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問靜不僅知道蘇小花的來曆, 還知道更多的名字“大縉皇太後娘娘之至交好友劉冪”、“大縉太尉賈充之救命恩人劉冪”、“大縉司空張華之隔壁鄰居趙語嫣”、“大縉東海王殿下青梅竹馬王敏”、“洛陽第一圍棋女高手上官秀珣”、“拳打荊州刺史胡問靜,腳踢大縉先帝司馬炎!”等等。
司馬炎賈充賈南風都寫了信知會她,未來將有一大群窮極無聊的貴女跑到荊州以及荊州周邊的城池與她搗亂。
看著一連串的“皇太後娘娘之至交好友”、“太尉賈充之救命恩人”、“拳打荊州刺史胡問靜, 腳踢大縉先帝司馬炎”, 胡問靜沒有感受到司馬炎賈充賈南風的溫馨提示,卻深深地感受到了寒冷。
“狗屎啊!這是都在看胡某的熱鬨!”胡問靜恨不得掀桌。
賈午伏案寫字, 賈充賈南風都在玩,憑什麼她就在胡問靜的身邊卻沒得玩,必須想個更有趣的橫幅,可是自己的名頭不夠響, 竟然沒資格寫在彆人的招牌上, 真是太混蛋了!
小問竹趴在賈午的案幾上,認真的道:“胡問靜最疼愛的妹妹胡問竹的蹴鞠好朋友賈謐的娘親賈午。”
賈午冷冷的看小問竹,伸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手指, 小問竹慘叫著捂住腦袋,然後睜大眼睛小心的道:“那麼, 胡問靜最乖最可愛的妹妹胡問靜的小妹妹司馬女彥的姨娘賈午?”司馬女彥聽到自己的名字, 大聲的叫:“我要喝牛奶!”然後看小問竹:“我有很好吃的糕餅,分你一半。”小問竹不與賈午糾纏了,牽著司馬女彥的手去找牛奶和糕餅。賈謐追了幾步,猶豫了一下,轉頭叫道:“河東,始平, 弘農,快點,再不去就被問竹吃光了!”幾個小孩子大呼小叫的跑了出去。
胡問靜瞅著小孩子們跑來跑去,咬牙切齒, 憑什麼你們個個開開心心,隻有我要倒黴?她厲聲道:“來人,加作業!輔導班!數學外語鋼琴小提琴!胡某要你們每天活在地獄之中!”
金渺仔細的打量胡問靜,小心的問道:“胡老大,你不會搞不定吧?”按理說這些打著旗幟的女官個個都是胡問靜的複製版,所謂的關公麵前耍大刀,山寨版女官女強人遇到了祖師爺肯定是分分鐘被秒殺,胡問靜何以一臉的淒慘。
向德寶和沈芊檸也是不解,胡問靜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怎麼會在這些毫無戰鬥力的貴女麵前趴下了。
胡問靜悲憤無比,雙目含淚,虎軀一震:“胡某就是搞不定!”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胡某曾經憑借無恥橫掃天下,賈充衛瓘任愷儘數倒在了胡某的無恥之劍下,可是那是因為人家是大佬,胡某是九品小菜鳥,胡某與大佬過招,還沒開打聲望就嗖嗖嗖的暴漲,贏了自然分分鐘聲望爆棚,輸了其實損失也不大,大佬們還能追殺胡某不成?所以胡某當年隨便的寫三個大佬的耽美豔史,三個大佬隻能假裝倒下吐血,三個大佬若是敢於胡某較真,不用胡某說話,滿朝文武就會對三個大佬嗤之以鼻,身為大佬好意思與一個九品官比誰更無恥?胡某與大佬鬥贏是贏,輸也是贏,簡直贏麻了。”
胡問靜幽怨極了:“可是,鬥轉星移,物是人非,沒想到胡某如今也是大佬了,輪到胡某被一群小菜鳥刷聲望了!”
就說那個蘇小花好了,抓住機會以大義惡心了她一把,裝完逼就跑,她能怎麼樣?追上去痛打?那麼蘇小花立刻就揚名天下了,“大縉朝唯一被汙妖王痛打而不死的女官”,這個稱號足夠蘇小花三年之內登上傑出青年天榜。
乾脆打死了蘇小花?且不說蘇小花是藩國官員,若是胡問靜敢動手殺了藩國官員就是與朝廷整個體製決裂,整個朝廷名正言順的貶謫胡問靜,隻說蘇小花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說了幾句大義凜然的風涼話,就該死罪了?
胡問靜悲傷的淚水逆流成河,記憶還停留在新手村打兔子,沒想到一不小心自己已經是新手村的兔子BOSS了,一群新手村的菜鳥垂涎三尺的盯著她呢。
金渺等人麵麵相覷,難道隻能被動挨打,看著彆人組隊刷BOSS三缺一來法師?
胡問靜熱淚長流,好像就是這樣,真是狗屎!以後隻能看到一堆蒼蠅圍著她大呼小叫的刷聲望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蹦出來抱著她的腿願意做她的乾兒子乾女兒。
沈芊檸領悟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然後盾就碎了,她悠悠的開始唱歌:“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胡問靜怒視,乾脆唱今年我是大傻逼好了。
賈午驚愕的看著胡問靜,認認真真的道:“這有何難?”還以為胡問靜多機靈,原來不過如此。
眾人一齊看賈午。
賈午笑了:“這種小場麵何必擔心?”胡問靜呆呆的看著賈午陡然醍醐灌頂:“果然是小意思!”
向德寶覺得好像什麼事情忘記了,舉手道:“那個……江陵城如今沒人倒夜香,整個城池處處惡臭……”
胡問靜揮手:“胡某就是要等全城惡臭。”
……
月光之下,江陵城夜香王於德順傲然負手而立,身後是數百恭恭敬敬的站立著的統一著裝的青壯男子。
一輪圓月落在於德順的身上,他的頭發、披風都閃爍著銀光。
一個青壯男子大步向前,緩緩的單膝跪下,崇拜的道:“偉大的夜香王!”衣衫正中一個大大的“糞”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數百青壯男子一齊單膝跪下,大聲的道:“夜香王!”
於德順悠悠的回頭,一股王八之氣四溢。“我,就是來自黑暗之中的夜香王!”
“我要整個江陵都知道我夜香王的強大力量!”
數百青壯年一齊大喊:“夜香王!夜香王!夜香王!”
一個男子匆匆進了花園,遠遠地就欣喜的大叫:“夜香王,我們贏了!”
那男子走到了於德順麵前,恭恭敬敬的行禮:“夜香王,江陵城百姓三日無處傾倒屎尿,汙水橫流,街上沒有落腳之地,整個江陵城到處都是屎尿,臭氣熏天,鳥兒都不敢落地,烏鴉都飛走了。”
數百青壯年大笑,這就是招惹夜香王的下場!
那男子笑道:“江陵城中怨聲載道,已有數十個鄉紳聯係我等,希望夜香王能夠重整秩序,恢複江陵城的和平,他們保證絕不會讓衙門欺壓我糞業工會員工,老祖宗傳下來的竹簍套掏屎勺絕不會改變。”
數百青壯年大聲的的歡笑,隻覺贏得揚眉吐氣,看衙門還敢不敢讓他們竹簍換木桶,木桶上加蓋子。
於德順搖頭:“還不夠!”隻是一群百姓投降了有什麼用?他要的是荊州刺史府的投降。
“這是我夜香王代表糞業界對衙門的首次挑戰,這是我糞業界幾千來第一次站在月光下露出我們的力量,這是我糞業界無數人第一次發出自己的聲音!”
“我夜香王於德順怎麼可以小勝即安?怎麼可以淺嘗即止?若是不能一舉打出我們的名號,打出我們的威風,是不是下次來了個新的荊州刺史我們又要再次被衙門驅趕和指責,再次無奈的悲壯的罷工?”
於德順眼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我夜香王於德順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我們夜香工要站起來!我夜香王要一勞永逸,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夜香工的厲害,讓所有人幾百年都不敢忘記我們夜香工的強大!”
數百青壯年崇拜的看著於德順,大聲的歡呼:“夜香王!夜香王!夜香王!”
於德順傲然笑著,大聲的道:“你們要記住了,我們是為了大縉朝千千萬萬糞業同仁在奮鬥,是為了我們的尊嚴,為了我們的子孫後代,為了我們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在奮鬥!誰若是敢去掏糞,那就是背叛千千萬萬的糞業同仁,那就是背叛祖宗,那就是人人得而誅之!”
“記住,不要給老祖宗丟人!”
數百青壯年熱血沸騰,齊聲大叫:“為了老祖宗!為了子孫後代!”
等數百青壯年離開,於德順招呼幾個心腹進了書房。
寬敞的書房中點著上好的檀香,眾人剛剛坐下,仆役急忙端上了茶水和糕點。
於德順隨手吃喝一些,這才道:“張麻子,你帶人去盯著,誰敢掏糞,立刻就全家都打死了。”
張麻子用力的點頭,賠笑道:“夜香王隻管放心,那些窮鬼誰敢掏糞我就打死了誰!絕不會誤了夜香王的大事。”
於德順點頭,道:“三天不夠,有好些人家的家中有旱廁,三天時間還能忍受,十天之內誰都不許掏糞,我要整個江陵城的屎尿流淌到衙門口,我要荊州刺史跪著求我掏糞。”
一群人大聲的笑著,一點都不覺得這句話哪裡過分了。掏糞工與衙門的交鋒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哪一次不是在掏糞工的罷工之下立刻就軟了?偶爾也有衙門與掏糞工硬杠,可是又有什麼用?掏糞工賤命一條,就是不開工,難道還能強迫彆人開工不成?而抓夜香王於德順更是不可能,於德順又不掏糞,人家是正經的擁有100套房子1500畝田地的鄉紳,衙門憑什麼抓他?
張麻子笑道:“夜香王隻管等著,這次要衙門大出血。”以前靠一些掏糞工大罷工都能讓衙門服軟,這次還有門閥子弟呂文成加入,那麼士人和百姓隻怕也會支持他們,這輿論更加的不得了了,衙門想要動武都不敢。
於德順大笑,他就是看中了呂文成的身份,呂文成再怎麼破落和沒腦子也是正經的門閥子弟,識文斷字,隻要他四處奔走拉攏,其餘門閥子弟加入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縱然呂文成一個門閥子弟都拉不到,於德順也不吃虧,對於德順而言如今呂文成的作為已經值回了票價。
於德順認真的道:“給呂文成送些些米糧過去,呂文成還是有些本事的。”這規規矩矩的遊(行)示(威)雖然沒有想象的有用,但是依然是一大進步,打響了糞業工會的名號。
他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獰笑:“以後還有用得著呂文成的地方。”這次鬨得這麼大,肯定需要有個背黑鍋的,呂文成就是最合適的背黑鍋的。
於德順又問道:“趙二狗,劉春江、黃仁甫二人怎麼說?”劉春江、黃仁甫二人是襄陽城和江夏城的糞霸,於德順這次想要聯手兩人在江陵、襄陽、江夏三地的掏糞工一齊罷工,徹底的擊潰衙門的威信。
趙二狗搖頭:“這兩個家夥嘴上應著,但是一直沒動靜。”
於德順冷笑幾聲,臉上肌肉顫動,劉春江、黃仁甫以為可以看風頭占便宜?兩個蠢貨,不知道他是在拉著他們一齊走上人生贏家的道路?
他淡淡的道:“那就不用聯係他了,等我於德順打下了江陵城,再收拾襄陽和江夏易如反掌。”
一群手下一齊點頭:“對!那兩個家夥不識抬舉,等我們拿下了江陵城,聲勢一時無兩,反手就拿下了襄陽和江夏。”幾人是真的激動和支持,若是能夠拿下襄陽和江夏的糞業,那意味著他們的收入要暴漲幾倍。
……
某個青壯掏糞工回到了家中,雖然月上中天,家人卻一個都沒有睡,見他回來,急忙問道:“可能開工?”
那青壯掏糞工鬱悶的搖頭:“夜香王不許開工。”家人唉聲歎氣,倒不是擔憂家中沒飯吃,這夜香工看似社會最底層,其實很有錢賺,這一家人從剛加入夜香工的時候承包“糞道”的銀子都要找親戚朋友借錢,到如今家中房子好幾套,早已完成了財富自由,絲毫不擔心家中因為停工而斷了衣食。
一個家人低聲道:“若是被其他人搶了‘糞道’,又如何是好?”糞便就在那裡,今日不掏,明日可以掏,銀子總少不了,但是想要掏糞的人多得是,若是被人乘機搶了“糞道”就真的是斷了財源了。
那青壯掏糞工其實也是擔心這一點,他惡聲惡氣的道:“誰敢搶老子的糞道,老子就殺了誰全家!”這句話沒有一絲一毫的胡說八道嚇唬人的意思,莫說外人搶占糞道,就是同行越界挖了糞便都會引起最激烈的械鬥和廝殺,前幾年因為跨界掏糞的事情因此了仇殺,二三十個掏糞工喪命當場。【注1】
一個家人搖頭,打起來誰輸誰贏都有可能,他建議道:“要不,你悄悄的掏一些?”這“糞道”之內有好些人家呢,悄悄尋幾家掏了,一來銀錢落在了自己的口袋裡比什麼都強,二來外人見這裡糞少了,就是要搶地盤也不會搶這裡。
那青壯掏糞工搖頭:“若是敢不聽夜香王的言語,挨打是小事,以後不準被掏糞了怎麼辦?一家老小吃什麼?況且……”
他抖了一下:“……夜香王是真的會殺人全家的。”他剛入行的時候就親眼見過有掏糞工敢違抗夜香王的命令,結果被夜香王帶了人殺了全家老小十幾口人。
那青壯掏糞工咬牙:“我隻管照夜香王的命令做,他要我暫停掏糞,我就暫停掏糞,他要我殺了那些敢違抗命令的掏糞工的全家,我就去殺了他們全家。死彆人總比死自己好。”
一家人用力點頭,若是有誰敢違抗夜香王的命令掏糞,殺了那人全家後自然就會多出一條“糞道”,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機會再爭取一下。
一個家人低聲道:“我有個表弟願意把一半的收入給我們,隻求有一條糞道。”
一家人用力點頭,若是真有機會一定會推薦自己人,又能拿錢,又能有人幫襯,何樂而不為?
……
荊州刺史府前,數千百姓擊鼓鳴冤。
有人悲憤大叫:“青天大老爺啊,我都要臭死了。”
有人仰天嚎叫:“百姓何辜,為何要百姓受苦!”
有人慘叫:“誰踩著屎了!好臭,不要靠近我!”周圍的人怒視,誰腳上沒有屎?
有人在刺史府前的地麵上使勁的蹭鞋底,這江陵城中有人家的地方外頭就都是屎尿,這刺史府左近沒有人家,地麵乾淨得令人妒忌,不蹭點屎尿都對不起自己聞的臭氣。
有人使勁的拍著緊閉的刺史府大門:“刺史老爺,刺史老爺!我知道你在,快開門啊!”
胡問靜堅決不開門,要是你們一擁而入把刺史府踩得都是屎,我還要不要住人?她淡定的爬上了圍牆,居高臨下招手:“本官在這裡,諸位鄉親父老有何要事?”
賈午捂額而走,胡問靜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
小問竹興奮的仰頭看姐姐,又摸著(梯)子,在上麵是不是很好玩啊?
河東公主警告小問竹:“女孩子不許(爬)牆!”小問竹睜大眼睛叫:“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
一群百姓看著胡問靜衣衫乾乾淨淨,鼻孔也沒有塞棉花,立馬怒了,這是不聞到臭氣不知道百姓的苦啊!
有人咬牙在地上亂找,要不要扔一坨屎進刺史府?
有百姓擠到牆根下,仰頭叫著:“刺史老爺,江陵城中掏糞工罷工,四處都是糞便,我等苦不堪言。”其餘百姓怒了,都這個時候了還要拽文?有人大聲的叫著:“我們都要臭死了,刺史老爺快讓掏糞工開工!”
胡問靜仰天長歎:“自古隻有搶人錢財的,哪有逼人掏糞的?本官隻怕愛莫能助啊。”
一群百姓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搶人飯碗容易,逼人奮鬥艱難,喊幾句為國為民絕對不可能讓人結婚生孩子。有百姓擠出笑容,道:“刺史老爺,其實都是一場誤會,那些掏糞工以為刺史老爺要動他們的衣食飯碗,所以反應激烈了些,隻要刺史老爺澄清誤會,那些掏糞工心中自然再無惶恐,勤勤懇懇的為百姓服務,為刺史效勞。”一群百姓點頭,要不是那些掏糞工以為衙門要管理掏糞行業了,會這麼激動地罷工?以為罷工之後那些掏糞工不著急嗎?隻要胡問靜公開宣布絕對不會動掏糞工的利益一根毫毛,這掏糞工罷工的事情立刻就能解決了。
一群百姓已經開始積蓄情緒了,事情鬨到了這個地步胡問靜已經輸得一塌糊塗,必須向糞霸認輸,但是大家都是忠厚人,知道不能讓上位者下不了台,不指望高高在上的刺史老爺會公然向糞霸認錯低頭斟茶倒酒,但是刺史老爺可以婉轉的表示認輸嘛,比如“謠言止於智者,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或者“不傳謠,不信謠”,大家就淚流滿麵,痛罵那造謠生事的王八蛋害苦了江陵城的百姓,胡刺史順著台階下台,糞霸肯定知道其中的含義嘛,嗖嗖嗖的就派人將江陵城的糞便打掃乾淨了,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共建文明清潔的江陵城。
眾人深呼吸,清嗓子,準備眼淚鼻涕,這臭死人的狗屎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
高牆之上,胡問靜大吃一驚,道:“誰說是誤會的?本官就是要調整掏糞行業!刺史府無數衙役,江陵城無數百姓流血流汗才打掃乾淨的街道被糞便淋了一地,你們不心疼,本官心疼!這江陵城中的掏糞工必須竹簍換木桶,木桶要加蓋!哪個掏糞工做不到,胡某就抓誰!”
一群百姓死死的盯著胡問靜,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麼嘴硬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已經不足以形容胡刺史的倔強。
有百姓痛哭失聲,刺史老爺不肯妥協,掏糞工不肯乾活,這是讓江陵城變成大便城嗎?
一群店鋪老板酒樓老板哭得傷心極了,難道以後要關門回家吃自己了?
有年輕的門閥子弟大聲的嗬斥:“胡問靜!你不要不識好歹,若不是你鬨出了……”
該門閥的人飛快的把那人捂住嘴唇打翻在地,劈裡啪啦的一頓痛打。
一個門閥子弟深深的鞠躬:“胡刺史莫要生氣,這個人得了失心瘋,我等這就送他回去。”
一個老者眼中精光四射,低聲招呼周圍的人,道:“你們知道胡刺史為什麼不向那些掏糞工低頭?”一群人本來都認為是麵子問題,刺史老爺不能向低賤的掏糞工低頭,可聽這老者如此問,立刻就猜到彆有內情。
那老者低聲道:“因為錢!”一群人呆呆的看著那老者,不明所以,關錢P事?
那老者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道:“這街上有些糞便又有何乾?為何胡刺史卻抓住不放?”他智慧的目光掃過一群人,壓低聲音道:“與民爭利!”
周圍的人瞬間懂了,然後更茫然了。
某個百姓驚訝的道:“這糞便能值幾多錢?刺史老爺還在乎這些小錢?”有人收集糞便賣到農村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這是糞便又不是金坷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