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陳老板點點頭覺得對著。
問那麼多乾啥,跟著顧大人總是沒錯的。一看遠遠的顧大人騎著馬同黎老板並肩,兩馬噠噠噠的進城,看後頭那輛馬車上坐著王家那四子,陳老板頓時是打翻一壇子醋,酸溜溜的。
讓這個老王鑽機。
一路進城,顧兆也跟福寶一樣,是有一肚子的話跟周周說,不過在頭人多,不太過親密,隻能是一雙眼巴巴的看著周周。
“一路可?我瞧著是不是瘦些?一定是瘦,得有個三五斤,臉頰都沒肉,回去補補。”
黎周周是被相公看的不意思,按理說他們倆也算老夫老妻,可一次次的出遠,相公目光熱切,他剛見到相公嘗又不是。
“都安全,回去顧大人掂一掂就知道瘦沒瘦。”黎周周見人多不叫相公,喚聲顧大人。
這‘顧大人’的稱呼,明明是大家都叫,是在客氣尊沒什麼親昵的一個稱呼,可顧兆聽他家周周這麼叫他,心裡是癢癢的,總覺得這聲‘顧大人’比‘相公’還撓人呢。
“成,回去顧大人掂一掂黎老板。”顧兆也‘回敬’回去。
這黎老板叫的也黏糊。
黎周周是久違的覺得血液上臉,燥熱的厲害,於是換話題,正經說:“福寶和爹怎麼樣?一切可安。”
顧兆也覺得他倆這一來二去,人這般多搞得像**,清清嗓子也正經起來回:“一切都,自打你走後,我見爹無聊日日擔憂你,正蓋些東西,勞累爹。”
“福寶如今是有事福寶,無事黎照曦。”
黎周周歪下頭,是一臉不解。顧兆被可愛到,解釋說:“你出城時,我喊聲福寶大,他第一次聽見問我黎照曦誰啊,後來知道是自己,有事淘氣就是一嘴的福福撒嬌賣可憐,沒事讓我和爹喚他大,說他現在是個大人,不是孩子,馬上就八歲。”
顧兆當時:……
然後殘酷告訴黎照曦,你離八歲還有三年呢。
想跟你阿爹去走商做買賣,哼哼。
“我答應他,是等他八歲想跟你去中原走商那就帶上。”
黎周周:“相公怎麼能答應下來,八歲也是孩子——”
顧兆露出個可憐兮兮表情,“他鬨騰纏我呀,可不能怪我的周周。”
“……算,離福寶八歲還有三年,沒準他就忘。”黎周周說不出責怪相公的話。隻是心中想,相公說的對,哥兒是對男人心軟,那可糟。
被捏的死死的。
夫夫二人說話時,還跟百姓熱情迎上來的百姓回禮,揮揮胳膊笑笑,後來乾脆下馬,一路打招呼,然後就去黎府。
百姓們一頭的霧水。
“顧大人和這黎老板關係還挺親近的。”
“是啊,剛在馬背上還有說有笑,顧大人也沒那麼嚇人。”
“黎老板姓黎,還和顧大人一同回黎府,這——”
“莫不是顧夫人的什麼親戚表弟吧?出做生意,顧大人迎一迎也該的。”
“不對不對,這黎老板像是個夫郎……”
話音是越來越消。
百姓們跟得什麼驚天大秘密似得,個個鴉雀無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出對方想說什麼。前所以沒往這處想,老百姓底層哪裡有這番見識,都當官夫人,穿金戴銀的享福不,乾嘛還去做事呢。
者顧大人這麼大的官,怎麼會允許顧夫人跟一群男人出去做買賣。
壓根沒往這邊想。
可現在壓不住啊,百姓們又不是傻,越是想越是覺得就是那般——黎老板就是顧夫人。
“不、不看熱鬨,回吧回吧。”
“對回,我還有事,家裡在燒飯。”
個個諱莫如深不談,可回去到家中,是眉飛色舞的說起來,跟男人學,跟婆母學,跟街坊鄰居說。
起初還有人說不可能吧,不會吧,但越往後頭聽,越沉默。
婆母是想說不成樣,沒點賢惠妻子的本分,怎麼能把男人孩子丟在家裡,自己出去,像什麼話。可一想到這‘不像話’的是顧夫人,頓時不敢說。
怕被人聽見背後編排顧夫人,誰告,顧大人是打板子咋辦?
於是這罵兒媳的話咽回去,一肚子的大道理,教兒媳婦怎麼做個賢惠媳婦是也咽回去。
“那、那也是顧夫人有這本事,讓你去,你敢去啊。”
年輕婦人想下還真不敢,那麼遠的路,身邊那麼多男的,哪裡敢啊,也沒嘴硬,說:“我自然不敢,我沒黎老板那般的本事。”
婆母聽點點頭,這才對,家兒媳還是受教的。
緊跟著就聽:“可是不出遠,能乾點啥旁的活,像是吉汀椰貨工廠那般,我也想去。”
“這可是天大的事,是有這事,我是第一個讚同。”婆母才樂的高興,家裡前後多少活啊?一個人就能料理完,媳婦兒是能做工賺些錢,一個月二百多文,家裡也能鬆快些。
兒媳便歎氣說:“可我聽說是蓋什麼官學不是工廠,說咱們昭州城也少見椰樹,唉。”
“成,不想沒影的事,這有過,歹有歹過,餓不死的。”
黎府。
黎周周洗漱換衣服,又跟一條尾巴。福寶是跟前跟後的,在阿爹後頭打轉,黎周周見笑的親,一把抱著福寶。
“福福可想阿爹啦。”福寶撒嬌粘人。
黎周周便想到回來時相公跟他告狀,說福寶的‘真麵目’,可他看孩子軟乎的撒嬌模樣,心裡就愛憐,是他一走就這麼多天。
“阿爹也想福福。”
等坐下來,吃熱乎飯,福寶還坐在阿爹身邊。黎周周一邊吃飯,一邊跟爹和相公說這次買賣的事,“……有梁師兄的關係,一切都順利。”
“我知道,你前腳帶商隊走沒五天,孟見雲和蘇石毅還有一同跟過來的鏢師便到昭州。”顧兆也簡單說下。
琉璃賣的銀子裝兩車也沒裝完,大頭都是銀票,還有一部分在梁師兄那兒沒給全。
“帶回來的光是信就是一盒子。”
顧兆讓周周吃飯,吃完一同看信說。
等黎周周吃完飯,按理說該說生意上的事,可福寶粘人粘的緊,顧兆說:“黎照曦你留下也成,嘴嚴實不?”
黎照曦伸指頭捏捏自己扁扁的嘴巴。
“很,很嚴實。”顧兆給予肯定,批準黎照曦留下來聽。
顧兆拿信匣子出來,確實沒誇張,沉甸甸一木匣子的信,“這是柳夫郎給你的,我沒拆開看,正一起看。”
“……”黎周周笑,知道相公開玩笑撚樹的醋。
這信折起來裹得是厚厚的,還分上下兩封。黎周周拆開,福寶貼著阿爹的胳膊,“阿爹,大白弟弟有沒有我問呀?”
爹有信,爺爺也有信,唯獨福福沒有。福福有些難過。
“大白弟弟還不會寫字,你是學認字,下次寫給大白弟弟還有瑩娘阿姐,阿爹找人替你送過去。”黎周周摸福寶腦袋寬慰。
福寶點點腦袋,他學識字啦。
柳樹的信寫的直白很碎,把黎周周一家走後這一年多全都寫到紙上,想起什麼寫什麼,加上字也大,沉甸甸的兩封。
“……大白磕一個牙,本來就長得跟他爹一樣,肅著一張臉,現在是不到吃飯喝水就不張口說話,快成啞巴,就沒半點像我。”
福寶咻的瞪圓眼,又笑起來,大白弟弟牙齒掉啊。福寶笑完又皺眉,“我都想不起來大白弟弟長什麼樣子,掉牙又是什麼樣子。”
“你現在心裡亂想一想,到後來見麵時看跟你想的對不對的上。”顧兆隨口就是也不算糊弄的糊弄話,“還挺驚喜的。”
福寶一聽對哦,於是快樂起來。
黎大笑嗬嗬的,這孩子還是兆兒能轄製住。
黎周周念一半多有些跳過去,大概講完,都是京裡樹家的日常,還有做買賣的事,給他送京裡黎家鹵鴨的一半銀子,沒旁的大事。
“還有我的信,老嚴給我的。”黎大笑嗬嗬說。
信拿回來,黎大都沒想到還有他的。顧兆檢查一遍,挑出來遞給爹,“爹,嚴伯伯給您寫的信。”
黎大不識字,讓顧兆拆開念,這信一看就是柳夫郎代筆的,十分直白,說的也是日常和關心語。
一家人坐一起讀信環節便是說些能說的信內容,生意買賣也大概講些,涉及銀錢或者旁的沒說,不適合朋友聽。
等夜裡福寶睡,夫夫倆才說起話。
“今個下午柳夫郎給你寫的信跳一些,怎麼?”
黎周周說:“樹的一個妹子,以前在京裡跟我說過,他那妹為人老實勤懇大致就和村裡任勞任怨的孩哥兒差不多。”
顧兆點頭,能想來。
“去年開春的事,樹的妹子被家裡人指個親事。”
“親事不?”
黎周周:“看怎麼看,若是按這道說,那還是高攀,鎮上有個鄉紳想娶樹妹子當平妻,鄉紳年歲四十八,家中殷實。”
樹妹子被家裡磨著乾活也耽誤年歲不,有十八。十八對姑娘來說算是上年歲的大姑娘,尤其是村中人,那就是不值錢,可大,那也大不過四十八的鄉紳老爺。
“這年歲能當爺爺。”顧兆說的不客氣。時下人結婚早,十五六成親比比皆是,生孩子基本上十六七,可不是得爺爺,沒準孫子孫都能抱三。
“這老頭倒也敢下聘禮提這婚事。”
想也能想來,這鄉紳求娶柳家也是為嚴二哥那層關係。
“樹是個心裡分得清的,他家那一大家子過日子緊巴,麵前有個現成當官的哥婿在,可樹管嚴不讓從旁出撈銀子,時間久,柳家人不就眼紅眼饞。”
“正有個富貴老爺來求娶,真金白銀的許諾的,還是給的平妻的身份,一個不值錢的兒,嫁出去換銀子,可不是巴巴答應。”
顧兆不急也不氣,肯定說:“柳家妹子跑去京裡找柳夫郎?倒是膽子大也有烈性,樣的。”
在旁人看來,樹妹子不嫻靜不聽父母言,放著享福當夫人的日子不過,不是個的。
“是樣的。”黎周周肯定。
若是聽這道的,黎周周長得模樣不符合道下的哥兒長相,就該過的不幸,該受苦贖罪,誰讓他克死阿爹,是個不祥的,苦著熬著一輩子,死解脫下輩子才。
可總會有一些‘不該’出現。
顧兆不就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