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卿寒見她眼中有堅持,半響,都沒有說過話。
溫酒這時,白皙的手抱住男人的肩膀,指尖似有似無地,在他的脖子處慢慢點著,帶著一絲纏繞在之間的曖昧意味:“你都這麼大的人了,能不能彆這麼黏人?”
她心情好時,聲音總是會溫軟幾分。
徐卿寒很受用,跟她約定:“等我回來,就一起生小豆芽。”
他的行動力向來是滿分,把結婚生子這一行程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有時候溫酒會被他影響的很茫然,才剛領證,婚禮都沒舉辦……怎麼又扯到小豆芽身上了。
漆黑的夜色安靜,徐卿寒專注地親吻著她,從眉眼處,一直沿著下來到鼻尖,在臉頰和唇角處久久流連忘返。
當一個男人這樣非常虔誠的親吻著一個女人時……
就仿佛是將身軀裡的靈魂完整地交到了她的手上,任由她來主宰。
溫酒胸口絲絲的悸動,有一瞬間的恍惚,感覺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當年初嘗愛情的時刻,微微苦澀中有帶著無法忘懷的甜蜜。
她雙手用力地抱住徐卿寒的脖子,將盤旋在心尖的情愫都傾訴在了今晚這個漫長的親吻當中,指尖撫著男人背脊的體溫,最後喃喃出聲:“你要一個漂亮到不可一世的女人給你生小豆芽,就要對她千倍的好,知道嗎,這樣她才會願意卸去一身光環,從一個被人追捧的女神變成你孩子的母親。”
徐卿寒強烈地氣息貼著她耳廓,很誠懇地在聽著徐太太的教導。
溫酒熬不了夜,很快就躺在他懷裡熟睡了過去。
徐卿寒動作很輕,將她放在大床的中央,輕輕蓋上被子。
主臥的燈光隻留下一盞台燈照明,他英俊的臉龐神色隱在黑暗裡,伸手拿過被擱放在旁邊的筆記本,半響,邁步離開主臥,才朝書房的方向走去。
*
同樣漆黑的夜色中,另一處,彆墅角落的燈光已經暗下。
賀梨在客廳看到一隻黑色商務行李箱,她沒想到出差了好幾天的人,會在深夜臨近淩晨時分回來,一時間,柔美淡笑的臉蛋有片刻愣怔。
邵其修換了鞋,抬頭就看到站在樓梯口處一抹纖細的身影。
他與她的視線對上,嗓音襯著夜色:“還沒休息?”
賀梨很快就反應過來,提著裙擺走下樓梯。
她就像是一個合格的妻子,麵對丈夫的突然回來,也不會亂了分寸,溫柔地上前問:“剛下飛機嗎,我去準備點暖胃的飯菜給你。”
邵其修長指扯了扯領帶,喉嚨滾動,似乎不太舒服:“嗯。”
賀梨看了他眼,轉身便朝廚房走去,一抹女人淡柔色裙角消失在眼前。
冰箱都有食材備著,要準備三菜一湯很快,等邵其修上樓換了身衣服,神清氣爽穿著淺白色家居服下來時,賀梨已經將吃食端上桌了,她還倒了杯泡好的茶給他:“你出差的城市這兩天都在下雨,是不是感冒了?”
邵其修單手端著茶,喝入喉嚨好受不少。
賀梨話並不多,把該叮囑的說完,就會變得很安靜。
她坐在一旁,微微低頭,纖長的睫在臉蛋落下一抹陰影。
邵其修也就簡單吃幾口,似乎不管是對她整個人……
還是對她做的飯菜,興趣都不是很大。
有時候賀梨也會想去揣測他的心思,邵其修活的不似無欲無求,他生活中每一處都是要精致,也有著男人的野心,可是卻從不會對她索求著什麼?
賀梨不禁遊神的想,倘若有一天她不再像個合格完美的妻子這般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邵其修會像她提要求嗎?
還是,依舊是這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
“你這兩天都在醫院陪床?”
邵其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下筷子了,跟她說話時,賀梨也沒反應。
等慢半拍過來,抬頭,正好對視上男人平靜無瀾的目光。
她愣了半響,才說:“殷伯母這兩天情緒很不穩,護士看不住他,我過去陪她說說話。”
“你今晚很喜歡遊神?”
要說邵其修對她興趣不大,偏偏又能察覺到她的細微變化,好看修長的手指伸來,隻在女人的臉頰處輕輕觸碰,沿著,停留在她的流蘇耳環上。
溫婉垂在肩膀處的秀發下,耳朵的形狀很好看,這樣安靜坐在他身邊,姿態有點賢妻良母的意味……
賀梨臉頰的肌膚不可避免微微發燙,溫度與平時溫涼不同。
她口中的話卡在喉嚨裡了,看著眼前的丈夫對自己做一些親近的舉動,呼吸微停,似乎已經從心底就開始準備好他接下來……
而邵其修指腹隻是在她耳環上把玩著,偶爾間,溫度會碰到她的耳垂,卻沒有進一步的打算。
賀梨眼眸看了他半響,唇角的笑意是用來掩飾自己的慌張,放慢聲音說:“小九白天來過,她的性情真的很討人喜歡。”
雖然有一些嬌氣,卻讓人不反感。
邵其修食指終於放過她的流蘇耳環,未了,又捏捏她耳垂,聲音散漫又溫和:“你在家閒來無事,可以多跟她接觸接觸。”
賀梨的身體微微一顫,耳朵已經紅了。
邵其修卻已經起身,歇了繼續說話的心思,朝樓上走去。
賀梨親手備的夜宵,他沒吃幾口,就如數倒在了廚房的垃圾桶裡。
她整理好餐桌後,也上樓。
主臥的燈光亮著,衛生間的門是緊閉的,隱約傳來水聲。
賀梨看了眼四周,知道邵其修去洗澡了。
她將男人出差的行李箱拖到衣帽間放下,微微蹲下,動作很輕打開。
出差了五天,邵其修換洗的西裝就有五套,襯衫和領帶,包括佩戴在手腕處的名表和袖扣。
賀梨把這些,都拿出來重新一件件的掛好。
她彎腰,掛好一件深藍色的西服外套,溫柔地整理,白皙的手觸碰到裡麵的口袋,指尖微頓,從裡麵拿出了一隻塑料的方形小東西。
凸點螺紋,草莓味的。
賀梨整個人都怔住一會,這東西拿在手上會割傷人的皮膚。
她對草莓味的過敏,新婚時邵其修用過一次發現後,就沒有在出現這種味道的了。
不知為何,感覺衣帽間的空氣突然有些冷。
賀梨抬起眼眸,從玻璃鏡前看自己,唇瓣上連一絲血色都沒有了。
她靜靜的站著原地半響,沉默不語將手上的東西重新放回了他的西服口袋,而心像是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