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氛圍中,婦人的嗓音還是輕柔的,說:“如果阿列克謝以後再找你麻煩,請務必直接聯係我。”
舒堯喉結滾動一下。
他看著婦人。對方麵上寫滿了愧疚、期待原諒,但舒堯卻有點不舒服。
他沒有接過婦人手中的箱子,而是問:“你為什麼要代替阿列克謝道歉?”
婦人一愣。
她一副沒聽明白舒堯在說什麼的樣子,倒是其他學生接口,說:“對啊,還是應該讓阿列克謝本人來道歉。”
“他能來嗎?”
“要是能讓他來,羅伊德夫人也不用親自找到咱們班了吧。”
聽了這幾句,婦人恍然,對舒堯說:“說來慚愧,我和阿列克謝的關係不算很好。你想讓他來,我恐怕……”
“不是,”舒堯打斷她的話,“你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就跑過來道歉了?”
婦人不說話了。倒是舒堯,他驀地記起什麼,嘟囔一句“不會吧”,便點開自己的終端。
到這會兒,他終於有功夫去看那幾百幾千條私信。其中很多條都提到,他們在論壇上見到了一個帖子。
舒堯又打開論壇。不用他找,那個阿列克謝“欺負”他的錄像直接出現在舒堯麵前。
舒堯看過,簡直被氣笑了,一邊編輯回複,一邊說:“這都什麼跟什麼?他沒有讓我給他代做作業,是我們一起找到一個能賺錢的小活兒,說好五五分賬。他前麵沒在,是因為去上課了,怎麼不說我走以後他還繼續待在實驗室呢?
“推我?他看我太久沒睡,就給我塞了一瓶歌笛精力補充劑。我不要,他一定讓我喝,還推著我讓我趕緊回去休息——誰這麼不負責任,拍個半分鐘就發到論壇裡?阿姨,”舒堯按了發送鍵,同時抬頭,“你道歉之前,都不和阿列克謝了解一下情況嗎?”
這話說完,婦人的麵色微微變化。
她捧著銀色箱子的手浮起一點青筋,嘴巴抿起,過了片刻,才說:“同學,如果是阿列克謝威脅了你什麼——”
“沒有。”舒堯果斷說,“他能威脅我什麼?開除我嗎?阿姨,您丈夫也是董事,他會隨便開除一個沒犯錯的學生嗎?”
他這麼反問,婦人又是一陣沉默。
旁邊學生看著這一幕,開始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兒啊?我有點暈了……”
“舒堯說他沒有被欺負。”
“說的也是。自家孩子在外犯了錯,是應該道歉。但要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就過去道歉,豈不是直接給人家定罪嗎?”
“也不用這麼說吧?羅伊德夫人隻是繼母,和阿列克謝的關係又不好。加上阿列克謝之前那麼前科累累,她當然會覺得是他真的欺負了舒堯啊!”
“話說回來,之前她是不是也是直接去找當事人‘道歉’了啊?”
“好像……”
在這一聲又一聲的議論中,婦人的臉色愈發糟糕。不過,她最後還是維持住了體麵,對舒堯說:“可能這一次確實是我沒搞清楚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上課了。”
說著,她扣上了手中的小箱子,將其塞給身側的助理,轉身離開。
舒堯看著她的背影,半晌沒有說話,眉尖卻一點點攏了起來。
這會兒,講台方向傳來一聲咳嗽。
學生們恍然發覺,這節課的教授已經到了不知道多久。
他們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節課開始了,舒堯卻難得地沒有花十分精力去聽。
當然,這不是說他上課多麼分心。舒堯手上依然在記筆記,同時開了錄像,確保自己不會錯過教授的每一句話。在這同時,他分出一點點精力,給阿列克謝發了一條訊息。
舒堯:你媽來找我了。
舒堯:哦,後媽。
舒堯:她說要給我道歉,還要給我一個幻紫啟動器。
阿列克謝:你收了?
實驗室裡,精神獸白虎站了起來,白發青年皺著眉頭,臉上出現了煩躁表情。
期間,有其他學生往他這邊打量,都被阿列克謝一一瞪了回去。
舒堯:沒有。我已經在那個帖子最後麵澄清了,就是想問問你,她之前也是這麼給人道歉的嗎?
阿列克謝一愣。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舒堯,而是點開那個“曝光”自己的帖子,拉到最後一頁。
看到舒堯發的“我是舒堯。錄像裡的實際情況是……”,白發青年的唇角一點點勾了起來。
阿列克謝:看不出來啊,你家還挺有錢的?
舒堯:啊?
阿列克謝:否則的話,你怎麼不要幻紫?
舒堯:……其他人都要了嗎?
阿列克謝:嗯哼。
舒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