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有點難過的垂下了眼瞼。
敏銳的察覺到了兒子那一點點難過,咒靈媽媽停頓了一會,仿佛受到刺激一般,滿是焦急無措的去安撫自己的孩子。
無法哼歌和無法說話。
所以隻能摸頭、拍背、擁抱、撫摸。
然而她越安撫,伏黑惠心情就越因為心疼而難過低落。
惠微微垂著頭,他感受著臉上溫柔的觸碰,漂亮綠眼睛帶著掙紮的神色,最後終於下定決心——管他會不會被咒術界發現追殺,管他的潛在風險,就和甚爾說的那樣,他想要按照自己的欲求和期待去行事。
想要媽媽完全孵化出來……欸?
剛剛下定決心的伏黑惠迷茫的愣住,他身體騰空,因為那雙巨大冰冷的手忽然就搭在了他的腋下,直接把他舉起。
把人拋高又接穩。
俗稱舉高高。
哄小寶寶專用那種。
“……媽媽!!!”
伏黑惠懵了。
伏黑惠臉砰的一聲紅了。
他不知所措的睜圓了眼睛,又不敢掙紮,最後隻能求助似的看向甚爾。
“噗……乾嘛,我才不會阻止。”
甚爾也被這猝不及防的發展驚了一下,下一秒就捂住嘴誇張的悶笑起來,他空中比劃了一下連一米不到的高度,聲音都因為笑意而有些走調:
“……在她眼裡,你可能還是這麼大的小寶寶吧。”
笑了半天才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高大男人歪著身體撐著下顎,眼底少見的帶上了真心實意的溫和:
“彆亂動,惠,繪理她大概隻是想哄你而已。”
繪理去世的時候,伏黑惠還不到兩歲。
變成咒靈後的繪理記憶和思維都很單一,她雖然喜歡用手去確認孩子和丈夫的長相,卻無法理解孩子已經長大的事實,她不知道國中一年級的少年已經不再是適合舉高高的年紀了。
[彆難過了。]單純到不行的安慰。
伏黑惠徹底舉手投降。
好不容易被放下來,伏黑惠終於在甚爾的注視下呼出一口氣,將宿儺的手指從影子裡拿了出來,交到了咒靈繪理的手裡。
咒靈繪理頓了頓,遲疑了好一會。
最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驚喜且快速的抓緊,猛地縮回了影子的最深處,將手指帶回了咒胎內部。
這幾年一直沒什麼動靜的咒胎開始有了明顯的波動。
孵化的進程開始繼續。
[想要快一點。]
[快一點孵化出來。]
[想要親眼看一看那兩個最重要的人。]
拿到了足以供自己完全孵化的能量,咒靈繪理迫不及待的陷入了孵化前最後的沉眠,似乎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咒胎把自身氣息收斂的一乾二淨。
如果伏黑惠不是影世界的主人,他都要感覺不到咒胎的存在了。
“還沒有孵化嗎?”
“雖然有感覺到明顯的變化,但好像還沒有那麼快……”
父子倆努力打起精神撐了一小時沒睡。
兩點半了。
好困,黑眼圈都要冒出來了——隻有伏黑惠的黑眼圈,變態體質的天與咒縛哪怕熬夜一整晚也不會有黑眼圈這種東西存在。
“不行,今天大概不會孵化出來,我明天還要上學,我先睡了,晚安,甚爾。”
伏黑惠最後等的腦袋都一點一點的左右搖晃,他穿著寬鬆嚴實的睡衣,迷迷糊糊的嘟囔著站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
依舊不死心想要蹲到繪理出來的甚爾也跟到惠的房間。
“……你乾嘛?”伏黑惠盯著他。
“我今晚和你一起睡。”甚爾一點也不客氣的拿著枕頭蹭到惠的床上,“我又不打呼嚕。”
“但你搶被子!而且體積太大了,跟你睡感覺床都小了三分之二!”
“行行行,這回保證不搶你被子……說起來夏天蓋什麼被子。”然後完全回避了體積大的那句話。
伏黑惠滿臉嫌棄,他試圖趕人,沒趕動,最後實在是因為太困了,沒工夫折騰,隻能妥協的躺下去。
“我要蓋,你要是和我搶,你明天就完了。”惠最後小聲嘀咕著,睡意很快就上來了。
說起來……
就快要睡著的時候,伏黑惠迷迷糊糊的想:
……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總感覺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沒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