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緩狀似無意地提示:“殿下,您說這會不會不是天災,而是人為啊?”
司徒瑾眉心一跳,下意識地握緊了交疊的雙手:“他們敢。”
再怎麼說,秦可卿也是他的侄女,豈容得到一個臣下之家來侮.辱。
雲清緩放下裝滿牛乳茶的小茶盞,側過身子,傾身向前,有些厭惡地撇了撇嘴:“殿下,您可千萬彆小看了賈府的汙糟。說起來,這世上又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
就是這藥下得真隱蔽啊,連太醫都沒查出來。不會又和柔平郡主當初一樣,是什麼西域奇花吧?
西域奇花?
雲清緩眨了眨眼,忍不住看向司徒瑾。
可又怕自己貿然猜測冤枉了彆人,所以糾糾結結地繼續喝著甜甜膩膩的牛乳茶,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司徒瑾一直注意著雲清緩的情緒,見到她一臉猶豫的模樣,溫柔地笑道:“表妹,在我這不必拘謹,你想說什麼就說。”
雲清緩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瞅了司徒瑾一眼,小心翼翼地道:“這是我的猜測,殿下你不準說出去。”
想了想,補充:“至少,沒有確切證據,不準說出去。”
司徒瑾見雲清緩如此謹慎,忍著笑點了點頭:“好。”
雲清緩抿了抿唇,瞧著司徒瑾,皺著眉有些回憶道:“殿下,您可還記得當年柔平郡主是用什麼方法害嘉泰郡主的?”
“自是記得。”司徒瑾點頭:“西域奇花,還陽草。說起來這玩意還真是神奇,居然連太醫院都沒有查出絲毫端倪。”
說著說著,司徒瑾福至心靈,看著雲清緩:“表妹,你是說有人可能用類似的手法害了秦氏。”
雲清緩點頭:“嗯。我聽表姐說,秦氏身子一貫康健,突然間就臥病不起,實在可疑。賈府也有慣用的太醫的。若真是如此,我估摸著就是王太醫醫術一般,所以才把秦氏的症狀定為那些普通的病症。這種事,或許要太醫院院正查驗一番,才能得出結果。”
司徒瑾的臉色漸漸地冷了下去。
賈家是什麼德行,他最清楚不過。隻不過想著秦可卿如今已嫁為賈家婦,那賈家以往對著秦可卿也是恭謹非常,這才沒有深究。
如今看來,這寧榮二府的膽子倒是大得很。明知道秦可卿的身份,還敢如此作踐。
二皇兄再犯下如何的滔天大錯,秦氏終究是他們皇家的血脈。這賈府如此對待皇族後裔,莫不是想要造反?
司徒瑾眯著眼睛,眼神有些不明:“這賈家倒真是好手段。若是真的,也不知這藥是從何而來?”
雲清緩沒接話。
這可是關係到身家性命的,沒有確切證據可不能亂說。
不過她還真有一個懷疑對象。
畢竟這種藥,一般都是走訪大江南北的商人才能拿到手。而賈家,可不正好就有一個商家親戚麼?
雲清緩知道司徒瑾必定會將此事告訴德泰帝,也就不再操心了。以她表哥的性格,自是會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隻不過,瞧著司徒瑾這不太好的神色,雲清緩想了想,還是將扒灰的事瞞了下來。
且不說這種隱秘之事她是如何知曉,這種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就算說了,恐怕司徒瑾也不會相信。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德泰帝自己去查。
說起來,在她不懈地努力之下,金陵十二釵的命運都在逐漸偏離原有軌跡。
就是不知,到最後,她又能救下來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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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
王夫人靠在引枕上,伸出兩根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懶懶地開口:“秦氏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