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宜初是知道, 孟岣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他骨子裡透著人性中最自私,薄情的一麵,三年間玩弄過數百個形形色色的女人, 名聲大到在豪門這個圈內, 無人不知他的風/流事跡。
很久很久以前,徐卿寒就不喜歡她和孟岣有任何接觸。
施宜初很聽他的話,隻要是徐卿寒說出口的,哪怕是一個字, 都記在心底。
此刻, 他與溫酒的戀情,勾起了她深壓在內心處所有的妒忌和罪念,蒼白的唇吐字輕輕飄散在彼此之間:“孟岣對我有初戀情結, 好像真的忘不了我……”
徐卿寒眸色淡漠得沒有溫度,抿緊的薄唇扯動,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名字:“施宜初。”
“你要跟誰在一起,是你自由。”他接下來的話,讓女人臉上輕諷的表情陡然凝滯,字字清晰:“成年人的世界裡,沒有回頭路。”
這是告誡,並不是命令她遠離孟岣。
施宜初沒忍住,眼角處變得很紅,終究不甘地喃喃道:“現在……恐怕在你眼裡也隻有溫酒獨一人的事, 能讓你管了吧。”
徐卿寒沒有出聲。
施宜初笑容很蒼白,又自顧自地說:“我今晚割腕的時候, 腦子裡都是想著怎麼報複你……等你看到我毫無溫度的屍體時,內心會不會有一絲絲的波動?會不會後悔,因為溫酒容不下我,從而這樣疏遠我。”
她手腕上血淋淋的傷口,不急於心臟上的三分之一,喉嚨間是極力隱忍的,輕聲在說:“後來我被孟岣阻止下,又想,對於我來說,跟孟岣在一起,和跟彆的男人在一起又有什麼區彆呢。”
不管是孟岣,還是李岣,張岣……
他們都不是徐卿寒,連代替品都不是。
施宜初在徐卿寒的麵前,盯著他那張英俊且冷漠的臉龐,連神色都沒有給她一分波動,就無法自抑內心的苦痛,透著不甘問道:“徐卿寒,明明我在你麵前規矩聽話,從來不給你製造麻煩……你就不能正眼看看我呢?”
徐卿寒喊她出來,並不是想聽她傾訴這些愛意。
他的眉頭緊皺幾分,施宜初又是一聲喃喃自語:“溫酒還不知道我們在國外發生了什麼吧。”
醫務室門口,一抹女人的身影慢吞吞走出來,膝蓋上完藥的緣故,姿勢顯得怪異,她抬頭,視線看到徐卿寒鐵青著臉色,跟施宜初麵對麵站著,兩個人不知在說什麼。
都說了這麼久了……
她沒走過去,也不太能忍的了孟岣這個心理變態。
“徐卿寒和施宜初睡過嗎?”
孟岣動作緩慢從褲袋拿出煙盒,兩隻修長手指夾著煙,沒有點燃,而是在人猝不及防間,這樣一問。
溫酒脾氣很不好,嗆聲一句:“關你屁事。”
孟岣菲薄的唇嗤笑了聲,毫不在意她的態度:“以後我們好歹也要成為一家人,我娶的女人和你嫁的男人要是滾過,互相通個氣也不為過。”
溫酒很想送他一句變態。
男人都是有占有欲。
哪怕不要求自己娶的老婆是個處,也不會想知道她的性曆史。
而孟岣根本無所謂,還談笑風生點評一二:“你看施宜初這副冰清玉潔的姿態,最招我們男人喜歡,徐卿寒跟她朝夕相處能忍住不下手,他性/功能方麵確定沒問題?”
溫酒冷淡著臉色,讓他自言自語在挑撥離間。
不過孟岣也說不上幾句了,在她從醫務室出來後,徐卿寒那邊已經結束了和施宜初的談話,長腿邁步迅速地走過來。
英俊男人的氣勢很有存在感,瞬間打破了走道上僵持的氣氛。
他深沉的目光所及之處,隻有溫酒一人。
“好了?”
溫酒表情淡淡,抬眸,與跟在男人身後的施宜初對視上。
兩個女人之間,一個眼神足以知道對方是什麼心思了。
*
從醫院出來,溫酒就沒說什麼話。
她垂著頭,坐在副駕駛座上,手指扣著安全帶。
車子啟動,回彆墅的路上,徐卿寒單手控著方向盤,車速很穩,空出一隻手給秘書打了通電話。
語速聲量不大,在這封閉的空間裡卻容易聽到。
秘書得了吩咐立刻聯係上今視媒體,才知道施宜初在報社受到同行排擠,過了一段飽受辛酸的日子,連有點後台的小新人都指使著她跑腿。
這也難怪,多日不見施宜初看上去下巴更尖了。
原本這女人就瘦,先前在雜誌社混的稱心如意養出來的一點肉,現在被幾次鑽牛角尖想不開,全部都給養回去了。
溫酒嫣紅的唇要笑不笑的,看把徐卿寒給心疼的。
他和秘書的談話沒有遮遮掩掩,很坦蕩在她的麵前,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楚。
三分鐘後,電話才被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