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不是主動進攻型的人格,絕不會無緣無故針對某人。
所以於敬亭隻看她這態度就能猜到,廠長肯定是得罪她了。
穗子哼了聲,還真是。
新分的房子,跟廠長家挨著。
王翠花是個熱心腸且喜歡交友的,搬了新家後,馬上跟鄰居們打成一片。
拿了她親自做的特色鹹菜挨家分。
給廠長家也分了。
廠長媳婦一邊誇張地說就喜歡這個家鄉的味道,充滿了親切感,一邊誇王翠花廚藝高超。
等王翠花走了,轉頭就把鹹菜一股腦地倒在垃圾堆裡。
這會每條街都有一個用水泥砌的垃圾點,大家的垃圾都是統一倒在這裡。
穗子剛好出來倒垃圾,廠長媳婦倒鹹菜時,穗子就在她身後,清晰地聽到了一句“嗬,農村人”。
這一句,徹底激怒了穗子。
那個長得跟猴子成精似的女人,倒掉的是她婆婆精心醃製的鹹菜,需要六道繁瑣的程序才能做成的絕佳美味。
那是於水生回家後,怎麼也得嘗一口的家的味道。
是於敬亭和姣姣從小吃到大母愛的味道。
更是穗子努力學,試圖把這種味道複製下去的傳承的味道——
這丟的哪裡是鹹菜?
這特麼丟的是她婆婆送過去的善意。
不能忍。
更讓穗子覺得膈應的,是這猴精女前麵還在嘲諷農村人,轉身看到穗子又掛上個假惺惺的表情,友好的問她是哪家來的親戚,怎麼沒見過。
“你怎麼回的她?”於敬亭問。
“我就指著垃圾堆裡的鹹菜說,就是你倒掉的鹹菜那家的。”
說完就把垃圾一丟,頭也不回地走了。
於敬亭噗地笑了。
能把他好脾氣的媳婦氣得當場發飆的,也是不容易。
回去後穗子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這些都跟婆婆講了,婆媳倆嘰裡呱啦吐槽了半小時。
王翠花罵完了,痛快了,也就把這家人當個屁放了,以後見麵也就是應付幾句,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不會深交。
穗子不行。
如果說她婆婆的脾氣是龍卷風,來得快去得快,那她就是秋季連綿不絕的小陰風,想起來就要吹一吹。
得罪她,那就是長久的看不順眼,俗稱,小心眼。
“我們得透過現象看本質,如果不是廠長在家裡說了不少你的壞話,對你充滿了敵意,他媳婦怎麼可能這樣看咱娘?”
恨屋及烏,穗子就惦記上廠長一家子了。
“嘖,我怎麼記得,我娶的媳婦,是個很溫柔的女人?你是哪來的小野豬精,把我媳婦附身了?”
於敬亭捏著她的小下巴,上去就是一口,他可得好好“檢查”。
“哼!”穗子用手推著他,氣鼓鼓道,“柔跟弱是兩種不同的概念,柔是包容,是內斂,但這不意味著他們可以蹬鼻子上臉,欺負我家人。”
“你們這些娘們,心眼比黃豆大不了多少。”於敬亭的視線落在穗子桌上的某物,瞬間坐直。
穗子再想遮擋,已然是來不及了。
他還是看到了。
“這啥?!”於敬亭快手抓起她桌上的照片。
男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