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這就是議會嗎?(2 / 2)

司馬亮更是得意的看著四周的人,老夫與胡問靜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但是為了國家利益百姓福祉才不計前嫌攜手為了大縉朝的民主富強而努力,這種情懷你們懂個P。

胡問靜厲聲喝問著:“這種大仁大義的節(操)你有嗎?”

“這種舍棄小我顧全大我的節(操)你有嗎?”

“你隻記得獨善其身,臨陣脫逃,保全自身!”

“張華!你知道什麼是國士嗎?國士不是看你的血統,不是看你有多少財產,不是看你師從何人,不是看你讀過幾本書,不是看你有過什麼名譽,不是看你懂得什麼禮儀,不是看你是不是聰明機智才高八鬥,而是看在國家最危難的時候,你是不是敢於勇赴國難!是不是雖千萬人吾往矣!是不是明知道前麵是萬丈懸崖依然無畏的走過去!”

上千官員之中好些人渾身顫抖,胡問靜的言語打動了他們的心靈深處,國士啊!可這些精彩的言詞為什麼就用在了這群狗屎一般的司馬家的王侯身上?明珠暗投,不,是用珍珠喂豬!

胡問靜厲聲道:“我們四十九個人不掌握朝廷的大事,難道由你這種隻顧著個人利益,第一個開溜的垃圾混賬管理朝政嗎?胡某這輩子最看不得滿口仁義沽名釣譽,實際上滿肚子男盜女娼的無恥之徒,胡某當然會稟告天子,請天子將這種無恥之徒儘數逐出朝廷,留在洛陽簡直是汙染了空氣。”

張華臉色鐵青,惡狠狠卻又帶著絕望的盯著胡問靜。上千官員盯著胡問靜,胡問靜真是凶殘啊,怎麼都不肯放過張華。

賈充微笑著,胡問靜與張華其實沒有什麼重大的過節,張華之前一直針對胡問靜,但是這隻是小事情。隻是,今日輔政議會需要“殺人立威”,這被“殺”的人自然是張華最合適了。

胡問靜大步過去,一腳踢飛了張華,厲聲道:“本朝輔政議會乃新製,目的就是革除自三皇五帝以來的弊端。”

“為何每次朝會就吵吵鬨鬨,爭執十餘日沒有結果?因為缺乏一個統一的簡單的決斷機製。”

“輔政議會的存在就是提供一個簡單的決斷的機製。”

“什麼道理,什麼請示,輔政議會統統不考慮,輔政議會就是用最簡單的通過和駁回處理國事。以後朝廷大臣所有的奏本都要提出問題,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否則朝廷要你們做官乾什麼?大街上找個普通人還能不知道存在的問題嗎?”

“輔政議會自然就會仔細的權衡奏本的合理性,判斷讚同還是否決。”

“如此,朝廷之內自然很快就會朝政清明,再無吹牛拍馬趨炎附勢裝腔作勢之人。”

“今日的年號的言事就是要展示輔政議會的辦事方式和原則。”

胡問靜冷冷的盯著地上的張華,道:“你連這點都看不懂,還要蹦出來搗亂,你說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你的腦子是不是糊塗了?”

一群輔政議員傲然看著周圍的上千官員,個個昂首挺胸,隻覺自己就是那麼的高尚和與眾不同。

司馬亮老臉都泛著紅光,慢慢的道:“本王才德具備,心中唯有大縉朝,哪裡是外人可以揣度的。”胡問靜還是很會辦事的,可惜當日怎麼就腦抽了給了四十八兩五錢,若是四十八萬五千兩,現在說不定他已經是大縉朝唯一的國士,進一步成為了皇帝了。

司馬乾斜眼看著上千官員,淡淡的道:“本王是變態,但是本王是個心懷國家大事的變態,瑕不掩瑜。”

司馬騰負手而立,悄悄的抖手臂,衣衫輕輕地飄動,他傲然道:“位卑不敢忘國。我雖然被貶謫了,但是我的心中永遠都記得我是大縉人,守護大縉是我的責任。”

司馬越輕輕的歎息,臉上儘數是不被理解的遺憾和落寞:“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簡直是本王的寫照,本王的心中永遠想著朝廷大事,可是這份情懷又有幾人知道。”

司馬顒不屑的看著眾人,冷冷的道:“本王追求的是大縉朝國泰民安,百姓富裕,有錢買房生孩子,難道本王還要一個個告訴你們不成?你們鄙視本王,埋怨本王,本王全部不在乎,因為本王的心中隻有這個美好的世界。”

其餘司馬家的王侯激動了,你們統統說光了,我們還能說什麼?不行,非要想出可以說的言語。

某個王侯輕輕地捶胸:“本王的抱負今日竟然被他人知道了,可惜,本王本來想要隱瞞一輩子的。”

又是一個王侯轉過了身,冷漠的道:“雖千萬人吾往矣,隻要能夠讓百姓富足,本王哪裡介意讓世人誤會?”

又是一個王侯悠悠的道:“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我欲如何?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我再看他。”

又是一個王侯仰天狂笑,淚流滿麵:“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一時之間,四十六個輔政議員中出現了無數個忍辱負重,為國為民的慷慨悲歌的國士。

上千官員眼含熱淚,深情又佩服的看著四十六個輔政議員,你們都以為我們是白癡嗎?這種假話套話空話每天我可以不打草稿的說一個時辰!你們不就是想要獨攬大權嗎?

司馬攸任由一群司馬家的王侯裝逼,他細細的回味著胡問靜的國士論,很不錯。他轉頭看了一眼胡問靜,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胡問靜還算是一個忠臣的。他又暗暗苦笑,胡問靜也是大縉的忠臣了,這大縉還有不忠的人嗎?

司馬攸在心中長長的歎了口氣,無論如何,大縉不能再延續之前吵吵鬨鬨的道路了,若是在繼續下去,大縉朝肯定完蛋。竟然不能決出一個能夠鎮住所有人的皇帝,那就決出一個可以穩定朝廷的新官職。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張華,心中遺憾極了,張華怎麼就看不到更高層麵的事情呢?張華終究是差了些。

司馬攸微微搖頭,為了大縉朝的穩定,舍棄一個張華也不算什麼的。他不去理會張華,定了定神,慢慢的道:“備選的年號‘太(安)’,諸位議員讚成的請舉手。”帶頭舉起了手。

四十六個輔政議員都舉起了手。

司馬攸微笑:“全票通過。”轉身看司馬遹,笑道:“陛下,我等決議今年的年號為‘太安’,請陛下聖裁。”

才五歲的小孩子聖裁個P,幸好這次早就排練過了,司馬遹回想著動作台詞,慢慢的道:“準。”

大殿內上千官員歡呼:“萬歲,萬歲,萬萬歲!”有人跪地嚎哭:“這天下終於太平了。”有人大叫:“有輔政議會在,我等心安矣。”眾人心中雪亮,這第一次不通過果然是釣魚執法,隻是沒想到目標竟然是張華。

上千官員歡笑著互相恭喜,正月都過完了,終於有了年號,這大縉朝終於不像是草台班子了。

在退朝前,某個官員上了一個奏本。

“……吏部尚書空懸許久,影響朝政,當選一個賢能之士擔……”

好些官員附和,任愷被誅殺後吏部尚書一直空缺,朝廷很多事情就不是那麼的流暢了。

那上奏的官員繼續道:“……微臣推薦原雍州刺史郭弈。”

大殿中眾人低聲議論,郭弈的能力肯定是夠了,但是這吏部尚書的位置有些緊要,若是由原雍州刺史接任,隻怕……

好些人皺眉,雍州是哪裡?雍州就是關中啊!雍州刺史與司馬駿的關係深刻到沒邊了,原雍州刺史接任吏部尚書,是表示司馬駿的觸手深入了朝廷嗎?

一些權臣卻緩緩地搖頭,其實郭弈卸任雍州刺史已經許久了,與司馬駿的關係也算不上良好,早在幾個月前就想著讓郭弈接任吏部尚書的職務了,隻是現在這個時機提出來有些不太妥當。

好些人打量著司馬攸和一群司馬家的王侯,選擇一個安定人心用的年號算P個本事,現在讓不讓郭弈當吏部尚書,看你們的魄力和決斷能力了。

司馬攸淡淡的道:“一日一決議,關於吏部尚書的決議在明日表決。”上千官員微笑著看著司馬攸,果然要內部溝通啊。

……

齊王府。

衛瓘笑了:“隻怕朝廷中很多人沒有想到這郭弈其實是我們的人。”

司馬冏用力點頭,上奏請求封郭弈為吏部尚書的人其實是他安排的。他對坐在另一邊的郭弈道:“老郭你放心,我們一定讓你做吏部尚書。”

郭弈笑著拱手,也不在意司馬冏的無禮,他與司馬攸認識多年了,一直知道司馬攸的兩個兒子不怎麼樣,早就見怪不怪了。

司馬攸皺眉,慢慢的搖頭,道:“其實此刻提名你擔任吏部尚書是一招險棋。”他看著眾人,道:“諸王都擔憂司馬駿的威脅,你又久在雍州,隻怕很多人不願意讓你成為吏部尚書。”

郭弈點頭,他也想到了,但他更知道司馬攸此刻提名他的無奈。

司馬攸果然道:“隻是,本王收到風聲,司馬炎有意讓王渾成為吏部尚書。”

王渾是名臣,也算是名將,畢竟王渾參與了滅吳之戰,打敗了吳國主力,隻是之後畏懼吳國是不是有埋伏,竟然傻乎乎的待在原地不動,這破吳的首功便是另一路殺入吳國腹地的大軍主帥王濬的了,王渾不服,公然寫奏本誣告王濬,要求將他抓到囚車之內送回京城,司馬炎不許,但是下詔書嗬斥了王濬。事情傳開,這王渾的名聲立馬臭了。

司馬冏轉頭看衛瓘,笑道:“這王渾是想學鐘會還是衛司徒?”與當年滅蜀的舊事很像啊,都是主力被敵軍糾纏,而偏師打破了敵人的國都,而後將帥不和。

衛瓘笑了笑,不以為忤:“王渾以為自己是司馬炎的嫡係,這也罷了,司馬炎決不可能複辟,但是王渾很是看重匈奴人劉淵,屢次指使黨羽推薦劉淵為將,鎮守西涼。這心思很是不一般啊。”司馬攸一直很反對讓朝廷重用胡人,尤其是劉淵,他數次在司馬炎麵前建議殺了劉淵以免後患,可惜司馬炎卻更信任王渾。

郭弈緩緩點頭,這王渾若是成了吏部尚書,匈奴人劉淵隻怕一定會借勢而起,朝廷已經亂得一塌糊塗了,不能再冒出一個匈奴人劉淵了。

司馬攸無奈的看著郭弈:“所以,隻能委屈你了。”這個時候推出郭弈不是好時機,但已經想不出彆的人選了。

郭弈點頭,無所謂的。

衛瓘意味深長的道:“能不能成,隻怕要看有多少人支持我們了。”

司馬攸慢慢的點頭:“司馬亮,司馬乾,司馬倫,司馬彤一定支持郭弈。”王渾身上有太濃厚的司馬炎的黨羽的痕跡,這四個人一定不放心。

“其餘人就不好說了。”司馬攸歎氣,司馬冏也是輔政議員之一,但是票數依然不夠,隻怕要拉票。

司馬冏笑道:“時間還來得及,不如請眾人赴宴。”

司馬攸苦笑,隻是吃一頓飯,拉攏幾個人就可以了?你真是想簡單了。

……

王渾的府邸中,一群司馬家的王侯舉起酒杯高呼:“飲勝!”美酒順著他們的嘴角流淌而下。

眾人都已經有了一些醉意,司馬騰笑道:“王公不用擔心,明日我定然投你一票。”

王渾笑道:“那要煩勞東瀛公了。”他知道司馬騰隻喜歡彆人叫他東嬴公,反正這裡都是自己人,也不怕有人怪責他叫錯了稱呼。

司馬騰果然大喜,醉眼朦朧的看著周圍的司馬家的王侯們,道:“你且數數,這裡有幾個輔政議員?”王渾早就數過了,道:“十一人。”

司馬騰笑了:“不夠!不夠!如今在洛陽的輔政議員有四十六人,必須有半數以上的人支持你才行。這半數是多少來著?二十四……看,我沒有喝醉吧?”

王渾看著兒子王濟,很是不快,都說把所有的輔政議員都請來赴宴,為什麼隻到了這麼幾個?

王濟很是無奈:“郭弈也在請客。”

王渾臉色微變,該死的郭弈也不老實啊。他厲聲道:“去郭弈家門口候著,輔政議員隻要出來了,就立刻請到了我家,老夫一定會送上重禮。”

王濟用力點頭,心裡罵娘,以前想要當官其實都是賈充山濤說了算,任愷偶爾也能搗亂,但是如今山濤任愷死了,賈充隻是四十九人之一,這想要送禮竟然要送四十六份了!

“這大縉朝怎麼越來越坑錢了?”王濟悲憤了,想要當官送禮竟然都這麼難。

司馬顒坐在府邸之中,他既沒有答應王渾的邀請,也沒有答應郭弈的邀請。這兩個人究竟選擇哪一個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他與這兩個人都不熟悉,選擇哪一個都無所謂,他考慮的是另一個情況。

議案的結果是簡單的少數服從多數,那麼誰的朋友多誰的議案就能通過,反之就不能。

司馬顒喃喃的道:“這是不是說,以後必須在該死的輔政議員內部組成兩個相對的派係了?”

同一時間,司馬越在書房中來回踱步,雖然這次的吏部尚書的利益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可以隨意的投票,但是誰知道以後的議題會不會與他有密切的利益關係呢?他必須組成一個有二十四人聯盟,保證他們的影響不受到任何的影響。

“可是,怎麼拉攏二十四人呢?”司馬越皺眉,不能以這次的吏部尚書的選舉的不同意見為根基出發考慮,要從更長遠的利益拉攏其他人,可這更長遠的利益是什麼呢?

太後寢宮中,賈南風反複的思索著明日的局麵,隻覺這簡單的“少數服從多數”竟然蘊含著無限的奧妙。她很有可能借助其中的利益掌握更大的力量。

“好一個少數服從多數。”賈南風大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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