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丈夫的態度,對自己的“泄憤”,她抱有一種悲觀態度。不過,讓羅伊德夫人自己都意外的是,不過幾天之後,外甥就興奮地告訴自己:“姑姑!有人在那個普通人家門外和他爭吵!”
羅伊德夫人那會兒正在做美容。她靜靜泡在精華液池裡,讓自己渾身上下的細胞都煥然一新。聽著外甥的話,她驀地坐起,問:“怎麼回事?”
“那個普通人‘出軌’的事兒,好像不隻是咱們知道。”外甥兢兢業業地給她發來“戰報”,“哦,阿列克謝也來了!他們開始動手了,呃,不對,阿列克謝完全壓製了那個人……”
羅伊德夫人撇了撇嘴。她對此不以為意,但是,這會兒精神獸白鼬被白虎一爪子按在地上、自己也被阿列克謝拎住領子的布萊德利的心情就沒有那樣輕鬆了。
他還是很憤慨,無法掙脫阿列克謝的控製,就又去指責舒堯:“他都來了,你還有什麼好說?!”
舒堯看著眼前這一幕。比起憤怒,他心頭更多的是荒謬。
他從實驗室回家的時候,布萊德利就站在門口。見到舒堯,他劈頭蓋臉便來罵他“水性楊花”“竟然在希恩外出修養時和年輕哨兵勾勾搭搭”“是不是想要出軌”。
出軌?他和希恩壓根就不在一條“軌”上。布萊德利這話,屬實是莫名其妙。
這些話,他沒說出口,阿列克謝已經幫他說了。
白發青年“嗤”的笑了一聲,露出了從未在舒堯麵前展現過的輕蔑神色。
“我還以為是誰呢。”他就著拎著對方領子的動作,把布萊德利直接推開。眼看布萊德利踉蹌著摔在地上,阿列克謝往前一步,半蹲在對方身前。
精神場全麵鋪開,像是一張無形的網,壓在布萊德利身上。
布萊德利想要掙紮,卻連起身都無法做到。
他心頭浮出一陣驚恐,更多的是對舒堯、阿列克謝之間“奸情”的憤怒。他全心全意地為自己的好友感到不平,精神海破碎、心愛的向導與其他人綁定……希恩已經足夠悲涼,可他的伴侶竟然還在他傷情加重的時候和其他人攪合在一起。
想到這兩天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那幾張豐收節照片,布萊德利怒不可遏。
在他看來,這完全是對希恩的雙重傷害。他倒是不記得,自己從前是怎麼瞧不上舒堯,從未給過朋友的“伴侶”應有的尊重。
“原來是要給那個家夥鳴不平啊——我說,是誰‘出軌’,你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嗎?”阿列克謝拍了拍布萊德利的臉頰,在舒堯看不見的角度,肆無忌憚地露出凶惡一麵,唇角殘忍地扯起,“一個結了婚的人,還對其他人念念不忘。他‘加重’的傷勢是怎麼來的?嗯?難道不是他想要修複自己的精神海,結果弄巧成拙嗎?哈,還真有臉說舒堯‘出軌’!”
布萊德利怒視他:“他一個殘廢,能和希恩結婚就是撞大運了!希恩——嘶!”
他被阿列克謝一拳砸在臉上。那以後,阿列克謝還嫌不夠,再度扯起布萊德利的衣領,就湊到他麵前,說:“蠢貨,你腦子隻有果核大小嗎?記住,現在殘廢的不是舒堯,是希恩·萊倫!”
布萊德利大怒,阿列克謝則再度冷笑:“真是好笑,一個自己先精神出軌的人,竟然還能跑來指責彆人。”
眼看布萊德利麵頰腫起、唇角流血,白鼬也在老虎的爪子下瑟瑟發抖,舒堯閉了閉眼睛,叫道:“阿列克謝。”
阿列克謝微微一頓,但沒有回頭。
舒堯說:“好了,不要為這種人生氣。”
他聽出來了,阿列克謝話中的人已經不再是希恩,而是多了羅伊德先生。
說這話,也是安慰意味更多。
想到阿列克謝在陰霾下度過的十年,哪怕隻是作為朋友,舒堯也會覺得他太不容易。
他拉起阿列克謝,說:“我們回去吧,我給你泡一杯茶。”
再轉向布萊德利。這一次,舒堯麵上沒有了之前的柔和憐惜,而是冷淡、生硬,說:“我想,你需要搞清楚。在這場婚姻裡,我隻有一個身份,‘被周君寧先生欺騙’的受害者!我知道,你瞧不起普通人。但費蘭先生,你這幅明明帶著濃重歧視,卻偏偏要擺出一張正義麵孔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說完這句,舒堯拉著阿列克謝進了家門。
布萊德利暴跳如雷,卻隻得到了關門的聲音。順道還有一句:“如果你這麼不平,就去讓希恩向我提出離婚!我隨時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