”秦眸在電話裡頭落井下石道。
溫酒:“……秦狗子!”
傍晚時分,位於晏城黃金地段的彆墅山莊裡,徐氏家族一脈基本上都在這置辦豪宅,此刻夕陽西下,一輛黑色私家車開進了徐家大院。
馮佩媛下午吩咐保姆開始準備晚餐,就等兒子下班回來,見徐卿寒單手插在西褲口袋,挺拔高大的身影終於出現。她保養得體的麵容上露出欣慰的笑,走上前關心道:“下班回來了……兒子,你累不累?”
徐卿寒西裝外套脫下,被母親接過。
他皺緊的眉宇鬆了幾分,開腔說道:“媽,你叫我回來有什麼事?”
馮佩媛將兒子的西裝整潔疊好,笑道:“你上個月就一直忙,我們母子倆很久都沒好好聊聊了。”
她吩咐保姆倒杯茶來,圍著兒子轉:“白天上午我和牌友去逛街,聽說晏城舒家有一位千金也剛留學回國,你要有空的話,去跟見見?”
徐卿寒高大的身軀坐在沙發上,大手接過保姆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才拒絕:“我剛接管家業,沒時間去哄女孩子。”
馮佩媛無奈看了眼兒子;“舒家那女兒脾性是個好的,你去見一麵,不滿意就算。”
徐卿寒不耐煩聽見母親說這些,放下茶杯:“老爺子呢?”
徐家老爺子上個月從董事長的位置上退了下來,最近在家裡休養身體。徐卿寒隔一段時間就會回來和老爺子討教幾番。他不聽母親嘮叨,轉身要上樓。
馮佩媛的聲音還在後麵傳來:“你這孩子,到底什麼樣的女孩才能入的了你眼?你要指名道姓一個,媽就謝天謝地了。”
徐卿寒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口,隻剩下馮佩媛在無奈歎氣。
兒子大了不由娘,說兩句就嫌煩。
“馮姨。”
施宜初在廚房打下手,似聽見了客廳的對話走出來。
她微笑說:“寒哥回來了?”
馮佩媛看到她,瞬間有了傾訴的對象,拉著她的手坐在沙發上,免不了說一番徐卿寒的不是。
施宜初靜靜的聽著,說道:“徐家的家世背景,能匹配的上寒哥的女孩也少。”
馮佩媛愁容道:“我倒是不在乎門第,隻要她身家清白,是個老實本分的女孩就行。宜初啊,你說阿姨這要求不高吧?這樣的女孩晏城一抓一大把,哪個不能娶回來,偏偏我這兒子……氣人!”
施宜初笑容有點淡:“馮姨,您彆氣壞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