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在有些人眼中親情就值兩百文(1 / 2)

農莊的空地上, 數百百姓拿著細細的竹竿嘻嘻哈哈的笑鬨著,忽然有人大聲的下令:“集合!列隊!”

數百百姓小步跑著熟練的站好了位置。

周言厲聲叫道:“殺!”

數百百姓舉著細細的竹竿,大聲的叫著:“殺!”然後惡狠狠卻又軟弱無力的刺出了竹竿。

周言怒吼:“若有退縮, 後排殺前排!”

數百百姓跟著怒吼:“若有退縮, 後排殺前排!”然後再次神情凶狠手中軟綿綿的刺出毛竹。

胡問靜看著一臉的目眥欲裂身負血海深仇見人殺人見神殺神,但是手腳軟綿綿, 打隻雞都未必打的死的數百百姓們, 大驚失色:“難道我穿越到了橫店影視城?導演在哪裡?攝像機在哪裡?”

小問竹扯著姐姐問:“什麼是橫店, 什麼是導演,什麼是攝像機?”

胡問靜刷出一塊糕餅塞在她的手裡, 轉頭看周言, 說好了的久經訓練的民兵呢, 結果就讓我看這個玩意兒?

周言尷尬的看著胡問靜, 一肚子苦水:“老大, 我是真的嚴格按照規定做的。”

農莊所有百姓每旬日就要軍訓, 也沒什麼複雜的東西,就是最基礎的站隊列,喊口號, 練習刺殺, 所有不肯認真訓練的人都會被拎起來教訓, 從挨罵, 到不給飯吃,到挨皮鞭, 可謂是從心靈到(肉)體都進行了全方位的打擊,可是這些人就是練不出殺氣。

周言都要哭了:“我皮鞭都抽斷了兩根了。”農莊中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看惡鬼了,可是一旦軍訓依然一塌糊塗,喊口號的時候整齊又響亮, 站隊的時候迅速又標準,一旦到了刺殺的時候立刻軟綿綿的一點點力量和殺氣都沒有。

“要不,我再打他們幾鞭子。”周言小心翼翼的看著臉色鐵青的胡問靜,每次打幾鞭子之後,這些百姓刺殺的時候就會稍稍用力一點,真的隻是稍稍用力一點點。

胡問靜怒了:“挨打怎麼會沒用?一次不行那就多打幾次啊。一鞭子不夠就兩鞭子,兩鞭子不夠就三鞭子,棍棒底下出孝子,皮鞭底下出精銳士卒!”

周言汗水直流,一開始的時候皮鞭一抽,農莊的百姓立馬就規矩了,可是次數多了,農莊的百姓好像摸清了底線,再也不怕皮鞭了。不就是抽幾下嗎,難道還能打死了不成?隻要挨了打,立馬就躺在地上慘嚎,這管事也不敢真的打死了他們,他們何必老實訓練呢,再說了,誰讓農活這麼重呢,每天累死了,手腳無力怪誰?

周言乾巴巴的道:“然後,就有了一群戲子……”表情聲音個個到位,就是不出力。

胡問靜臉都黑了,民不畏皮鞭,奈何以皮鞭抽之?“太看不起胡某了,以為胡某隻會皮鞭?胡某可是身在紅旗下長在紅旗下的超級高手,有的是辦法。不怕物理攻擊,那胡某就搞精神攻擊!以後每天晚上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找一群托兒上台說法,以前不肯認真訓練,後來敵人來了,結果不認真訓練的人都死了,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她摸著下巴,是不是該找個傳(銷)高手當教官?

周言尷尬的看胡問靜,傳(銷)是專業活,她不專業啊。

憶苦思甜、批評和自我批評就真的能夠搞定一群超級演員?胡問靜一點點把握都沒有。

農莊的百姓軍訓裝模作樣的原因除了農活太累,想要在軍訓中偷懶休息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這軍訓缺乏百姓認同的基礎。

農莊的工作沉重無比,百姓們恨不得每天回家就睡覺,聊天的心情都沒有,但種地是本分,不好好的種地就沒飯吃就要餓死,想想去年芋頭吃到飽的幸福時刻,誰不知道多種地多吃糧食的福報和重要性。可是這軍訓就不同了,軍訓和生存有個P的關係?這荊州在大縉朝的腹地,四周都沒有敵人,為什麼還要軍訓?準備打誰?打山賊流氓還是那些山中的部落?那是軍隊的活兒,他們隻是種地的百姓,憑什麼要去打仗?

胡問靜看著站得筆挺,其實內心鬆垮到隻想躺下的百姓們,唯有深深的歎氣,和平時代想要百姓賣力的軍訓簡直是做夢。

“周言,你調到騎兵部隊去,留在這裡太浪費了。”胡問靜道,想要全民皆兵看來是做夢,荊州隻能建立一支職業化的軍隊。

周言大喜過望,每天看著一群懶洋洋的百姓拿著細細的毛竹玩耍,渾身都不舒服。她小心的問著:“那……這軍訓要不要取消……”

胡問靜想了想,道:“不,就保持現在這樣好了。”和平時代沒有辦法全民皆兵,亂世呢?這些拿著手指頭粗的竹竿都有氣無力的百姓在亂世中還會覺得與己無關?能夠讓這些百姓懂得站隊列,懂得喊口號,懂得基本的軍隊規矩在亂世中已經是占了大便宜了。

周言用力點頭,對,就是占了大便宜了。

胡問靜握緊拳頭發飆:“既然全民皆兵走不通,胡某就玩職業士卒!不種地,不養豬,每天就是練武,白天一百裡拉練,晚上二十裡武裝泅渡,一年之後可以單挑漩渦鳴人,三十年之後打得超人跪地求饒!”

她越想越是有道理,自古兵貴精不貴多,隻要有一群兵王一般的手下,難道還怕了十萬菜鳥嗎?

“胡某隻要一千人,五百騎兵,五百步兵,個個能夠以一當十,這荊州豈不是就穩如泰山了?”胡問靜飛快的計算著,多了養不起,一千人左右的精英士卒應該還是可以接受的,一旦天下大亂,以這一千人為骨乾,配合上這些出工不出力的農莊百姓,很容易就能拉起數萬人的大軍。

一角,回涼和覃文靜悄悄的給周言打眼色,恭喜你終於得脫苦海。周言回眼色,今天我請客!

對於胡問靜改變思路,著重建設正規軍的做法受到了荊州所有官員的一致支持。

周渝等從戰火中成長起來的官員絕不會忘記農莊被賊寇血洗的那一日,手中沒有大量的常備軍簡直令人睡覺都睡不安穩。

周渝差點上血書,強烈要求各縣必須有一支五百人以上的常備軍隊:“彆擔心朝廷的規矩,這些人不是朝廷的軍隊,是私軍,不,是仆役!這些人都是仆役!不違規,不逾矩!”她想了很久了,辦法都想好了。

白絮更加激進:“襄陽是什麼地方?自古以來就是兵家重地!隻要守住了襄陽,不管是蠻夷,胡人,賊寇,誰能在荊州放肆?以我之間,這襄陽至少要有五千‘仆役軍’!”有五千‘仆役’在手,看天下誰敢不服。

不僅僅各地的官員瘋狂的上書強烈要求組建“仆役軍”,就是賈午聽說後都跑來強烈反對隻有一千“仆役軍”的做法。

“膽小如鼠!”賈午當麵直斥胡問靜。

小問竹努力蹦躂:“胡說,我姐姐膽子最大了!”

賈午抱起小問竹,在她的屁股上輕輕地打了一下,繼續嗬斥胡問靜:“以為有朝廷的官員們盯著你就不敢建立軍隊了?哪個大門閥沒有私軍?你現在是堂堂荊州刺史,四十九個輔政議員之一,在荊州有幾百萬畝地,老胡家就是新的豪門,養幾萬個私軍有什麼關係?若是覺得太紮眼了,那就分給其他人,荊州這麼多官員,每個人名字底下掛百十個‘仆役’,隨隨便便就能掛幾萬人。”

胡問靜舉手抗議:“我沒有幾百萬畝地!”不帶這麼造謠的。

賈午冷笑:“這荊州八大門閥的田地如今都掛著你的名字,這幾百萬畝地還是少算了的。”她惡狠狠的盯著胡問靜,手指頭都要戳到了胡問靜的鼻子上:“前車可鑒!我父親要是在洛陽有幾萬私軍,還怕什麼汝南王齊王梁王東海王?誰敢站出來逼宮就殺了誰,這天下是誰的還不一定呢。”她反複的想著賈家怎麼落魄到了要逃難,越來越認定都是因為司馬炎是廢物,手中的禁軍竟然也會被策反,當年老賈家就是太老實了太本分了,若是手中有個幾萬“仆役”在,說不定這皇位上坐的就是她爹了。這個心思在胡問靜麵前也不用掩飾,反正胡問靜說出去也沒人信。

胡問靜瞅瞅殺氣騰騰的賈午,深刻意識到了賈午黑化了,把小問竹抱在懷裡擋在身前,小心翼翼的道:“我養不起這麼多兵。”士卒用什麼名義養著是小問題,問題是養不起啊,這麼多士卒不用錢啊,衣食住行鎧甲刀劍到處都是錢,在沒有搞定造紙作坊之前,這紙甲就是一個大坑,能夠準備一千個士卒的紙甲幾乎到了胡問靜的財力的極限了。

賈午須發皆張目眥欲裂怒而掀桌:“保住小命不是請客吃飯!勒緊褲腰帶建立軍隊,取消所有的應酬!加稅!多開墾荒地!隻要地裡有吃的還怕沒有軍隊嗎?”

胡問靜瞅瞅賈午,用力點頭,拚命的向小問竹打眼色,小問竹眨巴眼睛,用力點頭,大聲的叫:“姐姐,我餓了。”

胡問靜大喜:“哎呀,姐姐也餓了!”抱著小問竹嗖的就跑了。

賈午氣死了,到處找刀子:“不思進取!不吸取教訓!不聽老人言!遲早栽跟頭!”轉身就寫信給白絮周渝等人:“彆理你家老大,手中有兵心中不慌,隻要地裡的糧食夠吃,多招募士兵就是為國家做貢獻。”

周渝白絮等人拿了信件立馬給胡問靜瘋狂的寫信:“……賈午都比你有誌氣有遠見!”“……你比賈家四小姐都不如,不如買塊豆腐撞死吧。”李朗更是直接:“當年在千陽縣敢於挑戰征西大將軍的胡縣令今何在?”

胡問靜臉皮比城牆還厚,堅決不理睬一群人的激將法,軍隊數量太多容易刺激司馬攸衛瓘的,目前她的正規編製才幾百人,再養一千人的私軍的尺度剛剛好,不能操之過急。再說一千人的軍隊都要訓練好久,有了第一個一千人精銳再考慮第二個第一百個一千人嘛,一口吃不成胖子的。

一群手下氣極了,膽小如鼠!早知道讓小問竹在胡問靜的衣服上畫幾百個烏龜了。

……

農莊外,有個百姓想要進農莊,卻被拿著刀子的士卒喝住:“敢擅闖農莊就殺了你!”

那百姓大聲的叫:“我不是擅闖,我女兒在裡麵啊。”

士卒們壓根不理,拔出了刀子,那百姓立馬退後,憤怒的看著士卒們:“沒有天理了,我看我女兒也不行嗎?”

他站在農莊外大聲的叫著:“翠花,翠花!是我啊,是你爹啊。”

士卒也懶得理他,隻要不闖入農莊,喊幾聲就把人砍了過於凶殘了,量他也喊不出花樣來。

那男子喊了許久,竟然真的有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子從裡麵跑了出來,淚流滿麵的看著那男子,遠遠地就大叫:“爹!爹!”果然爹雖然賣了她,但是終究是她爹,心裡想著她的。

那男子想要進農莊與女兒相擁,卻被士卒們拔刀攔住。隻能在門外大聲的叫著:“翠花!翠花!爹想你啊。”

那翠花哭喊著:“爹,我也想你。”想要出門,同樣被士卒攔住,以為這裡是哪裡?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兩父女就隻士卒的阻攔下,柵欄深情的凝視。

一群女孩子跟在翠花的背後跑了過來,遠遠地站住,好些人眼中淚水打滾,雖然被爹娘賣了,但是小孩子心理怎麼會不想爹娘呢。

有女孩子抹著眼淚,低聲道:“翠花的爹真好,我爹絕不會來看我的。”一群女孩子哭泣著點頭,她們的老子壓根不記得她們了。

翠花他爹欣喜的盯著翠花:“一個月不見,胖了!白了!”

翠花更加哭得厲害了,爹果然記得她的,賣了她也是沒辦法。

翠花他爹欣喜的問道:“官老爺給你多少月錢,快給我,都給我!”

翠花一怔,呆呆的道:“月錢?”

翠花他爹對笨蛋女兒真是討厭極了:“就是官老爺每個月給你的銅錢!快點都給我!”

翠花睜大眼睛看著他爹,小心的道:“可是,我沒有月錢啊。”

翠花他爹怒了,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胡說!敢騙你老子!怎麼翅膀硬了,以為老子管不了你了?記住!不管你在哪裡,我就是你老子,你的統統都是我的!”翠花他爹精明無比,雖然把女兒賣了,卻想著能不能再揩點油,聽說富貴人家的丫鬟都有月錢的,官府買了這麼多女孩子肯定要她們乾很多的活計,怎麼可能不給錢,這女兒總歸是自己生的,把月錢交給他也是應該的,以後又不用養女兒,又有錢拿,簡直是美好人生的開始。

翠花捂著臉,呆呆的看著他爹:“真的沒有月錢……”

翠花他爹更怒了:“賤人!官老爺對你多好,讓你吃的白白胖胖的,怎麼會沒有月錢?怎麼,自己有吃有喝就忘記了爹了?沒有老子哪有你!把錢都交出來,不然老子打死了你這個賤丫頭!”伸手又要打,卻被士卒鐵青著臉一腳踢翻在地。

“王八蛋,敢打農莊的人?”士卒們圍著翠花他爹一陣痛打。“農莊的人都是官老爺的人,也是你能打的?”

翠花他爹淒厲的叫著:“彆打,彆打!”

翠花大聲的哭泣著:“爹!爹!彆打我爹!”那些士卒理都不理,繼續暴打。

一群跟著翠花跑出來的女孩子呆呆的看著翠花紅腫的臉,好幾個女孩子眼中的淚水嗖的就不見了,隻覺翠花可憐到了極點。

這邊的動靜太大,好些人都圍了過來。胡問靜也趕到了:“怎麼回事?”幾個士卒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胡問靜笑了:“真是有趣啊。”

幾個士卒打了半天,沒想著把人打死了,終於住了手。翠花他爹滿臉都是鮮血,驚懼的看著農莊內的人,隻覺這些人個個都不講理,他打女兒犯了什麼罪了?

翠花他爹憤怒的指著翠花,大聲的道:“你以為自己吃得好,穿的好,就可以不管爹娘了?做人不可以忘本,若不是爹娘把你生出來,你能有今天?爹娘向你要點銀錢,你竟然不肯給,你還有良心嗎?你知道什麼是孝道嗎?”

翠花跪在地上大哭,她怎麼會不顧爹娘呢?可是她真的沒有一個銅板啊,農場中管吃管住,還教她識字,就是不給她一個銅板啊。

翠花看到了胡問靜,認得這是刺史老爺,跪在地上膝行數步到了胡問靜的麵前,用力的磕頭:“刺史老爺,你給我些銅錢,我要給我爹。”

胡問靜看著翠花,若是翠花二十七八了,胡問靜管這個自願被爹娘賣掉被爹娘吸血的蠢貨小樊小美去死,可是翠花才七八歲啊,七八歲的孩子懂得什麼?七八歲的孩子想要跟著爹走才是最正常的,可是孩子終究是孩子,哪裡懂得在她眼中血脈相連,比生命還要重要的親情在她爹眼中也就值得兩百文錢。她轉頭看四周嘰嘰喳喳的孩子們,這些孩子其實也都想回家吧?

可惜世界完全不是小孩子眼中的美好和單純,那麼,就由她來展示世界的醜惡吧。

胡問靜盯著翠花,冷冷的道:“你爹?你爹已經把你賣給了衙門了,衙門就是你爹,那個男人為了兩百文錢就把你賣了,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翠花隻是大哭:“他就是我爹,我怎麼可以不管他呢?求求刺史老爺了,就給我些銅錢吧。”

胡問靜認真的問道:“憑什麼?你是我買來的,我為什麼要給你錢?你吃我的,住我的,我為什麼還要給你錢?”

翠湖大哭,用力的磕頭:“刺史老爺,就給我些錢吧,我爹真的很需要錢。”

胡問靜笑了,揮手,立刻有士卒打開了農莊的柵欄。她走到了翠花他爹的眼前,道:“翠花已經賣給我了,你憑什麼來找她?你記著她是你女兒,想要帶她回去嗎?”

翠花他爹一個機靈,若是說不肯帶回去肯定要被罵沒良心要挨打,說帶回去就是父愛爆棚,誰能找出錯來?他急忙道:“對!我要帶她回去,她終究是我的女兒啊。”他心裡樂滋滋的,賣了女兒得了兩百文錢還能帶回來,過幾日到其他城池再賣一次,又是兩百文,豈不是賺翻。

胡問靜道:“那就還錢啊,隻要還了兩百文錢,胡某就讓你領回去。這次是胡某心地好,這麼久的衣食住統統不收錢,你隻要拿出兩百文錢,胡某立刻就讓你們父女團聚。”

翠花他爹呆呆的看著胡問靜,這不合理!難道不該是官老爺看在他們父慈子孝的份上直接將女兒還給他,再給他幾百兩銀子做小生意嗎?為什麼還要還兩百文錢?

胡問靜催促著:“快給錢,胡某脾氣不好,再不給錢胡某就翻臉了。”

翠花他爹小心翼翼的道:“刺史老爺,小人沒錢,小人不想帶翠花回去。”家裡兩百文自然是有的,但是憑什麼賣出去的丫頭再帶回家?能夠賣掉已經是賺翻了,白癡才往家裡帶呢。

胡問靜的臉色一沉,厲聲道:“怎麼?消遣胡某?好大的膽子!來人!將這個敢戲弄朝廷命官的家夥抓起來,重重的打二十大板!把翠花和這家夥送回家,拿一兩銀子算贖翠花的錢,沒錢就一把火燒了他家,然後把家裡所有人送去挖礦,一天算一文錢工錢,有了一兩銀子就放人。”

翠花他爹神奇的還有心思問道:“不是兩百文錢嗎?怎麼就一兩銀子了?”

胡問靜冷冷的道:“以為翠花在本官這裡吃的喝的穿的住的不要錢啊?本官給你優惠價的機會你不抓住,本官當然要平價賣給你,憑什麼每次都給你優惠?”

幾個士卒將翠花他爹狠狠地打了二十大板,又將翠花推出了農莊。

“以後你和農莊再也沒有關係了。”胡問靜平靜的道。

一群女孩子看著撲倒在他爹身上大哭的翠花,噤若寒蟬。

林夕故意大聲的問道:“刺史老爺,為什麼要把翠花趕出去?以後翠花會怎麼樣?”

胡問靜笑了:“翠花進農莊的時候黑黑瘦瘦的,他爹根本不給她東西吃,動不動就打她,她這輩子也就到了農莊之後才吃飽了飯,才有了自己的衣服,自己的床,我對她比她爹好了一萬倍。可是她心中隻記得賣了她的爹,她心中她爹對她再不好也比我重要,那我為什麼要收留她,為什麼要給她吃的喝的穿的?既然她在她爹的身邊挨打,挨餓,挨凍,依然覺得幸福無比,那我何苦做惡人拆散了人家父女?合則聚,不合則散,她回到家中會幸福,我沒有養白眼狼,我也幸福,多好的事情。”

“至於翠花以後會怎麼樣?”胡問靜轉頭看翠花,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平靜的道:“要麼是被他爹賣到妓院,要麼是餓死,要麼是被她爹打死。在她爹的眼中翠花就是兩百文錢的貨物而已,還能怎麼樣?”

一群女孩子驚恐的看著翠花,又看著胡問靜,嚇得渾身發抖。

翠花也嚇傻了,呆呆的看著胡問靜,不哭不鬨了,跟著爹回家真的會被賣到妓院或者餓死打死嗎?

林夕看著一群小女孩子,大聲的道:“我有些不信,這是翠花的親爹啊,怎麼會把她賣到妓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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