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 外麵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徐卿寒的車緩緩駛入溫酒的車庫,他提著幾袋海鮮,和自己西裝筆挺的精英人士氣勢完全不符, 步伐跟著溫酒坐電梯直達公寓的樓層。
上周拖鞋被他扔掉之後, 溫酒又吩咐助理去超市購買了一雙同款深灰色的回來,不過這次秦眸還沒來得及穿,她從鞋櫃裡拿出來,標牌還在。
“廚房在那邊, 你自己去。”溫酒使喚著他, 從來不沾廚房的。
徐卿寒麵不改色換完鞋子,出聲言道:“你過來打下手。”
“我不要。”
溫酒唇角微彎,賞臉給他一個笑容, 並且把話說明白了:“你要不煮,就自己帶著這幾袋東西走好了。”
反正她也不是饞的必須要吃,那眼眸餘光,還掃了一下男人西裝褲袋,似乎在控訴著他在商場明目張膽買生計用品的臉皮厚行為。
他要是買來自己用,權當她沒意見。
徐卿寒清楚不過想讓她那雙白皙的手做一點事,不如砍了她腦袋來的痛快。也沒非得勉強,一言不發真的提著海鮮走去廚房。
他英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後,溫酒唇角的笑容漸斂。
她拿出手機,屏幕上有幾個未接來電。
趁著徐卿寒在廚房, 便走到陽台處回撥了一個過去,那邊很快傳來女管家恭敬的聲音, 緊接著,溫老太太接過電話了:“小九,紀山說你接下徐氏集團的代言品牌?”
溫酒已經有心理準備會被問這件事,她說:“奶奶,緋聞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和他,也隻是合作關係。”
擺明是拿來搪塞人的借口,被溫老太太一言道破:“他不適合你,當年我就跟你說過,彆去強求和他的緣分,你呢,記住哪個字了?”
徐卿寒顯赫的家世和能力,在晏城都是數一數二的。
可卻入不了溫老太太的法眼,她中意的孫女婿隻要彆無選擇依附著溫家生存,仰仗著自己妻子手中強製的權力即可,而不是像徐卿寒這種對權勢有著掌控主權能力的男人。
老太太說過的話,而溫酒當年卻隻記住了強求兩個字。
她不信提往事,閉了閉眼睛說:“孟岣就適合我了麼?”
“他也不配。”溫老太□□排孟家,不過是先試探一下自己孫女的態度和底線。
所以即便溫酒和孟岣沒有下文了,溫家也並沒有什麼動靜。
溫酒隻是想冷笑,時到今日,她也不可能因為老太太幾句訓話就退出娛樂圈。然後回到溫家,不過是做一個被人提線的木偶,犧牲婚姻去換同等價值的東西。
她壓低聲,有意不想讓廚房方向聽見,說道:“奶奶,我從小就很討厭被那些禮教規矩束縛,否則也不可能出來混娛樂圈,也不願妥協什麼,倘若我現在回老宅接受您安排的路,這三年……我所有努力,且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溫酒認定了什麼就算頭破血流也會堅持,這點上,與她親生父親如出一轍。
這讓老太太難免氣的胸口悶,也不知是誰給說聽了:“老溫家這些後生……遲早都要死在一個情字上。”
在溫家一切都利益為生,那麼隔著至親的血緣關係……
溫酒想到這點,呼吸有些微沉,卻努力將自己心底那股躁鬱的情緒克製的很好,她三年前幾乎也瘋過,受夠那種感受,現在不想在讓自己變成那副醜惡的模樣。
那喉嚨跟被什麼哽住般,遲遲不說話。
半響後,直到老太太生氣掛了電話。
她的身影就站在陽台前,眼眸抬起,看向外麵夜色的繁華夜景。
即便公寓內暖色的燈光籠罩著她纖細的身子,卻還是有著空寂冰冷的感覺,那一片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她的。
這樣茫然感,被廚房方向傳來的男人嗓音打散。
“溫酒——”
她轉過身,眼眸一絲難掩的情緒還未退,就撞見了徐卿寒俊挺的身影輪廓。
在廚房煮海鮮的緣故,他已經把西裝外套脫掉了,穿著白襯衫,領口輕鬆解著兩顆紐扣,袖子半挽起,露出肌肉線條好看的小臂,周身氣勢沒了在公司事的一絲不苟,透著幾分慵懶。
他就這樣出現在公寓裡……
還讓溫酒空蕩蕩的胸口有了幾分歸屬感。
“在跟誰打電話?”徐卿寒深眸盯著她的表情。
剛才喊了幾聲,發現她背對著自己,似乎在走神。
溫酒呼吸一口氣,將指尖握緊自己的手機,頃刻間就已經斂起了所有情緒。
那張漂亮的臉蛋,又掛上了平時傲嬌的表情:“和秦眸啊,怎麼,徐總這也要吃醋?”
徐卿寒嗤笑一聲,在回應她這句話。
“滾進來端螃蟹。”
他丟下這句話,挺拔的身影又消失在廚房裡。
聽著,就好像做出了一道能獲得名廚獎杯的菜,快把小尾巴翹上天了。
溫酒不明覺厲,好奇心戰勝了傲嬌,跟進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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