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緩蔫蔫地應了一聲,轉了個身,並不是很想說話。
雲清喻進來時見著小妹妹枯枯地躺在樹下,臉上甚至虛虛地搭了一層荷葉,頓覺有趣,跑上前直接將荷葉揭開,扮了個鬼臉。
雲清緩感受到突然刺目的光線,不自覺地睜開眼,就被麵前雲清喻故作誇張的麵容嚇了一跳。
鼓著臉叉著腰,雲清緩指著雲清喻奶聲奶氣地道:“二哥,快還給我。”
雲清喻舉著翠綠的荷葉,在雲清緩的麵前晃了晃,挑了挑眉,將荷葉放到雲清緩麵前,等她的手快要夠著時又馬上縮走:“叫聲好二哥,就給你。”
雲清緩看著雲清喻冷笑了一聲,將腳放下,邊等著白霜給她穿鞋,邊道:“白露白霜,走,咱們這就去給大伯母請安。”
雲清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娘親,鎮國侯夫人袁氏。聽了這話立刻萎了,極為小心討好地將大荷葉伸到雲清緩的麵前,雙手作揖鞠躬:“好妹妹,我錯了。你可千萬彆去跟我娘親說,這樣,明天我帶你去騎馬如何?”
“騎馬?”雲清緩頗為狐疑地看著雲清喻,確定他不是在玩自己之後,歪著腦袋想了一想,勉為其難地答應了:“行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就原諒你這次。不過我還要帶上林表姐。”
雲清喻本來就是奉命帶雲清緩出去玩。見她同意了,還有什麼不答應的。隨小手一揮,豪氣乾雲地道:“可以。你還有什麼處得好的姐妹,都一同叫上。咱們明天就去京郊痛痛快快地玩上一玩。”
第二日,雲清緩乘坐著鎮國侯府的馬車,來到賈府的門口。
她這次除了黛玉,還邀了迎春。因不想在賈府多待,進門拜見了賈母之後,就和二人一同出門了。
出府前賈母還一臉慈愛地拉著迎春和黛玉的手讓她們不要拘謹,好好地玩。
黛玉還好,從沒受過賈母如此關注的迎春簡直是受寵若驚。連探春嫉妒的視線都沒有顧上,拜彆完祖母母親就隨著鎮國侯府的馬車一道離開了。
車上,雲清緩笑眯眯地看著迎春,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錦盒雙手捧著遞到迎春的麵前:“恭喜迎春姐姐,賀姐姐喬遷。”
錦盒裡裝著的是兩塊剔透的貓眼寶石。迎春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卻道:“清緩妹妹,你這也太客氣了。”
林黛玉捂著嘴在一旁笑著推了推迎春,言語間滿是催促:“緩緩這丫頭好東西多著呢,難得地出手如此大方,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還不快趕緊接過才是正理。”
雲清緩也跟著點頭,舉著盒子的手不可放下:“是啊,迎春姐姐不肯收,莫不是嫌這禮太輕了?”
被這姐妹倆一唱一和地聯合打趣,迎春臉皮有些微微地羞紅。雙手接過雲清緩手中的錦盒,小聲道:“謝謝清緩妹妹。”
說完,自己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黛玉也拿出了一個繡了小豬的荷包,遞給了雲清緩:“喏,你上次拜托我做的荷包,昨晚才做好。你看看喜不喜歡。”
雲清緩拿著荷包借著車窗透進來的光線翻來覆去地看著,愛不釋手地摸著上麵憨態可掬的小胖豬崽,隻覺得心都要被那隻小豬萌化了:“喜歡,林姐姐你的手藝真好。”
林黛玉矜持地低頭笑了笑,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能夠得到彆人的認可顯然很是開心:“緩緩要是喜歡,我再給你做一個。”
雲清緩擺了擺手,又忍不住摸了一下小豬圓滾滾的身子:“可彆,要是傷了林姐姐的眼睛,讓阿娘知道又得說我了。”
林黛玉很喜歡這個表妹,什麼都是想給她最好的,聽聞此言掩嘴一笑:“也不很費事,左右閒著也是閒著,沒事做做針線,倒還可以打發時間呢。”
迎春聽了也讚同地點了點頭:“可不。近來家裡事忙,也沒人陪我下棋說話了,還怪無趣的。隻是可惜了昨日我特意做的幾首好詩,要不回去後林丫頭你幫我看看如何?”
林黛玉頗有才學,又素來誨而不倦,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堪稱小菜一碟,當即答應:“好啊。”
雲清緩佩服地看著林黛玉和賈迎春:果然古代的女子就是不一樣啊。想她這麼大年紀的時候,彆說琴棋書畫了,就連認識的字都隻有一年級小朋友的平均水平。
想要融入古代,果真還是要多加努力才行。
這邊才想完,那邊就聽到林黛玉興致勃勃地衝著自己道:“緩緩,上次去鎮國侯府,我看你院中有片荷塘。如今已入夏,接天蓮葉,映日荷花,也是雅趣無窮。不如我們下次就此情此景一道聯詩如何?”
林黛玉不知道雲清緩換了個芯子,隻以為她和古代閨閣小姐一般,不說出口成章,也是對仗工整,遂興致勃勃地提議。
雲清緩嘴角抽了抽,看著林黛玉興趣盎然的模樣,又不太好打擊她,隻得糊弄道:“再說,再說吧。”
生怕林黛玉揪著這件事不放,雲清緩趕忙岔開了話題,把兩人的注意力引開。
見著黛玉和迎春成功地開始討論著待會騎馬的事宜時,雲清緩長長地舒了口氣。
聯詩,開什麼玩笑?琴棋書畫或許還能拯救一下,作詩這種事,還是等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