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黴,黴!”
奶奶唱讓人倒黴啥的,小家夥都記著呢。
穗子嘴角抽抽。
很好,民間藝術,從娃娃抓起?!
“孫金桂,老仙說你長了個粑粑臉一臉倒黴樣,想要逢凶化吉就得聽我講。”
“什麼仙說這玩意?!”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的仙兒!
王翠花不搭理她,拎著茶缸子在屋裡一邊蹦躂一邊敲,嘴裡唱得都是祝李母倒黴的磕兒。
正經跳大神的當然不會詛咒彆人,但王翠花不正經。
管它有沒有這個套路,先罵一圈爽了再說。
李家人雖然不要臉,但也沒見過這陣仗。
什麼腦袋生蟲骨頭長膿這一類的詞兒,信手拈來,把人唱得雞皮疙瘩一層層冒。
這些老女人不講道德但怕報應,見王翠花把李母唱的快暈了,生怕王翠花也會這麼敲她們,站起來蹭蹭蹭往外跑。
穗子見狀不由得感慨一句:
“人情如紙張張薄,沒有臉皮的親情就像是一盤散沙,風一吹就散了”
隻剩下厲害的女人和李母了。
王翠花也唱夠了,停下來,舒坦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往桌子上一坐,上辦公桌猶如上自家炕。
小腿也盤起來了,神棍氣質這塊拿捏的死死的。
“孽畜,老仙兒讓你跪下!”
李母被她這一長串的詛咒唱得頭昏眼花,從一開始的堅決不信滿心抵觸,到後來越聽越瘮得慌。
王翠花畢竟是有近十年跳大神經驗的,也算是專業人士了。
這轉神調讓她唱得三分真七分假。
你要說她唱的都是糊弄人的吧,偏偏人家的曲調正宗,念叨的請神的磕兒也都是正宗的。
可你要說她不糊弄人吧,她夾帶私貨罵人,連罵帶嚇唬,又是說她要倒黴,又是說她家裡人倒黴,巴拉巴拉。
李母被她唱的頭昏眼花,正如那些年被王翠花忽悠住的信徒一般,將信將疑之際,聽到王翠花讓她跪,腦袋一片空白,真就給跪了。
王萌萌也被糊弄了,真以為王翠花請了神過來,也跟著跪下。
張月娥總算是不肚子疼了,看到眼前如此荒謬的一幕,驚的合不攏嘴。
穗子的婆婆也太厲害了吧?
李母這種蠻不講理胡攪蠻纏的人,她也能收拾住?
“鹵水點豆腐,一物克一物,我婆婆在村裡就是乾這個的。”穗子看出了張月娥的困惑,主動解釋。
婆婆簡直就是潑婦克星,李母這路貨不信道德信鬼神,就得以毒攻毒。
“你家最近遇到事兒了吧?”王翠花以老仙附體的聲音說道。
李母心裡一驚,隻覺得眼前這邪門女人太靈了,忙恭敬回道:
“信女家裡是有點事,還請老仙指點迷津。”
“這事兒跟你男人有關——那是不可能的。”王翠花看穗子衝她搖頭,馬上改口,裝模作樣地掐指算算,拿眼角餘光偷瞄穗子。
穗子無聲地用口型對王翠花說兒子。
李家人背對著穗子,看不到這婆媳倆裡應外合的小把戲。
“兒子——你兒子出事了!所以你來鬨騰,老仙看出來了!”王翠花斬釘截鐵。
看熱鬨的於水生挑眉,這以後回老家,可以讓這婆媳倆來個神棍二人組,發家致富不是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