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之中, 一群太監宮女哭天喊地:“陛下!陛下!”幾個太醫麵如死灰,皇帝死了,太醫能不背鍋嗎?
幾個太監哭喊著向內宮跑去,皇帝駕崩, 必須立刻稟告太後、嬪妃、皇子。
禦林軍一波波的亂跑, 有的守住四處, 有的手足無措, 該死的, 皇帝忽然駕崩了禦林軍該做什麼?操典中沒有寫啊!
廣場之上,數千官員神情詭異的看著司馬攸。
司馬攸笑盈盈的看著幾個中央軍將領,一點都不著急,不管司馬炎許下了什麼好處, 如今司馬炎駕崩之後就淪為了空談, 這些中央軍將領必須認真思考何去何從。
司馬亮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哈!司馬炎這個昏君竟然死了?死得好!”司馬炎一死, 什麼奪去封爵, 什麼終生(禁——錮在宗人府儘數作廢,新皇帝不知道是誰呢, 誰來執行死皇帝的遺詔?
司馬倫實在太高興了, 笑得渾身抽筋,指著胡問靜, 說話都結巴了:“胡問……靜,你……不是……不是……不是囂張跋扈……不是就一去不回嗎?你倒……倒……倒……倒……是……一去不回啊!”
司馬顒冷冷的看著周圍, 道:“司馬炎死了,這大縉朝必須有新的天子,大縉朝的皇室宗親中的重要人物都在這裡,不如我們現場選出新的皇帝吧。”其餘司馬家的王侯聽出了司馬顒的意思,一日之內數次大變, 誰的心中都沒底,必須快刀斬亂麻定下新的皇帝,這才能穩定局麵號令天下,而那一心想要獨攬權力的司馬攸是絕對不能選的,新皇帝不管是誰都要讓司馬攸一輩子在宗人府待著,不,宗人府太仁慈了,讓司馬攸去嶺南種荔枝去,看瘴氣瘟疫之下司馬攸能不能活過三年。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大聲的附和:“對,對,對!立刻選出新的皇帝。”選誰都好,先度過了今天再說,何況隻要輔政議員製度在,不做皇帝也沒什麼的。
司馬顒冷笑著盯著胡問靜和賈充,平心而論,今日其實沒賈充和胡問靜什麼事情,一切的變故都是司馬攸和司馬炎做的,賈充和胡問靜就是抱對了大腿,享受豐厚的收益的小人而已,他不該記恨他們的,但是今日幾次處於生死之間,不論是那麵臨死亡的恐懼,還是死裡逃生的歡喜,或者將要終生被(禁)錮的惶恐,都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感受到,諸般感情衝擊的他熱血沸騰,隻想把所有看熱鬨、撿便宜、抱大腿、嘲諷他、鄙夷他、唾棄他、同情他的人全部殺了。
司馬顒用最平靜的語氣,仿佛說著最輕描淡寫的言語:“至於賈充、賈南風、胡問靜都不是皇室宗親,司馬家選皇帝的事情就不勞煩三位了。對了,以後這四十九個輔政議員的規矩也要變上一變,有些人已經沒有資格待在議會之中了。”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笑眯眯的看著賈充和胡問靜,這三個人不是司馬炎的忠臣死黨嗎?不如去地下與司馬炎相會好了。
胡問靜根本不理司馬家的王侯,低聲飛快的與賈充交談:“司馬柬何時出發?從哪裡出發?有多少人?”
賈充搖頭:“七日前密會,其餘都不知道。”能夠得知司馬柬聯係了司馬炎已經是僥天之幸了,若不是司馬炎遜位,一群宮女太監急切的想要重新找條大腿抱,這個消息都不可能傳出來。
胡問靜繼續追問:“司馬炎怎麼死的這麼巧,是不是被下(毒)了?”斜眼看賈充,你一直提醒我司馬炎身體不好,不會就是你下的毒吧?
賈充對胡問靜的瞎猜疑唯有苦笑:“太醫在兩個月前就開始頻繁進入大明宮了,司馬炎突然駕崩多半真的是巧合。”
他深深的歎氣,司馬炎這個人太好色了,幾千後宮都不知足,他勸了司馬炎幾次要注意身體多加節製,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夜夜做新郎的,司馬炎卻以為普通人受不起夜夜做新郎那是因為普通人命賤沒那福分,自己是皇帝是天子有龍氣護身不同凡人,臨幸數千嬪妃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這除了滿足他個人喜好之外不是還有掩人耳目的作用嗎?劉備在後園種菜作掩飾,他也可以用喜好美色作掩飾。
賈充真是無語,司馬炎的荒(淫)的生活就從來沒有停下過,遜位後甚至變本加厲了。重病之後不曾好好休養,卻忽然從高高的帝皇淪為階下囚,這身體和心靈都收了重創,能指望司馬炎活多久?
賈充料想司馬炎活不了多長時日了,朝廷格局必將在司馬炎死後大變,胡問靜的刺史位置隻怕要保不住了,胡問靜抓緊時間在荊州瘋狂發展軍事,朝廷或許還會有一些投鼠忌器的可能,可沒想到司馬攸鬨了半天的(政)變竟然變成了宅鬥,而竟然是手中沒兵沒將的司馬炎贏了,更沒想到司馬炎在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之下來不及享受勝利果實就心力憔悴體力不支當場過世了。
賈充無奈的看著胡問靜,再看看四周無數的禦林軍,想想紫禁城外的數萬中央軍,隻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原本以為被司馬炎過橋抽板鳥儘弓藏已經是最差的結局了,沒想到還有更糟糕的結局。司馬炎一死,司馬炎的黨羽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這朝中羨慕妒忌恨他和胡問靜的人數之不儘,此刻定然是人人喊打,不論誰當了皇帝都會殺了他們兩人祭旗了。他笑了笑,看著胡問靜道:“沒想到老夫倒是與你同生共死了。”到了這最後一刻不開玩笑還能乾什麼?
胡問靜驚愕的看著賈充:“沒想到你原來也是玩宅鬥的。”
賈充一怔,瞬間醒悟,臉色大變,又緩緩的點頭,轉頭看向幾個太監。
另一邊,司馬攸冷笑著看著司馬亮司馬顒等人,一群蠢貨竟然以為人多就能決定皇位歸屬,他轉頭看著幾個中央軍將領,誰得到中央軍的支持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司馬攸負手而立,仰頭看著天空,淡淡的道:“諸位將軍,本王素有威望,得到朝中諸位重臣的支持,朝野都認為隻有本王才配做這大縉朝之主,諸位將軍除了投靠本王還能投靠誰?諸位將軍不用擔心本王記著諸位的反叛,本王以仁厚聞名,且深深的知道政(治)鬥爭的規則,絕不會記仇……”
司馬顒打斷道:“文鴦也是這麼想的,結果他現在隻是一個藩王的小將。”他轉頭看了一眼司馬攸,淡淡的道:“司馬攸若真的宅心仁厚,為什麼要奪同胞兄弟的皇位?太子司馬衷就不是他的親侄子嗎?太子死了他就不悲傷嗎?奪取死了兒子的父親的權柄也配叫做仁厚?今日若不是天意不絕我等的性命,此刻司馬攸已經人頭落地了,你以為他不恨你們這幾個反複小人?不想殺之而後快?”
一群中央軍將領點頭,親兄弟的皇位都要奪,怎麼可能不報複他們?他們就是擔心這一點啊。
司馬亮眼中精光四射,司馬攸和司馬顒都拚命的拉攏那幾個不過才五品的中央軍將領,他終於回過了味來,誰得到了中央軍的支持誰就是本朝的皇帝。他柔聲對幾個原本絕對看不起的中央軍將領道:“本王一向善待手下,與司馬炎關係又極好,他的部下就是本王的部下,與你們又沒有仇怨,你們隻要支持本王,司馬炎給你們的本王一律加倍。”
其餘司馬家的王侯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匆忙許願。
一個王侯認真的畫大餅:“其他王侯實力強大,得你們未必為重,而本王此刻勢單力孤,得你們如得甘霖,定然以為肱骨,此中差異不可不察。”
又是一個王侯睜大了眼睛看著幾個中央軍將領攀扯關係:“你們叫什麼名字?家中妻子娘家是誰?本王看著你們麵熟,似曾相識,是不是我們有些姻親關係?”
又是一個王侯直接下重注:“你們可有女兒?本王願意娶之為妻,若是本王當了皇帝,她就是朕的皇後,你們就是朕的國丈。”
又是一個王侯真誠極了:“大縉朝的武將沒有前途的,你們不如轉為文職,本王可以把你們的家族的鄉品提高為一品,你們是想要在哪裡做刺史,雍州?並州?豫州?兗州?隻管開口。”
一群司馬家的王侯紛紛拉攏幾個中央軍將領,誰拉攏了他們誰就是新皇帝。數千官員笑眯眯的看著,左右與他們沒關係,不管誰當皇帝他們都是臣子,唯一的區彆就是當皇帝的與他們關係好些,那他們就能平步青雲。有官員冷冷的看著賈充和胡問靜,輕輕的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賈充隻怕要告老還鄉了,這胡問靜應該會去瓊州種荔枝了。”
另一個官員驚訝的看著那人,低聲道:“老兄真是仁慈啊,以我之見,這賈充或許還能有告老還鄉的機會,這胡問靜隻怕唯有死路一條。”
好些官員緩緩的點頭,胡問靜能夠崛起是因緣際會,如今最大的靠山司馬炎死了,那她的下場比賈充還不如,賈充好歹還是寒門出身,又在朝廷中經營多年,關係遍布朝野,胡問靜有什麼背景?得罪的人倒是遍布朝野,被拿下之後殺雞駭猴的可能不是一般的大。
有個官員冷冷的道:“一個女子也敢拋頭露麵當官,若是我家的女兒敢如此,我早就打死了她了。”他一直看不慣胡問靜,豪門大閥的禮節就是女子隻能待在宅院之中,這就是“禮”,一個不講“禮”的女子不配做女子。
另一個官員笑道:“一個平民女子能夠有黃粱一夢,倒也不算虛度了。”這世上隻有豪門大閥的人才有資格當官,一個乞丐也能在大縉朝耀武揚威許久,這禍亂朝綱的司馬炎果然該死。
眾人微笑著看著胡問靜,看她起高樓,看她宴賓客,看她樓塌了。過了今日,胡問靜輕則再次成為乞丐,重則人頭落地,不可能有第三種狀態。
司馬攸微笑著看著那幾個中央軍將領,完全不在意其餘司馬家的王侯對他們的招攬。他與那些臨時招攬幾個中央軍將領的王侯們不同,他對這個幾個中央軍將領是做個深入的調查的,品行、能力、家庭等等儘數查的清清楚楚,當日說服他們的言語也是具有針對性的,比其餘王侯空洞的許諾有效了幾百倍。他堅信隻要這些中央軍將領仔細想清楚了就知道他依然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幾個中央軍將領大汗淋漓,不停的擦汗,人生的大富大貴起落太快,他們有些無法接受。他們的背景普通,心智普通,能力普通,這才會在中央軍混個小將領,才會被司馬炎控製在手中,哪裡看得清未來的局勢,隻覺司馬攸司馬亮司馬顒等人個個說得有道理,卻又好像都沒道理,完全不知道怎麼選擇。
胡問靜站了出來,對幾個中央軍將領厲聲道:““誰告訴你們天子駕崩的?當今天子是司馬遹,天子猶在,你們難道要反叛天子投靠他人?”
幾個中央軍將領呆呆的看著胡問靜,司馬遹這個傀儡小皇帝?
胡問靜厲聲道:“你我都是先帝司馬炎一係,除了皇帝司馬遹誰會容得下我們?若是還想留著腦袋吃飯,就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
幾個中央軍將領緩緩的點頭,牆頭草可不怎麼容易生存,既然已經是司馬炎一係了,似乎投靠司馬遹才是最好的選擇。
司馬攸微笑了:“胡刺史想要翻盤?真是幼稚啊。”轉頭看賈充:“輸了就要承認,挨打就要立正,莫要丟了自己最後的臉麵。”
幾個中央軍將領看著司馬攸的淡定從容,想要投靠司馬遹的心立刻搖擺了。
其餘司馬家的王侯和官員們也是大笑:“胡問靜竟然還行誘惑幾個中央軍將領投靠司馬遹?”“這司馬遹自身難保,憑什麼給其餘人榮華富貴?”“這招攬真是毫無誠意毫無效果了,不過想來胡問靜和賈充也知道她們今日多半是要完蛋了,垂死掙紮倒也不稀奇。”
胡問靜不理司馬家的王侯們的冷嘲熱諷,繼續對幾個中央軍將領說道:“大縉朝司馬家不怎麼信任外人,軍權不肯輕易下放,你們的官位也就是能夠調動和節製軍隊的五品護軍而已,可是小小的五品官放在京城洛陽也就是小蝦米中的小蝦米。胡某不認識你們,也不知道你們的出聲來曆,但是想來也不過是比寒門略微好一些而已,不然怎麼會去軍中當武將?怎麼會隻是小小的五品官?你們以為豪門大閥能夠容得下你們?過了今日,能取代你們的人車載鬥量,你們以為你們還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幾個中央軍將領當然想到了這些,不然何以猶豫不決?
司馬攸大笑:“我司馬家有何容不得寒門子弟?你胡問靜是不過是乞丐出身,卻貴為荊州刺史、四十九個輔政議員之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這幾個將領的出身比你還低?司馬炎可以容忍一個出身低賤的女刺史,本王比司馬炎更有賢名,為何就容不得幾個刺史?”他真誠的看那幾個中央軍將領,道:“想要封王封侯,斷不可能,本王今日縱然答應了你,明日也定然會反悔,但是一州刺史之位卻儘可以授予你們,大縉朝中區區一個刺史算的了什麼?本王絕對不會反悔。”
幾個中央軍將領怦然心動,刺史啊,這個位置實在是超出了預料,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轉頭看胡問靜,笑著道:“胡刺史……”意思很明顯,司馬攸出價實在不耍心機,願意給刺史的位置,司馬遹能夠給什麼?
幾個中央軍將領憨厚的微笑著,大家都是明白人,彆玩虛的,要是說給三公什麼的假惺惺的玩意兒就彆拿出來了,哥兒幾個不吃那一套。
胡問靜驚愕的看著那幾個中央軍將領,笑了:“所以,你們打算投靠司馬攸了?”仰頭深呼吸。
司馬攸和幾個中央軍將領一齊微笑,胡問靜出不起比一州刺史更好的價碼,所以要開始罵人和道德攻擊了?
司馬攸微笑,罵人其實有好幾種,宅鬥的陰陽怪氣罵人法,市井的潑婦罵街法,士人的不帶臟字字字誅心的罵人法,估計胡問靜也就會潑婦罵街了。
司馬亮等王侯也是這麼想,好些人冷笑出聲,這P民就是P民,一點都不懂得禮儀,上流社會的貴胄講究的是衣食住行罵人殺人乃至被殺都有標準的禮儀,哪裡像P民毫無廉恥毫無規矩。
幾個中央軍將領淡定無比,就是你把我的祖墳罵的冒黑煙,沒有比州刺史更好的價碼我們就堅決不會支持司馬遹。某個中央軍將領甚至大搖大擺的開始雙手叉腰,以為老子不會潑婦罵街嗎?老子在軍營中帶了一二十年,什麼肮臟話沒有聽過,什麼下流話沒有罵過?老子就不信罵不過你。
一群人笑眯眯的看著胡問靜,等著她潑婦罵街,有人已經開始堵耳朵了,就胡問靜深呼吸得胸膛都要炸開的程度,這開罵的威力肯定堪比大威天龍,不堵住耳朵容易震壞了腦袋。
眾目睽睽之下,胡問靜身形一晃,陡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就到了一個禦林軍士卒的身邊,劈手奪下了那士卒手中的長戟,再一晃就出現在了幾個中央軍將領身邊,長戟揮動,幾個中央軍將領儘數被砍成了兩截,鮮血和內臟在地上瘋狂的湧動。
四周的司馬家的王侯和數千文武官員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胡問靜殺了那幾個中央軍將領?這還怎麼掌控中央軍?
下一刻,胡問靜已經出現在了司馬攸的身邊,司馬攸厲聲叫道:“我是大縉朝的齊王!你若是敢……”長戟掠過,司馬攸的人頭飛起,在空中猶自叫著:“……敢殺我就是謀……”聲音戛然而止,人頭卻猶在空中拋飛。
四周的禦林軍士卒終於反應過來,有人大聲呼叫示警,有人飛快的跑過來。
胡問靜長戟指著那靠近的禦林軍士卒,厲聲道:“奉當今天子之命誅殺叛逆,誰敢阻攔就是逆賊,誅九族!”
賈充也厲聲道:“汝等是天子的士卒,當忠於天子!”
一群禦林軍士卒呆呆的看著胡問靜和賈充,什麼“奉天子之命誅殺叛賊”的言語一聽就是假的,可司馬炎司馬攸都掛了,下一個皇帝到底是誰?這個時候押錯了寶站錯了隊伍真的可能被誅九族的。
一群禦林軍士卒站住了腳步,茫然失措。
司馬亮驚恐的看著胡問靜,震驚到無法言語。他不是因為看到殺人而震驚,他親手就殺過好些仆役和得罪他的路人,他也不是以為看到瘦小的女孩子瞬間殺了數人而震撼與胡問靜的武力,他是因為胡問靜竟然敢殺大縉皇族司馬攸而震撼,因為司馬炎都不敢殺不能殺不會殺的司馬攸被胡問靜毫不猶豫的殺了而震撼。
一個下等P民竟然敢殺上等的貴胄?
胡問靜不懂規矩嗎!
司馬倫麵紅耳赤,厲聲嗬道:“來人,胡問靜大膽謀逆誅殺齊王殿下,殺了她!”胡問靜敢殺司馬家的皇室,必須砍下她的腦袋以儆效尤!
司馬顒怔怔的看著血泊中司馬攸的屍體,一股寒意從腳底湧上心頭,原來高貴的司馬家的王侯的腦袋竟然也是可以砍下來!
一道長戟掠過,司馬倫的人頭飛起。
胡問靜冷冷的道:“你也配殺我?”
司馬家的其餘王侯厲聲慘叫,淒厲的喊聲劃破了寂靜的皇宮。
下一刻,胡問靜已經殺入了司馬家的王侯之中,鮮血和殘肢斷臂像蝴蝶般輕快的飛舞。
司馬顒跌跌撞撞的逃跑,可身邊都是刺耳的慘叫聲,他腳下一滑倒在了地上,正好看到長戟從頭頂掠過,將一個司馬家的王侯砍成了兩截,他看著渾身染著鮮血的胡問靜,淒厲的叫:“不要殺我!我是四十九個輔政議員之一!我是司馬家的……”
長戟掠過,司馬顒咽喉處鮮血狂飆,再無聲息。
隻是一眨眼的工夫,司馬家的王侯數十個王侯儘數被殺。
四周數千官員驚恐的看著胡問靜,怎麼都想不到寧靜肅穆威嚴的紫禁城內瞬間流血漂櫓,而鮮血又是那些高貴的皇家的鮮血。
不少官員看著滿頭滿臉滿身都是鮮血的胡問靜,如見惡鬼,嚇得屎尿齊流,更有不少官員手腳發軟跌坐在了地上,根本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