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走過去接通,對方前台溫柔的聲音傳來:“你好溫小姐,有一位姓董的小姐想邀你共進午餐,請問你現在方便下樓嗎?”
她還沒找董遇晚呢,這女人倒是先來了。
溫酒語氣無所謂:“好,知道了。”
董遇晚在酒店的餐廳訂了一個包廂,現代低奢侈的風格,私密性很強,就算談話,也不怕門外路過的服務生聽見。
溫酒五分鐘後,才姍姍來遲。
她踩著細高跟推門進去,先看見董遇晚已經坐在餐桌前了,她點好菜,態度溫和將服務生請了出去。
像這樣接受過高教育的三十多歲女人,經曆過歲月的洗禮下,早就過了盛氣淩人的年紀了。
不過溫酒卻覺得,董遇晚身上沒有賀梨那種令人感到舒服的氣息。
“溫小姐,請坐。”
董遇晚給她倒了杯熱茶。
這頓飯可不是簡簡單單吃完就能走,溫酒先坐在對麵,語氣平靜說了聲謝謝。
董遇晚從她出現開始,目光就一直打量著她,勾唇笑了起來:“施宜初確實不是你的競爭對手。”
聽到熟悉的名字,溫酒低頭喝水的動作頓了一瞬,慢慢地看過去。
董遇晚知道多少,她不知道。
不過無論如何也要沉住氣,抿著紅唇說:“她一直都不是。”
董遇晚也喝了口茶,含著淺淺笑音:“那我呢?”
溫酒漂亮的臉蛋表情不變,沒有很意外,也沒有被人想象中的憤怒。
她唇角勾起不達心底的笑,慢悠悠道:“你認為你有這個資格嗎?”
董遇晚聽得出她語氣裡的輕視,也不生氣。
甚至是,也跟著笑了一下:“當年我在一個月之內就愛上了徐卿寒,為了他不惜出賣自己未婚夫,再荒唐的事我都做了,又何必糾結自己有沒有資格。”
倘若有一麵鏡子,溫酒怕是能看見自己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她放下手中的茶,心想敢情這是來耀武揚威來了。
竟然話都說到這步了,溫酒也直言,第一句便是:“董女士,你對自己倒是很有信心。”
董女士?
董遇晚本來胸有成竹掌控著局麵,卻被她這句稱呼叫愣。
徐卿寒那句董姐,彆人聽不出什麼,董遇晚卻一清二楚他是在提醒著自己。
也隻限於提醒,沒有半分惡意。
而溫酒這句董女士就不同了,故意提起女人最不願意被提醒的年齡。
她其實也沒叫錯,畢竟本身就比徐卿寒年紀小,而董遇晚又比男人年紀大個三四歲。
這樣一來,溫酒在董遇晚的麵前,有了這個年齡差,就能理所應當的叫董女士。
她本身就是故意的,唇角似笑非笑道:“為了一個認識一個月的男人出賣自己未婚夫,我要是徐卿寒也不要你,這樣的女人連舊情都不念,還能指望她全心全意對自己麼?”
董遇晚緊抿一下嘴唇,看她的眼神有些危險。
溫酒這人,揭人短處就喜歡揭傷疤才過癮。
要是惹了她脾氣上來,就會很壞:“你要是真有本事把徐卿寒拿下,就不至於請我吃著一頓飯,在我麵前模擬兩可說這些,不就是正好證明了我的男人,你一個手指頭都沾不上麼?”
董遇晚的心思確實被溫酒一語言中。
有時候明知得不到這個男人,卻在不甘心的情緒趨勢下,還是想去做些什麼來彌補自己空寂的內心。
這頓午餐,溫酒沒有提早走。
她很能沉得住氣,表情平靜地吃完。
董遇晚全程都沒有抬手,去碰過麵前的筷子,而是一直盯著她。
結單時,溫酒優雅地擦拭乾淨唇角,出聲道:“董女士這頓飯的心意我收下了,回頭會轉述給徐卿寒的。”
董遇晚聲音幽冷:“我很好奇一點。”
溫酒已經拉開椅子站起來了,她白皙指尖放在椅背上不動,緩緩抬頭看向依舊坐著不動的女人。
視線在半空中對上一瞬,董遇晚問:“你是用了什麼方法才將這樣一個男人變的消沉頹廢?”
提前三年前的事。
溫酒感覺喉嚨仍然在發澀,聲音靜靜道:“這是我和他的事。”
董遇晚輕易就窺破了溫酒平靜表麵下的抵觸情緒,聲調回歸清緩,說了一句:“溫小姐,你要敢對他不好,我不會放過你。”
溫酒覺得可笑不已。
她沒心情在這樣糾纏下去,離開包廂前。
隻是冷著聲,宣示著地位:“董女士,徐太太是我。”
所以,這女人……
又有什麼立場,對自己說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