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戚麟坐在SPF的會議室裡,第一次見到金慶兒。
他其實之前跟她見過幾麵,不過都隻是點頭之交,兩人甚至沒說過什麼話。
她雖然年齡比戚麟要小一歲,但顯然發育的嫵媚而成熟,哪怕隻是懶散的卷著頭發稍,也有種美人不自知的感覺。
一想到要在電影裡和她談戀愛,戚麟就有種強烈的背德感。
以及被他家江絕拋棄的委屈感。
你好歹象征性的吃一下醋啊!你知道你當初拍話劇跟那小姑娘接吻我吃醋多久嗎!
金慶兒專心看著劇本,忽然抬頭看向拉斐爾:“我們應該都接受集訓的吧?”
刀功、揉麵之類的鏡頭,如果找手替顯然有點假。
這種能自己完成的事情,最好還是集中訓練一下,起碼能切個蓑衣黃瓜出來。
拉斐爾顯然也是這麼打算的,連好朋友閔初都請了過來。
他們在SPF裡專門找了個空房間,搬了個冰櫃放進來,裡麵陳列著黃瓜西紅柿豆腐。
閔初看起來才十幾歲,清瘦乾練但不愛說話,有種少年特有的清透氣質。
“看好了。”
他隨手墊了墊菜刀,把手中的黃瓜飛快地切了過去,整個過程似乎隻是拿指尖把黃光從頭到尾畫了道,再拿起來的時候,那整條都如剪紙小人般錯落的連在一起,透出微微的光亮來。
金慶兒和他交流著具體的做法,漸漸開始掌握要領。
然而戚麟顯然連菜刀的正確握法都不太了解。
他很怕傷到手,一度開始思考要不要先買個保險再上手練。
閔初教了一半,忽然停下來看著毫無成果的戚麟。
“你是不是……不會做飯?”
後者非常誠實的點了點頭。
閔初揉了揉太陽穴,隨手抽了根蘿卜,給他換了把稍微安全點的小菜刀,吩咐道:“先去學切小方塊吧。用熟手了再學怎麼切片,我晚點教你。”
閔初,一個未成年人,個子比戚麟還小一個頭,把手裡的任何蔬菜都簡直跟玩疊紙一樣,說切個玫瑰就切玫瑰,說雕個貓頭就雕個貓頭鷹,從頭到尾神情淡漠運刀飛快,完全是碾壓的水平。
戚麟學了一下午,差點把手弄破,一臉的不服輸。
明明都是九年製義務教育出來的!憑什麼你就這麼會!
他愣是有種不服輸的性子,心想江絕為了演戲連金魚都吃的進去,愣是開始挑燈夜戰學切蘿卜。
然後就真的切到半夜三四點鐘了。
戚麟切到後半夜,隱約能控製自己的手指的力度,和運刀的速度,一邊切一邊就開始胡思亂想。
回頭等他拿了影帝獎,在鏡頭下說得獎感言的時候,簡直可以說:“我能成功的演好這個角色,要感謝日日夜夜陪伴我的那塊豆腐和那根蘿卜。”
不,聽起來實在太詭異了。
然而拉斐爾沒有給他們太久時間在公司裡練習,而是帶著他們和閔初去了國外各種地方,開始了解各種知識。
他們去了西班牙的馬德裡,去了解劇本裡所描述的‘燉石雞’。
拉斐爾和閔初明明是不同國籍和不同年齡的人,可是在市場裡環遊的時候,對每一樣食材和香料都同樣的熟悉。
戚麟跟著他們穿梭在吊著小橘燈的菜市場裡,聞著閔初遞來的各種香料,去理解歐芹碎的作用,百裡香的氣味,雪利醋的作用——
西班牙是火腿的天堂,幾乎大小酒館和餐廳裡都有上好品相的黑豬腿。
拉斐爾帶著他們去訪問自己的好友,了解火腿切割師是如何用尖薄如雪片的長刀,將大理石紋路的黑豬腿又輕又快的片下來。
伊比利亞黑豬腿肉的紋路細密如蛛網,中間還夾雜著橡子的香氣——每到深秋的時候,這些黑豬會瘋狂的進食接近六七公斤的橡子,連肉都會沾染上草木的香氣。
“這些後腿被海鹽醃製過,到了春夏再伴隨著溫度的變化泛出這樣的霜花。”拉斐爾跟劇組裡的編劇解釋著具體的特殊之處,英文雖然生硬也很動聽:“小豬出生起就吃林場裡的野莓和橡子,大了以後每公頃的黑豬不能超過兩隻。”
好幾個編劇頻頻點頭狂記筆記,戚麟則在觀察著酒館和餐廳不同廚師的神態和動作。
他們看起來放鬆而又享受,在片火腿時動作也沒有刻意的小心。
表演的時候要更鬆弛一些。戚麟心裡歎了口氣。
晚上回酒店繼續學著用餐刀削土豆吧。
堂堂偶像要是連切黃瓜都學不會,也彆在道上混了。
他們未來會在各國的市集和餐廳裡取景,金慶兒似乎一直都在工作狀態裡。
在其他工作人員談笑吃喝的時候,她謹慎而嚴肅的聽著幾位老師解釋烹飪的重點,以及廚師是怎樣品嘗食物的。
大家在市集裡拍照買小東西的時候,她跟著閔初一樣一樣香料聞過去,還不時的記著筆記。
在回去的當晚,四人又聚在了一起,拉斐爾捧出一個小盒子,裡麵裝著八種不同形狀的香料。
“來說說看,它們的名字和用法吧。”
戚麟乾巴巴的說了四種,連帶著不斷地自我否定,越說越沒有底氣。
金慶兒在看著這些香料的時候,露出截然不同的神情。
老練,輕鬆,而且有與下午觀察的那些大廚一模一樣的放鬆與享受。
閔初在旁邊聽得臉都黑了,拉斐爾倒是一直在微微點頭。
“你——你一下午,就全都記住了?”戚麟拿著兩根差不多的草葉,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兩個長得簡直沒有區彆啊。”
“沒有啊。”金慶兒眨眨眼,看向黑著臉的閔初:“我胡編的。”
編——編的?
“她隻用做一個出色的演員,就夠了。”
甭管自己到底記得多少,要表現出主廚的沉穩氣場,以及強有力的話語姿態。
拉斐爾做了這麼多年的綜藝,笑的頗為讚同。
“確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