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胡問靜黔驢技窮了!(2 / 2)

有人破口大罵:“人渣!”為了娶大官劉放的女兒竟然做得出這種無恥事情,簡直不是人。

有人指著張華大聲的道:“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我就知道書讀的越多越是沒良心!”

周圍的百姓紛紛喝罵,這為了發達娶豪門小姐的事情不稀奇,但是為了娶豪門小姐卻拋棄家中爹娘發妻孩子,讓人家苦等三十年的行為簡直令人發指!

一個老鴇模樣的婦人大聲的叫著:“張司空,你欠了奴家一年的酒錢了,為什麼還不結清?”一群百姓憤怒了,竟然欠了一年!

一個男子悲憤的看著張華,淒厲的叫著:“張華!你說一定會娶我妹子的,為什麼私定終身之後就拋棄了她?”一群百姓見怪不怪了,張華就是這種德性。

一個老頭顫顫巍巍的指著張華,怒罵道:“張華!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就是你調戲了我的奶奶!”周圍的百姓驚恐的看著那老頭的胡子,就算是五十年前的舊事,張華的愛好也太廣泛了些。

四周百姓對張華的喝罵聲不絕於耳,雞蛋菜葉更是雨點般的砸向張華。張華木然的看著四周,這群人是不是瘋了?他是不是在做夢?

司馬亮瘋狂的大笑,張華啊張華,你也有今天?這就是你得罪了本王的下場!同時對馬車中的胡問靜滿意得很,這種卑鄙的事情果然隻有胡問靜做得出來。

司馬越盯著手足無措狼狽不堪的張華,慢慢的走去,卻被司馬騰死死的扯住:“大哥,你去哪裡?沒看見雞蛋亂飛嗎?”司馬越笑了,低聲道:“當然去安慰張華。”司馬騰張大了嘴,道:“你瘋了?”司馬越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知道其他人比他差遠了,他得意的低聲對司馬騰道:“司馬亮胡問靜這兩個蠢貨誹謗張華,可是對張華又有什麼損失?莫說這些肯定是謠言,朝廷百官沒人會信,就算這些是真的,又能如何?難道以為張華會被罷免?朝廷袞袞諸公誰會為了這些男女之事罷免了朝廷重臣?這張華是絕對不會有事的。張華一生追求聲譽,被司馬亮和胡問靜如此誹謗定然是深深的恨上了他們二人,以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司馬亮和胡問靜既沒有乾掉張華,也沒有得到絲毫的好處,徒增了一個不死不休的死敵,如此愚蠢的計謀真是令人笑掉了大牙。”

司馬越轉頭看向酒樓中的司馬亮,真心覺得司馬亮的腦殼壞了,竟然想出如此垃圾的計策。是了,這個計策是胡問靜想的,可是胡問靜是什麼人?胡問靜隻是鄉野賤民而已,哪裡懂得朝廷鬥爭的複雜性,當了大官了依然是當年汙妖王的模樣,隻會用一些辱人清白的惡毒下賤手段,完全不知道這些手段對朝廷大臣毫無作用。

司馬越盯著司馬騰,低聲叮囑:“本王現在到了張華的身邊,張開手臂護住他的身體,任由無數個臭雞蛋砸在身上,卻一動不動的護住張華,張華定然會感動無比。然後你跑出來,脫下衣服想要披在我的身上,我卻將衣服披在了張華的身上,張華一定會感激涕零,從此為本王效死。”這個過程之中他必須帶著尊重尊敬痛惜的眼神深深的注視著張華,不需要說一句話一個字,整個過程完全靠言語和行動去感化張華。

司馬越微笑著,有了張華的效死,有了今日維護朝廷重臣的聲譽,定然有無數人投靠他,而司馬亮卻因今日失去了人心,依附他的官員紛紛離開他,此消彼長,司馬亮瞬間門和他拉開了距離,在爭奪皇位的過程之中再也沒有一絲的懸念。

司馬騰佩服極了:“大哥果然是人中龍鳳!”急切的推著司馬越,快去收服張華吧。

司馬越微笑著,自信滿滿的大步而出,卻看見長街對麵司馬顒同時走了出來。兩人一齊變色。

司馬越死死的咬住了牙齒,狗屎,司馬顒也想到了此刻是招攬張華的絕佳時刻,絕對不能讓司馬顒得手!他急忙加快了步伐衝向張華。

同一時間門,司馬顒也猛然衝向了張華。

兩人隻覺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到了張華的麵前,一件衣衫落在了張華的身上,遮住了他滿身的雞蛋。

張華一怔,下一刻,又是一塊熱毛巾塞到了他的手中。張華茫然的接過,擦著臉上的雞蛋,低聲道:“謝謝。”一抬腿,目眥欲裂,厲聲道:“你!”

那送毛巾披衣服的人笑道:“就是我。”

長街上雞蛋爛菜葉的投擲早已停了,數千百姓和官員死死的盯著那傲然站在長街之中,給張華送毛巾披衣服的人,該死的,是不是眼睛花了,為什麼那個人竟然是胡問靜?

胡問靜笑盈盈的看著憤怒無比的張華,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大聲的道:“今日你遇到的一切都是胡某安排好的,發妻、外室、孩子……統統都是胡某作假的。”

四周靜悄悄的,無數憤怒的觀眾目瞪口呆的看著胡問靜,一時之間門不知道該說什麼。司馬亮眼珠子都要掉了,眼看就要坑死張華了,搞毛啊!

張華怔怔的看著胡問靜,胡問靜和司馬亮設置圈套坑他,他理解,不如此怎麼打擊報複他?可是為什麼又親口當眾承認了是誣陷誹謗他了?

胡問靜盯著張華,大聲的道:“為什麼胡某要陷害你,卻又當眾解釋是胡某做的?”

所有人盯著胡問靜,他們也不理解。

胡問靜看著四周的人,慢慢的道:“因為胡某要張華體會一下被誣陷,被誹謗,被人誤會的感受。”她指著酒樓上的司馬亮道:“汝南王司馬亮性行淑均,曉暢軍事,國之乾城,可張司空卻每每針對他,何也?有人在朝野誣陷汝南王而已。”

無數人轉頭看就樓上的司馬亮,司馬亮完全沒想到還有自己的戲份,嘲笑的表情實在是調整不過來,急忙以袖掩麵。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和朝廷官員心中雪亮,司馬亮這個草包的演技差到隻能以袖掩麵了

胡問靜繼續道:“張司空不辨忠奸,以賢德君子為小人,指鹿為馬,這是張司空缺乏識人之明,德行不夠。張司空四處誹謗汝南王殿下,阻撓汝南王殿下為國為民,這是誤了國家大事!張司空有何顏麵見信任你的天下百姓?有何顏麵見重用張司空的先帝於地下?今日胡某就是用這雞蛋,用這長街之中的百姓的憤怒提醒你,身處高位,當仔細調查真相,切不可人雲亦雲,害人害己,誤國誤民!”

四周有百姓佩服的看著胡問靜和司馬亮:“原來司馬亮是如此偉大的人啊。”

有百姓淚流滿麵:“原來汝南王是如此淳淳君子。”

有百姓放聲大哭:“汝南王不稱帝,吾等死不瞑目矣。”

有百姓以頭搶地:“汝南王殿下,小人願意為你做牛做馬,隻求殿下好好為天下為社稷多進一份綿力。”

無數百姓呆呆的看著這些人,這年頭做托兒完全不需要遮掩的嗎?

司馬亮心中爽到了極點,原來胡問靜竟然玩這一手,使勁的掐自己的手臂,眼中立刻冒出了淚水,他這才放下了手臂,帶著悲傷,大聲的道:“張司空,本王被你誤會隻是小事,但是切勿因為個人的恩怨耽誤了國家大事。”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和朝廷官員冷冷的看著司馬亮,轉頭看張華,立刻揭穿司馬亮的醜惡嘴臉啊,我們挺你!

胡問靜伸手給張華拉攏衣襟,湊過身去,低聲惡狠狠地道:“你小子總是跟本座搗蛋,本座忍你很久了,再有下次就把你吊在城門上!”

張華眼睛都紅了,看胡問靜的眼神就像是看殺父仇人!

司馬越死死地盯著張華,發飆啊!打胡問靜啊!怒吼啊!暈倒啊!隻要你揭穿這是胡問靜和司馬亮的詭計,本王立刻就為你報仇!

張華渾身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圍的司馬家的王侯們和朝廷官員很理解張華的震驚和呆滯。今天遭遇的一切肯定超出了張華的預料,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卑鄙的手段?張華一定很想憤怒嗬斥胡問靜顛倒黑白,可是他卻無法開口。這裡所有的百姓都被胡問靜糊弄了,所有的道理都在胡問靜這一邊,他怎麼開口辯解,怎麼嗬斥胡問靜?張華心中肯定悲憤無比,為什麼學了一輩子的儒,為什麼注重了一輩子的名譽,為什麼談了一輩子的玄學,卻在一個小小的無恥的誹謗麵前竟然毫無辦法,這世道是怎麼了?

司馬顒站在一角,抬頭看酒樓上的司馬亮,司馬亮似乎沒有注意他,但是他知道他一定暴露了。他心中微微後悔,太急躁了,太沉不住氣了!他發現了拉攏張華的絕好機會之後腦子一熱,完全忘記了他的大目標是讓司馬亮衝在最前麵。他慢慢地轉身離開,一著不慎,必須重新考慮全盤計劃。他從人群中擠了出去,心中冷哼一聲,張華不過如此,是指望不上張華為他效力了,但是可以拉攏賈充啊,賈充比張華強了十倍都不止。

胡問靜回到了馬車上,馬車淡定地繞過張華,在無數百姓的議論中悠然向遠處而去。

司馬騰憤怒地看著胡問靜的馬車背影,惡狠狠地道:“混賬,壞了我等的大事。”要不是胡問靜忽然蹦出來,此刻張華已經是他們三兄弟的臂助了。司馬騰歎氣,都怪自己攔住了大哥那麼一小會兒,不然大哥肯定已經成功招攬了張華了,原來這世上手快有手慢無竟然是真的。

司馬越呆呆地看著胡問靜的馬車背影,嘴角卻露出了笑容:“我們回去。”司馬騰小心翼翼地看著司馬越,是不是該向大哥賠罪?

司馬越驚訝地看著司馬騰,道:“胡說什麼,你以為今日胡問靜或者司馬亮贏了?”司馬騰就是這麼想的,但是聽司馬越這麼一說難道不是?

司馬越笑了:“今日張華當然輸了,名譽是不是被毀是小事,但是在胡問靜麵前不堪一擊,以後誰會再看重他?”他看著依然呆若木雞的張華,實在沒心情去安慰或拉攏一個廢物。

司馬越鄙夷地扯動嘴角,收回目光,繼續道:“但是,胡問靜和司馬亮也輸了一塌糊塗。”司馬騰一怔。

司馬越眼神深邃無比,笑得意味深長:“胡問靜今日設計坑了張華,你可有一點點的驚喜?”司馬騰仔細地想,搖頭,好像一點都不奇怪,這造謠誹謗好像還差了點味道,竟然沒有當年寫小黃文來得驚豔。

司馬越笑了:“就是這點!胡問靜當年靠毀人清譽打垮了二十四友,今日又靠毀人清譽打垮了張華,這手段毫無新意,可見胡問靜除了用拳頭打人,隻會拿他人的名譽做文章而已,嘿嘿,黔驢技窮。”他冷笑著,想著鄉下無知婦女也就是會張口就罵人家娼婦罵人家偷情什麼的,哪裡還有其他高明的手段?

司馬越笑著道:“這胡問靜的手段不過如此,若是遇到了拳頭硬,或者對胡問靜的名譽誹謗有所防備的人,這胡問靜幾乎就毫無殺傷力。如此,司馬亮就算拉攏了胡問靜又能有什麼作為?對我等毫無影響。”司馬騰用力點頭,以後隻要多帶一些護衛就不怕胡問靜能打,多帶幾個嘴巴臭的人也不怕胡問靜能造謠。

司馬越抬頭尋找司馬亮,酒樓上早已沒了司馬亮的蹤影,他不屑的笑著:“胡問靜暴露了她毫無智慧,沒有計謀,外強中乾的真相,司馬亮因為今日之事更是得罪了無數人。你想,張華就因為與司馬亮在朝廷之中據理力爭,卻被司馬亮打擊報複,一生清譽差點毀於一旦,這司馬亮心胸之狹隘至此,何德何能可以登上皇位?”司馬騰越想越有道理,也就是說今日長街上的鬨劇其實是雙輸,沒有一個人得到好處。

司馬越笑了:“若是一定要說誰贏了,自然是我等了。借今日之事去掉了司馬亮這個廢物,還有誰能夠阻擋我們?”他望著街對麵,司馬顒已經離開了,司馬顒今日也輸了,司馬亮一定會不會放過想要拉攏張華的司馬顒的。

司馬越微笑著,負手而立,身邊無數百姓和官員匆匆而過,嘀嘀咕咕。他心中如井中月一般清晰地感受著長街上的一切,過了今日,他的修為將會大幅度提升,提高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從此在朝廷之上七步一計,將所有人玩弄在鼓掌之中,輕易的就登上了皇位,主宰這蒼茫大地。

遠處,司馬攸和衛瓘慢慢的退走,司馬冏興奮極了:“胡問靜原來不過如此,本王輕易的就能坑死她!”還以為胡問靜多厲害,原來一直隻會蠻乾和誹謗他人而已,這兩個招數對他統統無效,以後再遇到胡問靜就打得她滿地找牙。

衛瓘笑著道:“殿下說得有理。”司馬攸轉頭看衛瓘,司馬冏是笨了一些,但是何必這麼欺負他呢,沒看見他老子就在這裡嗎?

衛瓘無奈的看司馬攸,難道老夫還能說宜都王殿下你上當了,其實八個宜都王加起來都沒有胡問靜狠辣?你這做老子的都不教兒子,難道老夫還能說三道四?

司馬攸長長的歎氣,扯著司馬冏上了馬車,第一句話就是:“彆被眼前看到的東西騙了,以為胡問靜是菜鳥的人都已經死了。”司馬冏一怔。

司馬攸苦笑:“你以為今日胡問靜針對的是張華?你以為今日胡問靜是為了給司馬亮出口氣?你以為胡問靜的水平不過如此?”他看著懵懂的司馬冏,終於想起司馬冏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沒有經曆過風雨,哪裡會深入的思考問題呢。

司馬攸慢慢的道:“你隻需要記住了,凡是經曆了無數的陷阱和危機卻活的好好的人,哪怕他看起來像是笨蛋,說話像笨蛋,做事像笨蛋,但笨蛋的人依然是你。”

司馬冏小心的問道:“父王的意思是,今日胡問靜的無能是假裝的?”他有些困惑,胡問靜為什麼要假裝無能?

司馬攸笑了:“因為胡問靜要找出棋手!”衛瓘笑了,用力點頭,道:“這世界就是一盤棋,可是下棋的人卻有很多,想要贏棋第一步就是要看清誰是棋手,誰是棋子。”

司馬冏反而不明白了,朝中文武百官、司馬家二百多個宗室,誰是聰明人,誰是笨蛋還需要到此刻才來確認?他隨便找個人問一下都能知道哪些皇室子弟是蠢貨,那些官員是蠢貨了。

司馬攸深呼吸,兒子蠢,是自己沒教好。他儘力柔和的道:“你且說說,你怎麼看待張華?”

司馬冏大笑出聲:“張華?哈哈哈。”

司馬攸冷冷的道:“在你的心中,今日張華的表現糟糕極了,毫無裝備的被胡問靜坑了,坑了之後又一點點反擊都不會,隻會傻乎乎的站著?”司馬冏緊張了,小心翼翼的問道:“難道不是?”

司馬攸歎氣,道:“所以,你是棋子,張華是棋手。”今日長街上的棋手隻有胡問靜、張華、司馬攸、衛瓘。其餘碌碌之輩都是棋子而不自知。

衛瓘慢慢的點頭,小看了張華了,沒想到張華發現局麵與他想的不同,更加的複雜和危險之後,毫不猶豫的割肉離場,等待下一次機會。

司馬攸有些可惜,眼看張華最近陷入了偏執,很快就要走入不歸路了,沒想到被胡問靜一番打擊之後竟然清醒了。這胡問靜回來的真不是時候啊,若是胡問靜再遲回來半年,這天下就是他的了。

衛瓘笑了:“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正式進入了群雄逐鹿而已。”

司馬攸苦笑,輕輕鬆鬆坐看司馬亮與其他諸王侯互相傾軋的可能已經不存在了,張華暫時脫身局外了,這局麵竟然又回到了原點。

“原來,胡問靜是不想讓這大縉朝出現一個有力的皇帝啊。”司馬攸在心中確定了胡問靜的目的,唯有軟弱的朝廷才能容忍胡問靜在荊州脫離管束。他冷冷地笑著:“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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