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雙重生(9) (二更)“你信得過我否……(2 / 2)

然後是:“好痛——唔,這是哪裡?”

對此,陸青的回答是:“一個過路人。”

秦縱則問:“你是被方順叫人打成這樣的。若給你個機會,讓你作證,將方順扳倒,你可願意。”

陸青意外的看他,焦琴則眼前一亮,即刻點頭。

“那你要好好養傷。”秦縱又說。

陸青若有所思,焦琴則在又一次點頭之後,浮出遲疑神色。

他問:“恩公,可否求您一件事?”

秦縱麵色不動,說:“你說。”

焦琴掙紮著要從榻上坐起。動作間到底牽連傷處,險些栽倒。陸青眼疾手快,將人扶住。秦縱慢了一步,卻也說:“不必勉強,有話直言即可。”

焦琴深吸一口氣,麵色痛苦,但到底知道,以自己的狀況,實在不好勉強。

他嗓音發顫,求秦縱和陸青:“可否將我妹妹一並救下?”

秦縱一怔:“你妹妹?”焦琴還有個妹妹嗎?上輩子,仿佛未有這麼一號人物。

陸青則已經問:“她現在在何處,是怎樣樣貌,多大年歲?對了,叫什麼名字。”

聽他問得這麼詳細,焦琴麵上浮出一絲激動,一一回答。

“她亦在方家辦差!今年十四歲,名叫盼兒。原先說好,做到十五歲,就放她出府,自行婚嫁。可管家看上她,我、我實在是……”

秦縱聽著,看著旁邊一副不明所以神色的陸青,皺眉低聲道:“那管家,與方順是一般年歲了。”都是五十多歲,卻一個個都想來梨花壓海棠。

陸青聽著,浮出一抹厭惡神色。

“我被關了這麼些日子,”焦琴痛聲說,“不知道她是否已經被那管家擄走。兩位恩公,”他又要起身磕頭,“求你們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行了。”秦縱將人壓住,“你好好歇著,我們前去看看。”

焦琴被他製止,忐忑地停下動作。

秦縱讓他歇下。他則和陸青一起,到院中商量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要帶他上京。”秦縱開門見山,“餘杭這邊的狀況,你也聽說了,看到了。這裡的官根本拿方順沒辦法,把那小廝交給他們,恐怕咱們轉天就能見著屍體。唯有到了京中,才真正有人出頭。”

陸青看他,問:“你是要去大理寺前擊鼓?”

秦縱摸摸鼻子,“那倒不是。”

陸青:“家中有人在朝?”

秦縱不說話了。

陸青見狀,知道這已經是默認態度。

出乎秦縱意料,他好像隻需要確認這點,往後便不再詢問,而是轉過話頭:“他說的妹妹,我今夜就去看看狀況。”

秦縱點頭,又遲疑:“我帶他上京,恐怕耽誤不得。”

“你我兵分兩路。”陸青說,“你走便是。那小姑娘,我來安置。”

秦縱看他,陸青笑笑,又補充:“等將人安排好了,我想辦法給你去信——你信得過我否?”

秦縱心想,這也不是信不信得過的事兒啊。

如果他不曾重生,不曾知道前後兩世不同,隻是真正路見不平,將人救下,此刻當然二話不說,把自己的真正身份講出口。

他相信陸青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但是,世上畢竟沒有這些“如果”。

秦縱要考慮的事就多了許多。譬如,他一定不能讓殷玄知道,自己在這件事後推波助瀾頗多。

見他不答,陸青了然:“哦,不願說。”

秦縱原本以為,陸青多少要生氣。不過,陸青已經轉過話頭,道:“或許這般。我找一家鏢局,讓他們帶一樣東西上京,給你的信就藏在其中。到了日子,你前去取貨,順便將給鏢師們的銀兩結清。”

這是個兩全的主意。秦縱動容,又歉然,說:“並非我不信你,隻是……”

“人在朝中,身不由己。”陸青眨眨眼睛,看起來頗灑脫,顯然並不在意。

秦縱看在眼裡,心中又是一動,記起陸青前麵拿出的方子。

他心頭湧出一點奇妙預感。不過,秦縱什麼都沒說。

兩邊講好,當夜,陸青帶回一個少女。

那少女狼狽憔悴,不過並未受到嚴重傷害。見了焦琴,她先是喜極而泣,隨後又斥道:“我說過多少次,早早出府,勿與方家作惡,可阿兄總是不聽!如今好了,總算吃得大虧。”

焦琴一個年長漢子,被年少的妹妹訓得抬不起頭,說:“我不過是想給你攢些嫁妝。”

盼兒卻說:“你我日後好好做工,如此攢下的錢,才算是‘嫁妝’。”一頓,擦擦眼睛,朝著秦縱、陸青拜下,又謝一遍恩公。

在她麵前,陸青眼神變化,看焦琴的目光隱隱不善。

他從前是覺得焦琴被打,十分可憐,想來便是被方家欺壓的可憐人。可照著少女的話看,焦琴從前也是方順的狗腿,與之一同作惡?

秦縱倒是早知道這點。正因為焦琴是方順心腹,他才好在許多事上作證。如今看陸青麵色不同,他還拉了對方一把,這才道:“不必謝。”一頓,“陸兄有對你說否?你家阿兄,決意雖我一同上京,揭露方家醜事了。”

少女聽著,麵露喜色。陸青則吐出一口氣,模糊覺得,自己仿佛卷進了什麼很麻煩的事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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