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父見狀慌忙追出去,卻隻看到他們的背影。
外麵,先出去的元益和蘇韶一左一右的挨著程歡,嘴裡話不停。
“程哥好厲害!這麼快就知道是什麼病。”元益滿臉崇拜,職業迷弟。
而蘇韶卻無語的糊了他一巴掌,“彆說廢話,咱們程哥妙手回春,就是神醫。”
“行了你倆,白內障就是普通病症,一般能夠獨立開藥的眼科醫生都能治療。而且在這一塊,西醫的手段要比中醫見效快得多。你們倆就給我灌迷魂湯吧!”程歡一手一個按住頭使勁兒揉搓了一把。
元益笑嘻嘻的和程歡鬨,至於蘇韶早就掛在程歡身上和他撒嬌。
齊父看著他們宛若親兄弟的樣子,突然這腳就邁不出去了。而蘇燁方才說的話也再一次在他耳邊響起。
“你算是什麼父親?連親兒子都認不出來!”
齊父的肩膀頓時塌了下來,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而不遠處另外一個人也正看著眼前這一幕,滿臉麻木。正是剛回燕京的齊未明。
他這段時間去了一趟戒毒學校,想親自查查程歡在裡麵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湊巧的是,負責這個案子的法醫,是他大學玩的不錯的一個學長。
“我不會把看見的東西放到網絡上,我隻想讓兩個父親看看程歡到底吃了多少苦。”
“我們對不起他,總得想法子補償。”齊未明說明了緣由,懇求那位學長。
最後學長也是沒辦法,給他通融了一下,私下帶他去看了戒毒學校,還有後續查到的那些錄像。
“其實挺諷刺的。”提到這個學校,齊未明的學長語氣的充滿了憤怒,“我們得到的最關鍵的犯罪證據,竟然是學校內部的監控視頻。關鍵你知道這些監控器安裝出來是乾什麼的嗎?據說原本是為了監控學生不讓他們逃跑。”
“原來如此。”看著屏幕裡的畫麵,齊未明隻覺得回應學長的話,都變得格外艱難。
最後他在得到同意之後,挑了兩段錄下來。接著就狼狽的逃走了。他甚至不敢進去學校裡麵親眼看看程歡他們當時到底是在什麼用的地方掙紮,他怕自己看一眼,自己的三觀就會瞬間崩潰。
再然後,他的下一站到了小縣城。齊未明找到了當初程歡賣掉耳釘的金店。
“你是這孩子的什麼人?”老板一邊把耳釘拿出來,一邊順口打聽。
“哥哥吧。”齊未明沉默了兩秒,乾巴巴的說出這句話。
“對你弟弟好點,跑出來的時候不容易,一窩半大孩子,還帶著一個病人。”
“嗯。”齊未明接過耳釘,感覺像是有千斤重。
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打量手裡小巧的飾品,他聽管家和程父都說過,程歡當初買了這幅耳釘之後就沒離開過身體。分明這麼喜歡,也不知道賣掉的時候心裡得多舍不得。
還挺精致。
齊未明鮮少接觸這些東西,乍一看覺得挺新鮮。可等仔細看後,突然明白了程歡格外喜歡這幅耳釘的原因。
他發現,耳釘背後各自寫了拚音縮寫。左邊是程父,右邊是程母。
在程歡心裡,曾經的程父和程母,就是他的全世界。然而現在,母親去世,父親也把他隨手丟棄了。
拿著耳釘的手在不停顫抖,齊未明心如刀絞。他已經完全明白了程歡的心情,當程歡在小縣城選擇摘下耳釘的瞬間,就已經放棄了所有。
他也好,兩位父親也好,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就這樣,齊未明灰頭土臉的回到了燕京。他最終沒有出去找到程歡,和他坐下來好好談談。而是先去找了齊父,將自己查到的所有資料留給他。之後就馬不停蹄的離開,把同樣的內容和那對耳釘交給程父。
“看完了就不要再去找他。但凡你們還是個父親,就彆在傷害他了!”說完,齊未明拎著自己的行李,回去學校,進了實驗室。
而是夜,兩位父親在看完所有內容之後,全都失聲痛哭。程父原本還嚷嚷著叫管家去找程歡回來,現在這話也說不出口了。至於齊父,兒子就在街對麵的藥膳館,這麼近,甚至天天都能看見,他卻沒有辦法去親近。
是啊!在程歡最需要保護的時候,被他們無情舍棄遺忘。而現在的程歡,已經不在需要他們了,他們又有什麼臉麵湊上去說要補償?
就像齊未明說的那樣,他們現在打著補償旗號做的每一件事,對於程歡來講,都虛偽到令人作嘔。最好的辦法,就是永遠彆見!
因此後麵的日子,對於這兩位父親來說,卻更加難熬。程歡雖然疏遠,卻能夠儘到所有作為兒子的義務。可程歡每一次機械的儘義務,都像是在提醒他們,當初拋棄程歡的舉動是多麼的無情無義,令人心寒。
可在追悔莫及,破裂的感情也終究沒有可能修複。他們在最應該伸出手的時候,選擇了無視。那麼現在他們也再沒有資格讓程歡叫他們一聲父親。
隻能眼睜睜看著程歡越走越遠。
三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