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被小黃文耽誤的殺人狂(2 / 2)

那被詢問的百姓冷冷的看著周圍激動和憤怒的百姓,淡淡的問道:“那麼,你們為什麼不站出來告狀呢?”那群百姓理直氣壯:“那官老爺問的又不是我!”那被詢問的百姓冷笑:“是啊,若是那些官老爺和胡司馬是熟人,掉腦袋的就是我,你們毫無損失。”一群百姓憤憤不平:“怎麼說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賤人!竟然還要冤枉好人!”

那被詢問的百姓冷笑著,心裡打定了主意回頭就去衙門揭發這些對胡司馬心存怨懟的人,你們想踩著我的人頭得到好處,我為什麼就不能踩著你們的人頭得到好處?

……

大縉中央調查團一行數百人縱馬出了武威城,向西行不過十數裡,立刻見到了一個像做小山的土丘。

司馬暢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武威城外還有一個旅遊景點啊。想要找個當地人問問,偏偏周圍恰巧沒人。

一群人笑:“反正順路,過去看看。”大老遠來了武威城就為了看蹴鞠?當然要順便領略西涼的風景了。有人猜著:“像是祭壇,一層層的,還有台階。”有人立刻想到了武威城中的慘劇,道:“可能是祭祀武威城中慘死的百姓的。”

眾人快馬到了那土丘之下,司馬暢淒厲的慘叫:“是人頭!是人頭!”

一群士卒跳下馬,仔細的查看,一齊緩緩的點頭:“是人頭。”

一眾人驚恐的看著占了數畝地,一層層向上延伸的人頭祭壇,有人終於看穿了真相,低聲道:“是京觀……”這不是祭壇,是用敵人的屍體築造,宣揚武功恐嚇敵人的京觀。

調查團中的一群官員臉色慘白,史書上看過“京觀”一詞,他娘的竟然真的看到了!

帶隊的將領臉色有些發青,他已經大約的估計過了總數,道:“隻怕有萬餘胡人首級……”

眾人又抖了一下:“萬餘……”

王濟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打臉其實無所謂的,他早就知道憑空賴掉馬隆胡問靜的軍功的幾率也就一半,對出現屍體的可能做好了準備,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些胡人屍體竟然有萬餘,還是被做成了京觀。胡問靜這是多麼的心狠手辣啊。

司馬暢跳下馬吐了半天,捂著嘴,再也不敢看京觀一眼。王敞呆呆的看著那巨大的京觀,這些人都是胡問靜帶著一群百姓殺的?

他忽然慢慢的道:“……軍假司馬胡問靜比至,城已陷矣。胡問靜與敵戰,身被十數創,殺鮮卑梟將數十員,斬敵酋首級而還,武威城定……”

周圍的官員默默地聽著,這是馬隆軍報上的文字,曾經被滿朝文武嘲笑的誇張的過了頭,完全不足以取信的文字。可看著眼前的人頭京觀,一群官員恨死了馬隆了。

有官員破口大罵:“馬隆這個王八蛋,寫公文都不會嗎?這忒麼的叫做‘殺鮮卑梟將數十員,斬敵酋首級而還,武威城定’?馬隆哪隻眼睛看見隻殺了數十員了?縮水!馬隆竟然縮水!狗屎的馬隆!”

其餘官員用力點頭,馬隆真是王八蛋啊,竟然把殺了萬餘鮮卑叛軍的超級大功勞輕飄飄的寫成了“殺鮮卑梟將數十員,斬敵酋首級而還,武威城定”,你丫的沒文化不懂得怎麼用最簡短的文字寫出驚天的功勞就老實承認啊,亂寫一氣乾什麼?

王敞大聲的道:“走!去看蹴鞠。”推開眾人,翻身上馬,當先疾馳而去。司馬暢大驚,急忙上馬,嘴裡叫著:“等等我!”

王濟死死的盯著人頭京觀,想要再說些什麼降低胡問靜的功勞,可是京觀上一張張的人臉讓他驚恐不安。在古浪峽的時候他取笑王敞,小心慎言,莫要被胡問靜馬隆悄悄的殺了,他心中當然知道這隻是笑話,胡問靜和馬隆若是敢殺了中央調查團二十個官員數百士卒,那就是徹頭徹尾的謀反,胡問靜和馬隆怎麼敢謀反呢?縱然王敞記著舊仇當眾諷刺誣陷胡問靜,胡問靜也隻能忍的。

可此刻王濟卻不怎麼敢確定了,他的祖父王昶、父親王渾都是軍中名將,他從小就聽得多了,許多軍中健兒平時被人罵了幾句不過是一笑置之,一場大戰之後身上帶著殺氣,誰敢在此時惹他就一刀殺了。胡問靜剛殺了上萬鮮卑人,身上殺氣到了巔峰,若是他敢當眾誣賴胡問靜軍功作假……

王濟打了個寒顫。

“將軍,將軍!”他的身邊一個士卒催促著,調查團其餘人都已經走遠了。

王濟點頭,深呼吸,空中的塵土儘數進了他的口腔,他彎下腰猛烈的咳嗽著,心中一片驚慌。

……

遠處,依稀又是一個高大的土堆,大縉中央調查團中有人驚呼:“又是一個京觀!”

司馬暢立刻抖了一下,悄悄的勒馬降低速度,京觀這東西不看也罷。

陡然之間,蒼涼的號角聲掠過長空,仿佛無數人聲嘶力竭的大叫著。

司馬暢麵如土色,失聲道:“難道土堆上正在屠殺俘虜?”好幾個官員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司馬暢更加怕了,堅決的勒住了馬,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順便又扯住王敞的手臂,顫抖著道:“王家表哥,救我!”

王敞轉頭看司馬暢,救尼瑪個頭啊!但是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唯一支持他不摔下馬的理由是胡問靜與他很有交情。他低聲道:“放心,若是有危險,我會護著你的。”司馬暢用力點頭,有這個拐彎抹角的親戚在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眾人戰戰兢兢地又走近了些,那土丘不太像是京觀,好像就是一個簡陋的土丘,偶爾能夠看到胡人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

眾人鬆了口氣,不是京觀就好。

“番和!番和!番和!”巨大的吼聲和刺耳的嗩呐聲傳了過來。

眾人又抖了一下,但聽那嘶吼聲中更多的是興奮而不是痛苦,倒也不怎麼懼怕。

似乎有數百大嗓門的人整齊的叫著:“番和縣5比1勝昌鬆縣!”嗩呐聲更加的喧囂了。

王敞和一群人莫名其妙,跳下了馬,也學著胡人的模樣手腳並用的爬上了土丘,一瞅,立刻嚇了一跳。

土丘之內是個凹陷的空地,至少有一兩萬人坐在土丘之上,對著空地大聲的叫嚷著。

就在王敞等人的身邊,有人大聲的叫著:“番和!番和!番和!”

王敞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理解了,多半是為蹴鞠比賽的人助威呢,隻是有些不理解,蹴鞠而已,至於這麼激動嗎?司馬暢見不是殺人,立刻恢複了鎮定從容,看看這拿土丘當做高台的簡陋行為忍不住撇嘴,窮鬼!

王敞等人仔細的打量四周,很快在一塊平台上找到了穿著官服的馬隆和胡問靜。眾人微微一怔,馬隆怎麼也在這裡?又暗暗慶幸,幸好沒有去西平郡。

“且看看是怎麼回事。”眾人打定了主意,靜靜的旁觀。

遠處的土丘上無數百姓憤怒的看著場中,絲毫沒有歡呼雀躍的意思,與王敞附近的百姓的歡快截然相反。

一個憤怒的百姓站了起來,惡狠狠的指著場地中央的一二十個人大罵:“王八蛋!一定是作弊了!乾你娘啊!”

更多的百姓站了起來憤怒的大罵:“作弊!重賽!作弊!重賽!”

王敞附近的百姓們大怒:“公平公正公開,誰作弊了?你們哪隻眼睛看到作弊了?輸不起的垃圾!”

調查團的一群官員互相看了一眼,個個微微皺眉,人多膽壯,幾萬人彙聚在一起很容易因為小事情鬨出大事的。有人搖頭,胡問靜和馬隆或許是個猛將,但是實在不懂的治理百姓,百姓就該固定在村子裡縣城裡,阡陌相通,雞犬相聞,卻老死不相往來,怎麼可以讓百姓聚集在一起呢?若是出了群體(性)事件誰負責?若是造反呢?有官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隻覺應該早早的離開這裡。

平台上,胡問靜和馬隆微笑著看著兩地的百姓吵架,這是以地域為單位緊密的團結一致了?看看那些胡人和漢人坐在一起,為了同一件事歡呼和吵架,似乎就是如此了。

“總算有些小效果。”胡問靜鼻孔向天。她曆史學的不怎麼樣,完全記不得五胡亂華具體是哪年哪月,隻記得是在司馬炎死了,白癡太子登基以後很多年,估摸著怎麼也還有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吧,那麼西涼此刻的胡漢對立都是小意思,她說不定真的可以借助各種手段融合西涼的胡人。

胡問靜裂開了嘴笑,下一步就是建立學校,從根源上給胡人孩子洗腦,十幾二十年後個個對她忠心耿耿,就算沒能產生蝴蝶翅膀消弭五胡亂華,至少這西涼的動亂就不複存在了。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這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至少萬兒八千吧,就這功德搞不好比佛祖還偉大了。

馬隆打量著四周的胡人,很是滿意胡人的注意力都在比賽上,笑道:“這蹴鞠比賽之法果然可行,胡人都老實了,老夫一定上報朝廷,推行四方,你憑借這功勞就算不能封王拜將,至少可以青史留名。”

這是馬隆拍她馬屁?胡問靜得意的點頭:“胡某彈彈手指,這些凶殘的胡人就像小貓一樣老實。”大家吹噓歸吹噓,萬萬不能當真。

馬隆點頭,道:“你……”

球場四周猛然響起了巨大的轟響。

馬隆和胡問靜急忙轉頭,卻見一群昌鬆的百姓衝下了土丘,直到了場地中央,抓起泥土扔向番和百姓。番和百姓毫不示弱,同樣抓起泥土亂扔,球場之內很快泥沙蔽日,尖叫刺耳。

馬隆冷冷的轉頭看胡問靜:“小貓一樣老實?”胡問靜惡狠狠的看著一群百姓,馬蛋啊,足球流氓?

她厲聲道:“來人,敲鑼!”

土丘之上,王敞和一群調查團的官員暗暗叫苦,民變!群體(性)事件!搞毛啊!這下麻煩大了!

“當當當!”鑼聲中,胡問靜大步走進了球場中央。

王敞和一群調查團的官員都怒了,你一個人冒出來有個P用,幾千士卒呢?騎兵呢?弓箭呢?沒有幾千手拿刀槍身穿盔甲的士卒鎮住場子,民變就在眼前了。

有官員低聲道:“我們人少,起不到作用,不如立刻突圍回武威城召喚大軍。”王敞轉頭看那官員,能夠把逃跑說得這麼清新脫俗也是有一手啊。

胡問靜站在場地之中,冷冷的看著四周,十幾個士卒拚命的敲著鑼。

有百姓驚叫:“不好!是胡司馬!”

又是一個百姓尖叫:“糟了,胡殺頭要殺人了!”

一個百姓大罵:“閉嘴!快老實坐好,不要出聲!”

四周的嗩呐和號角先停了,然後越來越多的百姓停止了叫罵,最後那些激動的衝到場地中央扔泥土的百姓驚恐的看著胡問靜,急急忙忙的跑回土丘之上,規規矩矩的坐著。

王敞和調查團的官員呆呆的看著四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民變這就平息了?搞毛啊!

四周靜悄悄的,所有人緊張的看著胡問靜。

胡問靜冷冷的道:“鬨事?”

四周靜悄悄的,無數人低頭看腳趾。

胡問靜看著四周,道:“信不信胡某殺光了你們?”

四周一片寂靜。

胡問靜冷冷的掃了一圈,見百姓終於老實了,這才道:“下一場比賽繼續,姑臧縣對宣威縣!”

兩隻等了許久的球隊急忙進場,四周這才有了歡呼聲,然後又是刺耳的嗩呐聲和蒼涼的號角聲。

幾十個花衣服女子跑進了場地開始跳舞。“姑臧無敵!”“宣威必勝!”

一群調查團的官員已經驚得呆了,胡問靜一個人竟然就鎮住了上萬人?王濟倒抽一口涼氣,這是要殺了多少人才有的凶名?

王敞死死的看著胡問靜,道:“一個被小黃文耽誤的殺人狂!”王濟用力點頭,明明是個殺人狂魔寫P個小黃文啊,好好在殺人狂魔的道路上堅持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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