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兆給了誠懇建議,“情愛之事是水到渠成雙方心甘情願的,或許有些小把戲小伎倆那不過是建立在,雙方心知肚明都彼此相愛,這把戲就成了情-趣。若是隻靠伎倆,即便是發生了關係,這就是折辱,也不長久。”
“聖上,臣同周周成婚二十載有餘,唯一一點心得那便是夫夫之間要坦誠真誠。”
“給予信任和尊重。”
“臣有事業有工作,有朋友,周周應當也要有健康的社交關係。”
曆無病知道顧兆什麼意思,他說:“可朕沒有,朕隻有他。”
“……那聖上問問容公子如何想的,我一外人也不懂。”顧兆說。
這次君臣宵夜,說了些私人事,曆無病起身要走時,回頭看著顧兆,說了句:“要是你最初給我建議些什麼亂七八糟把戲,讓我強了我哥,我定會——”
顧兆還心頭一跳,殺了他嗎?這伴君如伴虎的。
“放心,說了不會殺你,動你們全家的,朕不會做這種事情,他會不恥我小人行徑。隻是你也就是個臣子,如今——”
“顧兆你算我半個朋友了。”
“今日謝了。”
光武帝說完帶著酒意眼神清明的回寢殿了。
顧兆起身送到門口,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星,想周周了。至於曆無病說的半個朋友,顧兆聽完了,並沒太過欣喜若狂,也沒想著以後如何做到皇帝的真朋友。
……朋友也是雙向選擇是平等的。
朝中老臣太多,且世家門閥根基重,整個朝廷衙門做事更是穩、中庸、不做不錯,官場扯皮推諉風氣厚重,是人精子變著法子鑽空子。
顧兆發布諸多舉措,想一一變現,那就是挫折重重,哪怕皇帝信任他,說了放手做,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都給你拖著。
每當此時,顧兆便告訴自己不急,耐心,慢慢來。
總不能‘不做’。
這屆的恩科選才,顧首輔把持了,要選合心意的。自然在外頭百官眼裡,那就是新首輔把握朝政,明目張膽的給自己拉黨派了。
此時已經隱約有了首輔黨和舊臣保守黨了。
有些舉措總是會動這些貴族利益的,不可能真的完全合拍,顧兆也不想迎合這些貴族門閥,若是有一天,他的舉措利益偏貴族了,這些貴族也會支持他的。
因利相結,也會因利散開。
“國家安穩了,百姓吃飽喝足這是第一步,接著才能是精神上的富足,任重道遠。我也不全然是沒有私心,我想著女郎和哥兒能儘可能的活的自在些,要是有可能,他們也能考試做官。”
顧兆同容四說道。
誰讓容四跑來找他的——容四嘴角破了皮,絕對是發生了什麼。
曆無病肯定出賣了他,沒準還編一些他給出謀劃策巴拉巴拉的,然後曆無病斷然拒絕,要靠真心真誠,說什麼我才不會欺騙哥哥你。
顧兆:……曆無病你清高!
如今半個朋友就插刀子,要是真朋友了,還不知道怎麼讓他背鍋。
顧兆隻能岔開話題,說家國大義說國家大事。
“……顧大人心存遠誌,為國為民鞠躬儘瘁,我就等著看著一天。”容燁淡淡道。
可見也是看出顧兆岔開話題的把戲了。
顧兆:……彆以為他不知道,鞠躬儘瘁後一句是什麼!
“哈哈,那我肯定要活的長長久久了,身體是工作的本錢,不能壞的。”
這事便揭過了。沒多久,曆無病找上來了,顧首輔正在批折子,見曆無病渾身打量他,見他臉上沒掛彩,好像很遺憾。
顧兆:……真的憋不住要罵人了。
“聖上來了正好,這是今年恩科題目,您看看過目,若是——”
“子清你來就成,朕還有事先走了。”
顧兆:……你有個屁事。
可能孤身久了,加上工作繁忙,同事下屬各有各的狗,老板和老板娘還不乾人事,導致顧首輔情緒有些暴躁,整個內閣中,最近是看閣老臉色辦事,自然也乖順不少。
這日下值,梁子致說:“你怎麼了火氣這麼大?”
“我沒發火啊。”顧兆已經很有耐心了,不會把自己的肝火發給下屬的,他控製的很好的。
梁子致說:“臉趕得上你二哥了。”
旁邊收拾的嚴謹信:……
“若是無事,今天去我府裡喝個酒?”
顧兆:“那行,喝個吧,我最近也是太忙了,二哥彆收拾了,一同吧。”
“叫鄭輝嗎?”嚴謹信問。
顧兆:“……咋還有氣呢。”他見二哥臉上肅穆,忙說:“先不叫了,今日咱們近,先喝一喝。”改日再和鄭輝喝。
這芥蒂真的是——
梁子致看顧兆是兩頭和稀泥,卻不摻和,嚴謹信與鄭輝的口角他有所耳聞,隻能說是鄭輝理虧卻氣不弱,無心之言戳到了嚴謹信的根骨上了。
十月初,快到京裡。
黎家的車隊走在官道上,一些破舊的車輛紛紛避讓。
馬上就到京裡了,路上多了不少背著書籠包袱的書生,這些書生穿的破舊,風塵仆仆的,結伴而行,家裡應當是離京城不遠,靠著走路就能行的。
黎周周知道,這些都是秀才,進京參加今年恩科的。恩科消息是六月快馬加鞭傳到了各地方衙門的,而後由衙門傳下去。
也幸好考院試不用上京,所在籍貫的州城就可以。
“……咱們昭州的應該也能來得及。”黎周周說道。
福寶:“那也是先考童生。”
“郎溪慶恩他們幾個可要加油了。”
黎周周看福寶臉上並未有遺憾羨慕,便自然的岔開了,不說科舉這話題,“應當走個一日多就到京裡了,也不知道咱家現在在哪裡,什麼樣子。”
“要是沒安頓好,你先同我去小樹叔叔家裡住幾日,他家大白弟弟你肯定沒印象了,現在多了個小黑弟弟,你正好帶他們玩。”
黎照曦小下巴一抬,說:“小黑敢在我跟前皮,我得收拾他。”
黎周周便笑,摸著福寶腦袋,說:“你舍不得的。”心裡卻歎氣,他以為福寶不羨慕科舉,剛看著若無其事的,可他一岔開話題,福寶就故意逗他,說些收拾小黑玩笑話。
是也看出他擔憂,故意鬨騰他玩的。
“京裡糖畫比昭州豐富,你愛吃這個,阿爹給你買,到時候你拿著哄弟弟姐姐。”
“那我要個猴子的阿爹。”
“成啊。”
黎周周是一全答應下來。福寶也高興的彎了彎眼,靠著阿爹懷裡,那些小小的失落也不見了不想了,反正又考不了,想它乾嘛,又不影響他寫文章。
隻希望小夥伴們好好考,要是考上了童生,再考秀才,再考舉人,到時候就能來京裡了——
“阿爹,要是郎溪慶恩他們來京裡赴考,到時候能不能住咱們家呀?我都答應下來了。”
黎周周便笑,“你都答應了還問我?可以,他們是你朋友。”
“不過你對他倆就那般有信心的?”
福寶自然說:“那當然了,他們可是我朋友,同我一起寫文章學習的,臨分彆前,他們還說給他們五年時間,定來京裡看我。”
“……好啊,那就等著了。”
到時候相公肯定會‘熱情’接待這倆孩子的。黎周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