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大縉朝的天空怎麼老是變來變去的?(2 / 2)

胡問靜舉起帶血的長戟,看著四周的黑壓壓的一片的禦林軍士卒厲聲道:“大縉朝皇帝陛下司馬遹就在大明官,你們是效忠天子,還是跟隨齊王汝南王造反作亂!”

一群禦林軍士卒互相看了一眼,隻覺嘴裡發苦,就這麼猶豫了一下下,齊王汝南王等等四十幾個王侯儘數被胡問靜殺了,他們還能怎麼辦?一群禦林軍士卒急忙跪下道:“我等誓死效忠皇帝陛下!”

遠處,幾十個太監帶著百十個士卒趕到,遠遠地就大聲的叫著:“賈太尉胡刺史莫慌!吾等前來誅殺逆賊!”

數千官員臉色慘白的看賈充,賈充仔細的打量著地上的屍體,捋須微笑,這胡問靜可比當年殺曹魏的皇帝的成濟堅決和果斷多了,一舉殺光了皇宮內所有司馬家的王侯,既沒有廢話,也沒有抓活的,更沒有拉攏收服。賈充很是高興,這才是正常的頭腦啊。

他大聲的道:“來人,請天子和太後上朝!”

賈充和胡問靜對視了一眼,眼神中儘是堅決,殺了司馬家的王侯其實是飲鴆止渴後患無窮,可是他們彆無選擇。

賈混終於得到了消息,帶著數百人急匆匆的趕到,看到地上的司馬家的王侯的屍體的時候搖晃了一下,差點暈了過去,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這才站穩了腳步。

賈充厲聲道:“立刻接手紫禁城的防衛!派人去賈家召集仆役!”賈混點頭,知道此刻禦林軍還不能完全信任,隻有先守住了玄武門等幾個重要的位置才能夠進退自如。

數千惶恐的官員之中,不少與司馬攸司馬亮等人走得極近的官員臉色慘白,若是等大局定了,那賈充胡問靜清算那些司馬家的王侯的勢力的時候就會順藤摸瓜將他們也儘數捉拿出來,他們將會毫無反抗餘地。

一群官員無聲無息互相打著眼色,要不要賭一把,大家一擁而上殺了胡問靜和賈充?這禦林軍此刻還在搖擺,未必會出手相助,而賈混等人又去守玄武門了,此刻動手簡直是最好的機會。

一群官員一齊點頭,打眼色,數一二三,然後數百人一齊衝上去,胡問靜就是再能打也雙拳難敵四手,打死了胡問靜和賈充之後立刻收攏禦林軍誅殺賈混。

一群官員眼神堅定,默默數數,一!二!三!

衝啊!殺啊……

一瞅,數百官員就沒有一個站起來的。

一群官員悲憤的看其餘人,人與人之間就不能有一些信任嗎?都到了生死關頭了,還想著渾水摸魚嗎?

胡問靜大聲的叫著:“王愷!王敞!還有禮部的官員都出來!”不等王愷王敞等人回答,轉頭看賈充:“把你的黨羽也都叫出來。”

賈充會意,這個時候必須儘可能的讓自己的勢力看上去龐大無比,讓其餘人不敢妄動。他隨口報著名字,朝中一個個大臣飛快的從驚恐的人群中擠了出去。

一群想要反殺的官員眼神悲涼極了,現在不是反殺兩個人了,這是要反殺幾百個人了!難度太大,必須從長計議。

不少官員看著身邊賈充的黨羽離開,更加的驚慌了,難道胡問靜和賈充要殺光所有非黨羽的官員?胡問靜已經喪心病狂的違法了大縉朝“政(變)就是宅鬥,貴族不能流血”的潛規則,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有人扯住幾個賈充的黨羽的衣角苦苦哀求:“馮禦史中丞,我們前天還在一起喝酒!”“荀兄,我們是姻親!”“老王,我們是什麼交情,你一定要救我!”

王愷甩開扯著他衣袖的官員,快步走到賈充胡問靜身邊,低聲道:“必須控製住外麵的中央軍。”僅僅禦林軍數量太少,若是中央軍異變,這局麵將不可收拾。

王敞提醒道:“護住司馬遹!司馬遹萬萬不可有失!”有司馬遹在就名正言順了。

王愷和王敞兩父子未必與賈充是一黨,但是他們是司馬炎一黨,司馬炎遜位後原本就在司馬攸等人的打壓之下規規矩矩的做縮頭烏龜,若是今日胡問靜賈充失敗,有人清算今日司馬炎一係對司馬攸等皇室的屠戮,他們隻怕也會受到牽連,唯有一條道走到黑了。

馮紞和荀勖等人也是這麼想,謀朝篡位的事情又不是沒見過,何況這次完全算不上謀朝篡位,反而應該算是誅殺叛逆。

馮紞沉聲道:“我家中有三百健仆,我立刻派人叫來。”此時此刻多一個自己人都是好的。

荀勖道:“必須立刻封鎖洛陽城,不能外傳了消息!”不論是司馬炎死了還是司馬攸等人被殺都是超級大消息,此刻局麵未定,萬萬不可泄露。

胡問靜厲聲道:“來人,將這些官員看住了,誰敢妄動就是逆賊的同謀,殺無赦!”一群禦林軍士卒急忙將數千官員圍在中間,數千官員驚恐的擠作一團,胡問靜不會喪心病狂的殺光所有官員吧?

賈充看了一眼胡問靜,唯恐胡問靜殺紅了眼睛殺光了滿朝文武,低聲道:“不要亂來!你若是此刻殺光了朝廷官員,那天下立刻大亂,各個門閥的力量足以殺死你一百遍。”

胡問靜驚愕的轉頭看賈充,大聲的道:“我怎麼可能會殺光了所有的官員?這百多年謀朝篡位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了,什麼時候見過殺光了滿朝文武的?大縉朝就找不出幾個腦袋上寫著忠字的,我為什麼要殺了這些軟骨頭牆頭草?”

荀勖等人一齊點頭,大縉朝已經不強調忠而強調以孝治國了,這“忠”真是淺薄的飛到了天上。

廣場中數千官員聽到胡問靜的言語,一點都不感到羞愧,反而鬆了口氣,微笑著:“對,對,胡刺史說得對。”“我最沒有忠心度了,誰當皇帝都一樣!”“胡說!我隻忠於司馬遹!”“司馬攸就該死,殺得好!”

賈充盯著胡問靜清澈的眼睛鬆了口氣,是真話,不是敷衍了事,很好。該死的,忘記了胡問靜殺人如麻,壓根不存在殺紅眼一回事。

胡問靜見百十個太監和士卒護住了賈充,道:“可能控製局麵?”賈充會意,點頭:“能。”禦林軍已經沒了可以投靠的人,唯有投靠他,這紫禁城內已經穩如泰山。

胡問靜轉頭招呼禦林軍士卒:“來人,跟胡某去會會那些中央軍,問問他們到底忠於誰!”

……

紫禁城外數萬中央軍看著渾身都是血,手裡的長戟也是血的胡問靜,目瞪口呆。

“先帝駕崩,皇太孫司馬遹登基,逆賊儘數被殺,你們是忠於先帝忠於皇太孫司馬遹,還是心懷謀逆不臣之心,一言可決!”嚴格來說這司馬遹不是皇太孫而是大縉朝的皇帝,但是誰都不這麼想。

數萬中央軍幾乎毫不猶豫:“我等忠於先帝,忠於皇太孫司馬遹!”中央軍原本就是司馬炎建立的直屬皇帝的武裝,是司馬炎也好,是司馬炎的皇太孫也好,沒什麼區彆。

胡問靜點頭,大聲的道:“如此,跟我一起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數萬中央軍齊聲呼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幾個中央軍的將領是被殺了,或者還活著?此刻中央軍中沒人敢問,也不太關心。皇帝都死了,誰有空管幾個護軍的生死?變天之際,萬勿多言。

胡問靜點頭,道:“姚青鋒,你帶一千中央軍守住洛陽西門;回涼,你帶一千人守住洛陽北門……”此刻能夠絕對信任的隻有這跟隨她來的一百鐵騎了,由她們指揮中央軍的士卒守住了洛陽各處城門才能安心。

數萬中央軍的呼喊聲傳到了紫禁城內,賈充等人鬆了口氣,收服原本就忠於皇帝的中央軍幾乎沒有什麼難度,但是沒有聽見中央軍的效忠總是擔心不已。

數千文武百官徹底死了心,不論這大縉朝要走向何方都不是他們今日能夠決定的了。

胡問靜帶了數千中央軍回到太極殿:“這洛陽所有的城門儘數被控製住了,街上已經嚴禁走動,大局已定。”

賈充微笑,知道這話是說給那數千官員聽的,大局已定個P,此刻完全是微操,與大局壓根沒關係,真正的大局還沒開始呢。

賈南風和司馬遹在一群太監和士卒的簇擁下終於趕到了。賈南風跳下禦輦,心中亂成一團,她剛接到司馬炎駕崩的噩耗,還來不及準備哭泣的淚水就聽說賈充和胡問靜殺了司馬攸等王侯,她心裡亂糟糟的,今日不是做夢吧?

但四周的血腥味是如此的濃重,她聞之欲嘔。

“這應該不是做夢。”賈南風對自己道,想要嘔吐的感覺太實在,不可能是做夢。

胡問靜望著在禦輦上閉著眼睛的司馬遹,想要走近,看看身上的鮮血,轉頭望了賈充一眼,賈充會意,走到司馬遹麵前,溫溫和和的道:“陛下,逆賊已經儘數誅殺,請上朝。”

他伸出手抱著這個名義上的外孫下了禦輦,牽著他的手到了賈南風麵前,見賈南風猶自發呆,厲聲道:“南風!”

賈南風一怔,終於清醒了些。

賈充微笑著,將司馬遹的小手遞到了賈南風的手中,道:“上朝了。”

賈南風茫然點頭,牽著司馬遹走向太極殿。

賈充慢慢的跟上,又停住了腳步看胡問靜,胡問靜正在數千官員之中尋找著誰。

賈充道:“胡刺史!”

胡問靜歎氣:“見鬼,衛瓘又不見了!這家夥是屬兔子的嗎?”她踮起了腳尖看四周,沒看見有人從紫禁城中出去啊,這衛瓘跑哪裡去了?

賈充笑道:“敗軍之將不足言勇,你且與老夫陪陛下上朝。”改天換地之時,這胡文靜必須陪著司馬遹正式登基。

賈充微微苦笑,正式登基?說得好像當了一年皇帝的司馬遹不是皇帝一般,可滿朝文武誰把司馬遹當皇帝了?

胡問靜點頭,扔下了染血的長戟,隨手將一個禦林軍將領腰間的長劍連鞘扯下提溜在手中,跟在賈充的身後走向太極殿。

王愷王敞馮紞等人急忙跟上。

數千文武官員驚恐的看著胡問靜等人,不知道該怎麼做。

胡問靜回頭,冷冷的道:“陛下上朝,汝等難道想要違抗皇命嗎?”

數千官員這才急急忙忙的站好了隊伍,恭恭敬敬的走向太極殿。

明媚的陽光之下,賈南風牽著皇帝司馬遹的手夢遊一般的走向太極殿。

賈充跟在其後,一身是血的胡問靜持劍並肩而行,一□□臣黨羽落後幾步,而數千官員落在更遠處。

四周所有的士卒儘數單膝跪下,不敢抬頭。

有大太監大聲的叫著:“陛下駕到。”

無數士卒一齊呼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極殿內,一群太監宮女急匆匆的抬著司馬炎的屍體從偏門出了太極殿,卻不知道該去哪裡。太上皇駕崩,這屍體該安置在何處?一個大太監跺腳道:“去大明宮!”太上皇一直在大明宮,就讓他在大明宮安息吧。

內宮深處,陳美人手中的扇子落在了地上,喃喃的道:“先帝駕崩了?”報信的太監用力的點頭,這是從某個大太監這裡聽來的,如此重大的消息絕對不敢瞎說。

陳美人呆呆的站著,那個色胚死了?她回想不起與司馬炎的濃情蜜意,她隻是司馬炎的幾千嬪妃中的一個,唯一的區彆就是她生了一個皇子,她都懷疑司馬炎是不是記得她。她一點都沒有死了皇帝的惶恐,也沒有死了丈夫的悲痛,唯有抑製不住的好笑:“司馬炎竟然死了?”

堂堂大縉朝開國皇帝才四十幾歲就死了?

陳美人大聲的笑:“這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啊!”

這句不雅到了極點,帶著澀情和鄙夷的言語從房間中肆無忌憚的傳了出去。

有的嬪妃大哭,聖上說過隻愛我一個的,怨恨的想著一定要告發對先帝不敬的陳美人。

有的嬪妃無所謂,太上皇算老幾?太上皇的嬪妃又算老幾?原本就沒有什麼可以爭奪的,以後可以安心的過日子了。

有嬪妃忽然緊張了:“先帝死了,我們每日的飲食用度會不會再次削減?”

一群嬪妃搖頭,我們哪裡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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