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溫酒現在手上有一把刀, 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謀殺他了。
肩膀被男人有力的手掌握著不能動,隻能讓秦眸為自己出頭。
秦眸眼看著就要掄起袖子,以他的體格和長期健身的狀況, 要和徐卿寒過上幾招完全沒問題。
“秦先生!”
厲雯先將人攔了下來, 提醒道:“這裡是醫院,有話好好說。”
秦眸剛硬英氣的臉龐表情很難看,直直掃向穩沉內斂的徐卿寒:“你讓你家尊貴的徐總,把我家酒酒放開, 否則彆說這裡是醫院, 就算在警察局我也照打無誤。”
一旦觸及到立場問題,自然是毫不猶豫地護著自家的崽。
溫酒現在還虛弱著,眉心皺起很不舒服的樣子, 手心去推他襯衫下的胸膛:“你放開,我不想重複在說第二遍。”
她看起來已經很可憐了。
額頭破了相,被醫生縫了五六針,臉頰處還有血跡沒擦去,烏黑秀發淩亂,身上這一件淡紫色禮服都是裙角被撕裂一塊的,隱約露出雪白的小腿肚。
徐卿寒深邃的眼睛緊盯著她不放,倒不是說怕了秦眸的放話,隻是不忍她受傷後,還要繼續生氣。
半響後, 他作出妥協道:“我抱你出院,你讓秦眸去開車。”
這已經是徐卿寒最大的底線了。
溫酒閉上眼睛, 臉蛋發白一片。
*
保姆車的背椅被調好舒適的角度,待溫酒被放上去後,助理清貝馬上就用昂貴的毯子,包裹住了她肩膀,而徐卿寒的西裝外套,也還給他。
“徐總……我,我家酒酒想回家養傷,你也回去吧。”清貝有些畏懼車外英挺的男人,而且她小身板,似乎也擋不住徐卿寒的目光往裡看。
不過溫酒閉著眼,臉頰讓頭發給擋住了一大半,沒有搭理任何人。
直到秦眸也大步坐到後車廂,砰一聲將車門當著徐卿寒的麵,重重關上。
這下連世界都安靜了。
“回公寓。”秦眸沉聲交代司機開車。
清貝感覺氣壓有些低,不敢講話。
車子行駛了一路,秦眸側坐著,目光看著溫酒破相的額頭,臉色無比嚴肅:“你怎麼樣了,緩過來沒?”
在醫務室就沒聽她喊過一聲疼,出來了也不吭聲。
溫酒緩緩睜開眼,額頭上疼痛依舊抽著,一陣一陣的。
她臉上沒什麼血色,說:“我想吃點東西。”
“你餓了?”
秦眸立馬說:“能先隨便應付下麼,我去路邊給你買點吃的。”
保姆車停在一家甜品店門口,溫酒說想吃芒果,秦眸親自下車,到店裡選了些芒果口味的凍芝士和班戟,還拿了瓶芒果汁。
沒過幾分鐘,他就拎著袋子,大步回到車上。
溫酒雖然小臉還白著,卻已經明顯緩過來了。
她裹緊了毯子坐在椅子上,披頭散發的,一旁,清貝小心翼翼地給她卸妝。
“額頭上,怎麼摔傷的?”
秦眸在醫院發怒的前提下,並不知道具體情況。
他現在看她還知道要吃東西了,才問。
溫酒白皙的手指拿著細勺子,挖了一口凍芝士嘗,有些甜膩。顏色很淺的唇瓣抿了下,才出聲道:“跟他吵架……沒站穩,磕到茶幾上了。”
“我還以為徐總把你推了。”
秦眸說的這種可能性,在絕大多數夫妻和情侶間吵架,發生的幾率很高。
以至於,在醫院時直接給徐卿寒定罪了。
溫酒扯了下唇角,凍芝士一半都沒吃完就沒胃口了。
旁邊,清貝將她臉頰的血跡擦乾淨,小心翼翼地問:“那酒酒……你和徐總吵架吵完了嗎?”
“沒有。”
吵了一半,她就摔傷了。
這會要是徐卿寒不滾,估計還得繼續。
秦眸皺緊眉頭,突然將她手上的凍芝士拿過來:“吃不下就彆吃了。”
平時溫酒吃的甜點,都是高檔餐廳廚師做的。
像這樣路邊的甜品店味道,肯定落了一大截,甜得喉嚨都發膩。
她吃不下,卻一口接著一口。
連帶秦眸都看不下去,把這些芒果味的,都收回了袋子。
溫酒抬起漆黑的眼眸,看著他,似乎浮現一層很薄很薄的淚意。
“我還沒吃完……”
“你已經吃不下了。”秦眸眼神犀利無比。
他早看出溫酒對芒果味東西,並不是真正想吃,挑明了問:“強撐著吃,不難受嗎?”
溫柔喉嚨莫名有些乾澀,想用手去擋住自己額頭,卻又發現好痛。
到底是哪裡痛,她已經分辨不清了。
秦眸語重心長地開解:“一段已經分開多年的感情,但凡隻要有舊情複燃的跡象,就會有猜忌在。溫酒……你捫心自問還想跟徐總舊情複燃嗎?想的話,把隔閡攤開說清楚。不想的話,正好你也當著徐總的麵破相了,我們回去就借著個由頭跟徐氏解除代言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