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那次意外裡,似乎是因為曾經一度抽空過惠的全部咒力而導致對方力竭昏迷,所以咒靈媽媽下意識的停止了孵化。
不想要這孩子受傷,自己擁有一雙手已經足夠了。
為了家人而誕生的詛咒意識模糊的想。
……已經擁有了一雙手,哪怕無法以完全體的形式誕生,也可以去擁抱他們了。
。
2015年4月春,天氣微冷。
入學季。
一大早就起床洗漱,穿上國中的校服,係好領帶,黑發綠眼的少年先去敲響了隔壁父親的房間門,叫人起床,得到敷衍的回應之後才走到廚房。
腰間係上圍裙,挽起袖子,熟練的從冰箱拿出食材準備今天的早餐和他中午在學校吃的便當。
時蔬,烤魚,白米飯,味增湯,簡簡單單四樣。
便當是昨天晚上剩下的薑絲肉丸子,還有各種素菜以及白米飯。
少年人洗了把手,脫下圍裙,自己乾脆利落的吃完,然後掃了一眼時間,
為了不錯過新乾線,他差不多該出門了。
不過在此之前。
砰!
少年冷著臉踹開了甚爾的房間門。
屋內床上,用厚實的被子把自己團起來的大男人一動不動。
頭迸起青筋,少年氣鼓鼓的握緊拳頭,猛地上前扯住被子的一角,使勁的往外拉。
“甚——爾!差不多起來了!早餐都要涼了!”
“……”
拉不動。
這家夥絕對醒了,但是卻因為不想起床所以拚了命的往反方向使勁,牢牢的把被子壓在身下。
“你是三歲小孩嗎!!!”
力氣大的跟猩猩一樣,還重的要死,明明是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了,還任性的天理難容,簡直能把人氣死。
伏黑惠把玉犬召喚了出來,一人兩隻狗一同用力,總算是把被子扯了出來。
“嘶……好冷。”
“現在的氣溫才十五度,你的身體完全沒問題!”
惠毫不同情的拉開衣櫃,把不省心的父親的替換衣物丟到床上:
“快點起床,你今天還有工作吧?孔先生和你約好了見麵的時間,不要遲到啊。”
“那就讓他等嘛。”
“三天前偷偷溜出去把存款全部輸掉的罪魁禍首沒資格說這種話!”
一身腱子肉的男人精神不振的打了個哈欠,撓著頭換好了衣服,他在兒子的冷臉督促下勉為其難的洗漱完,耷拉著拖鞋走到餐廳。
“噗!惠……!你又在味增湯裡麵放薑啊?”
“因為能提味而且很好吃,你不是冷嗎?”伏黑惠穿上白色的校服外套,拿起自己的書包,在玄關換好了鞋子,拍了拍衣服站了起來,“順便還能暖暖身體。”
“但你未免也放的太多了!”
伏黑惠額角再次迸起青筋,他扭頭不理他,“總之我出門了,記得工作彆遲到!”
砰!
門被關上了。
伏黑惠垂著細長濃密的眼睫,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頭疼的抿住嘴,然後奮力的新乾線奔跑。
都怪甚爾那家夥。
他要趕不上新乾線了!!
。
伏黑惠,剛上國中一年級,家住在埼玉縣,目前就讀東京的帝光中學。
埼玉縣是東京都市圈的組成部分,交通便捷……不少東京的上班族都在這附近買房,老實說並不算遠。
但到帝光中學還是有大約四、五十分鐘的路程,遠沒有附近的國中方便。
為什麼沒有去上輩子呆的浦見東中學,理由很純粹。
……因為帝光的獎學金很高。
真的很高(強調)。
這輩子五條老師沒有成為自己監護人,也理所當然沒有了穩定的資金扶助,伏黑惠自己一個人就算了,但偏偏還有個三十多歲還不省心的父親在。
在伏黑惠長大之後,他們父子就通過中介人介紹的祓除詛咒的委托為生,老實說一筆報酬並不少,雖然比不上甚爾過去什麼委托都接時的收入,但維持父子兩人的生活也絕對不成問題,伏黑惠按理來說,應該不用操心錢的事。
但是,甚爾那混蛋的額外開支太大了。
因為那個天與咒縛賜予的極致肉/體,導致甚爾的咒具折損程度特彆高,一般咒具能撐過三個月已經算是長命,那家夥還特彆喜歡更換不同的武器,光是咒具的更替就把賞金用去了七、八成。
尤其是在黑市看到好用的特級咒具,就想都不想就買下來,不夠錢還去借去賒。
……一把特級咒具起碼五個億起步,抵了十幾次黑市任務的賞金。
剩下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錢,都被那個賭運差到沒眼看的混蛋輸出去了。
工作不是每天都有,沒有活乾的日子甚爾就乾脆出門閒逛——去賭馬場或者打柏青哥,從沒贏過一次,偏偏樂此不疲。
伏黑惠氣到追著人打,認錯賊快但下次還敢的臭老爸從來不長記性。
於是,明明賺的不少,結果還是抵不住爛人老爸的開支,小小年紀不得不操心家裡開銷的伏黑惠在小學畢業報考國中的時候,可恥的被帝光閃閃發光的獎學金吸引了目光。
……不過反正他也去上輩子呆的浦見東中學問過了,津美紀這回沒在那裡就讀,大概是因為命運軌跡發生了變化,她的母親和彆的男人結婚之後,帶著她到彆的城市生活了吧。
千鈞一發之際趕上了新乾線,伏黑惠扶著欄杆努力平複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