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Duang !司馬家的鹿丟了沒有?(1 / 2)

官道之中, 崔都尉望著前方,長長地歎了口氣:“終於到兗州了。”他身後的將士一齊眼角含淚,哽咽著道:“都尉,我們終於到兗州了。”更有將士嚎啕大哭, 哭聲傳開, 更多的將士悲聲哭泣。

這一路從洛陽奔赴兗州的路程真是心酸啊,在大縉朝的土地上, 在繁華的中原腹地, 三萬中央軍竟然差點要全體吃野菜過日子了。

哦, 錯了, 已經在吃野草了。沒錯,是野草不是野菜。

考慮到前途未卜,整個中央軍三萬將士一致要求儘最大的可能的保留米麵乾糧,能吃野菜就不吃乾糧, 能吃野草就不吃野草, 能吃樹皮就不吃野草。

中央軍一眾將士越是靠近兗州邊境越是緊張, 若是胡問靜不講仁義, 突然發起大戰, 而後將他們圍困在這滎陽郡之內,深溝高壑,不與之戰,他們怎麼辦?是血戰突圍,是投降,還是活活地餓死?

一群中央軍將士考慮到明天就可能看到一堵高高的圍牆,而後麵對餓死的絕境,對大軍想儘辦法節省糧食,加快行軍, 那是一萬個支持。

如今終於到了兗州地界,再也不同擔心被圍困了,這能不高興嗎?

有將領惡狠狠地轉頭看來路,雖然有己方大軍士卒的遮擋,距離又遠,他看不見胡問靜的軍隊的影子,但是根據斥候的彙報,在他們的身後至少有兩萬農莊的農夫軍死死地咬著他們的尾巴。

“要不要殺個回馬槍?”那將領建議道。不僅僅出一口被威逼盯梢驅趕的惡氣,還能搶劫一些糧食。

三個都尉搖頭否決,腦子有病啊,已經和和氣氣的到了這裡,何必結仇?想出口氣就深呼吸啊,出幾百口氣都沒人管你,身為將領最重要的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參與朝廷爭鬥,老實拿薪水混日子不香嗎?

崔都尉意味深長地提醒眾人:“東海王殿下未必一定能贏的,胡將軍未必一定會輸的。”看看大縉朝的發家史就知道了,曹家的猛將能臣儘數嗝屁之前誰會想到小小的書記員司馬懿能夠篡奪曹老板的天下?作為腦子不怎麼機靈的丘八哪怕再看好司馬越,不惜千裡行軍投奔司馬越,也要給自己留後路,客客氣氣的稱呼幾聲胡將軍,與胡將軍的手下揮手道彆惺惺相惜絕對不會吃虧。

一群將領點頭,互相看了一眼,微微試探就試出來了,看來三個都尉對前途也是不怎麼放心,畢竟決定投靠司馬越的時候可以腦子一熱想到了司馬家有兩百個王侯,有名正言順的天子血統,但是吃了這麼久的野草,拉屎都是綠色的,多高的熱情都要降到冰點了,必須仔細考慮萬一司馬越為人不厚道,奪了投靠他的將領們的兵權,甚至殺了他們的可能。

一群將領嘴裡說著:“對,我們不用和胡將軍結仇。”心中卻開始活絡了,不管司馬越給多少金銀、許多大的官位,他們決不能放棄手中的士卒,這年頭有兵在手比什麼都強。

三萬大軍加快腳步,越過了界碑,正式進入兗州浚儀縣地界。

浚儀縣城外,無數百姓夾道歡迎,見中央軍原來,一齊歡呼:“來了,來了!”有人用力的招手,有人大聲的叫著:“早就在等你們了!”有人叫著:“英雄啊英雄!”

崔都尉與黃都尉、李都尉對視一眼,急忙跳下了馬,擠出淚水,哽咽著道:“浚儀縣父老鄉親何以如此熱情?我等受之有愧。”心中幾百個懷疑的念頭亂轉,當兵這麼多年第一次被百姓夾道歡迎,簞食壺漿,事出反常必有妖。

崔都尉淡淡地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將領們,一群將領會意,暗暗地整頓兵馬,會不會這個城池其實已經被胡問靜奪了,而他們不知道。或者這個城池其實是中牟,他們一路上走錯了路或者胡問靜故意修改了地界,引誘他們看錯了地圖?總而言之小心為上。

歡迎的百姓熱情的歡呼著,時不時有女子撒花,宛如歡迎收複故國的王師。

黃都尉對將士們打了個眼色,溫和地笑著,對一群百姓道:“各位鄉親父老,我等是前去投靠東海王殿下的中央軍將士,諸位何以如此厚愛我等?”

浚儀縣的縣令越眾而出,一臉的激動,遠遠地就長揖到地,朗聲道:“諸位將士為國為民,不畏矢石,不顧生死,國士也,我等自當以國士迎之。”

一群百姓笑眯眯地看著一群中央軍將士,誰不知道你們假裝投靠司馬越,其實是去殺了司馬越、殺光所有門閥的敵軍啊,若是不對你們熱情一些友好一些,說不定你們就會翻臉屠城了。

崔、黃、李三個都尉熱淚盈眶,感動極了,嘶啞著嗓子道:“守護國家,保境安民那是我等軍人的本分,諸位何以如此厚讚?不敢當,不敢當。”

軍民魚水之情是如此的熱烈得令人顫抖,三個都尉堅決婉拒了入城吃接風宴,毫不猶豫地決定在浚儀縣城外紮營,而且營寨必須嚴格按照戰時標準,木柵欄,拒馬,暗哨,明哨,防火溝,一個都不能少。

崔都尉更是對浚儀縣送來的犒軍酒食下了死命令,所有酒水一口都不能碰,所有米麵蔬菜肉類必須嚴格檢查,千萬不能發生一頓飯後全部嗝屁的狗屎事情。

當夜,三萬中央軍人不卸甲,馬不卸鞍,睡覺都睜著一隻眼睛。

浚儀縣內百姓看著中央軍刁鬥森嚴,刀劍出鞘,如臨大敵,更是深信這三萬人其實是胡問靜派來詐降的敵軍。

黑暗之中,浚儀縣內百姓們互相低聲提醒:“千萬不要在他們的麵前漏了口風,不然他們眼看陰謀敗露,會惱羞成怒殺了我們所有人的。”

有人四處尋找,就是不講平日蠻橫又高傲的門閥子弟,破口大罵:“王八蛋,門閥中人都跑了?”卻被周圍的百姓捂住嘴巴,罵人沒錯,但是能不能聲音輕一些?三萬大軍就在城外,他們明天還要去殺司馬越,若是吵了他們睡覺,這還有公德心嗎?

一群百姓無聲的憤怒著,這些門閥子弟太不考慮大局了,若是這支詐降的軍隊發現迎接的人之中沒有門閥子弟而懷疑,豈不是害了全城的百姓的性命?

浚儀縣衙外,無數百姓將長街擠得水泄不通,眾人不敢大聲喧嘩,唯恐激動了城外的大軍,卻又堅決不走,縣令乃一縣之主,如今非常時刻,縣令不站出來給一個明確的答複就是瀆職,就是官逼民反。

縣令一萬個不願意出門,老子為了自己的腦袋為了浚儀縣的無數百姓為了不穿幫,白天都帶頭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了,你們還要怎麼樣?你們想要在黑暗中無聲的抗議,隻管去抗議好了,老子正好安安靜靜地睡覺。但是考慮到天寒地凍,一群百姓絕對沒有可能安安靜靜地在寒風中站一個晚上,肯定會有人被焦慮和寒冷搞壞了鬨嗲,不顧一切大肆吵鬨乃至掀翻了縣衙,最後被那三萬敵軍發覺,一口氣屠殺了全城滅口,縣令無奈的決定與百姓們友好的會談。

月色昏黃,星星也沒幾顆,黑暗中更不見火把,唯有無數百姓的眼睛在長街中無聲無息的冒著憤怒的寒光。

縣衙的大門輕輕地打開,在寂靜的黑夜中發出令人憤怒和恐懼的咯吱聲,無數百姓恨不得衝上去打死了開門的人,若是被城外的三萬敵軍聽見了那怎麼辦?三萬啊!浚儀縣全城都沒有三萬人,根本不夠敵軍填牙縫!

那該死的縣衙的大門停止了挪動,顯然門內的人也聽見了該死的聲音,那條窄窄的門縫實在是不夠一個人穿過來,縣令看看漆黑的夜色之中的縣衙圍牆,沒想翻(牆)摔斷了腿,伸出一隻手在黑暗中招手。

最靠近縣衙大門的百姓會意,有人小心地靠近縣衙大門,附耳道門縫前,縣令用比蚊子聲大不了多少的聲音道:“隻要明日再送中央軍一些糧草,敲鑼打鼓送他們離開,本縣所有百姓自然安然無恙。”這些話都是廢話,誰知道明天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或者那些中央軍將領忽然想起門閥沒有出現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靠近大門的百姓會意,轉身附耳在其餘百姓的耳邊,低聲的傳話。

衙門外數千百姓人貼人,嘴貼耳,一傳十,十傳百,飛快的將縣令的言語傳了開去,黑暗中唯有嗡嗡的一片聲響,好像寒冷的冬天還有一大群蚊子飛過。

傳到最後一人,那人茫然極了:“什麼?去軍營敲鑼打鼓不讓他們睡覺,他們就會投降了?你們腦子沒病吧?”這句話再次從最後一人向前傳達,傳到了縣令的耳邊:“縣裡的豬都病了。”縣令怔怔的聽著,豬瘟關此刻P事?難道想著送病死的豬肉給那些中央軍士卒吃,然後毒死了他們?那縣令打了個寒顫,急忙道:“使不得!老實回家待著,到明天就沒事了!”

長街上最後一人更茫然了:“明天都死了?誰死了?”

黑暗之中,縣衙之前,數千人認真地傳著話,一句話好像怎麼也傳不清楚,往往複複無有儘頭。

天亮的時候,中央軍拉著大量的糧食和豬肉雞肉出了浚儀縣,所有的士卒和百姓都眼角含著幸福的淚水。

縣令激動極了:“今日一彆,他日恐再難相見,勸君更飲一杯酒,東去東海無故人。”舉杯一飲而儘。

崔都尉老淚縱橫,拿起酒杯,打死都不喝,誰知道喝了之後會不會口吐黑血,將酒水灑在了地上,哽咽著道:“諸位鄉親父老放心,我等一生都不會忘記了這個城市的。”

縣令與一群百姓當場就哭了,忘記了才好,千萬不要記住我們。

眾人依依惜彆,終於分道揚鑣。

浚儀縣百姓毫不猶豫地回家睡覺,昨夜一晚沒睡,今天必須補睡眠。

浚儀縣縣令奮力提筆寫公文:“……已經喜送王師……”給附近的陳留縣的公文是必須的,不然陳留縣不知道他們平安無事,說不定嚇得成為空城,但是言語要含糊,萬萬不能直言,不然公文落在了中央軍的手中很容易掉腦袋的。

中央軍將士目送浚儀縣百姓消失在視線儘頭,一群將領個個臉色不好,浚儀縣的百姓熱情的過了分,一定隱藏著重大的陰謀,但是究竟是什麼呢?為什麼一時之間想不出來。

一群將領毫不猶豫地下令提高警戒的等級,一切按照應戰的狀態,斥候遠處二十裡,嚴密檢查所有的山林,堤壩,道路,千萬不能中了敵人的詭計。

黃都尉臉色鐵青,打死沒想到出了胡問靜的地盤反而更加緊張了。李都尉皺眉,是不是因為其他百姓不知道他們要投靠司馬越,所以看到三萬大軍嚇得發抖?

崔都尉認為若是這個問題很容易解決:“全軍豎白旗,但凡靠近城池遠遠地就開始歡呼‘東海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就不信這樣了還會被人誤會。

一群將領彆無他法,一齊點頭同意,但願平平安安的在定陶與司馬越相遇。

有將領皺眉道:“東海王殿下怎麼還不派人與我們接觸?”在滎陽郡都知道冒險接觸他們,為什麼進了兗州反而不理睬他們了?

其餘將領搖頭,貴人事多,誰知道又怎麼了?一個將領忽然道:“我知道。”

眾人一齊看他,那將領緩緩地道:“以前叫人小嬌嬌,如今叫人牛夫人。”

眾人瞬間領悟,沒到手之前自然要百般的遷就跪舔,到手之後誰還在乎。

一個將領大罵:“馬蛋!”司馬越真忒麼的不是人啊,眼看三萬中央軍到手了,立刻不在乎了。

崔都尉臉色慘然,慢慢地道:“新人進了房,媒人扔過牆。崔某倒是早有預料,隻是沒想到司馬越會做得如此的毫不掩飾。”一群將領點頭,投靠司馬越之後多半會被明升暗降奪走兵權,但一般這個過程會比較溫和以及漫長,怎麼都要好幾年,考慮到司馬越立馬就要與胡問靜開戰,這個過程還會更加的漫長,搞不好仗打完了還沒有開始換血,一群將領倒是不在意司馬越當了皇帝之後給他們封爵,然後一腳踢了他們,他們投靠司馬越不就是為了在朝廷當個大官,脫離該死的軍隊嗎?但司馬越此刻的行為已經暴露出了他不懂規矩,心胸狹窄,自以為是,隻怕等不到司馬越當皇帝他們就會被司馬越踢出軍隊。

黃都尉臉色鐵青,該死的,早知道就去投靠司馬駿了,但是此刻已經無法回頭。他厲聲道:“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必須抱成一團,絕不落下了一個。”

眾人點頭,堅決抵製司馬越撤換任何一個將領,也不接受司馬越派人進入軍中。

李都尉看著前方,前方烏雲蓋頂。他慢慢地道:“東海王殿下會不會……”他沒有說下去。但是所有將領隻需要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李都尉擔心什麼,司馬越會不會來硬的,殺掉了所有的將領?

一群將領冷笑著,沒有提防自然是要倒大黴,此刻有了提防哪裡還會在意。

崔都尉道:“前麵就是陳留,大軍在陳留外修整十日。”一群將領點頭,大軍遠行疲憊,又吃了許久的野草,說什麼都要好好的調整身體,準備迎接大戰。

……

定陶。

王澄看著消息,嗬嗬地冷笑。這胡問靜果然淺薄得很,一招一式都被人看穿了。他淡淡地道:“高呼東海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全軍打白旗,詐降,可惜卻駐紮在城外,不肯入城,全軍戒嚴,這謀逆之心路人皆知,胡問靜果然不過如此。”

王敦微笑,他其實也是偏向於認為這支軍隊是胡問靜的詐降大軍的,不過他確實也不在意這支軍隊是不是真的詐降,隻要不是琅琊王氏的軍隊,這支影響平衡的軍隊就不該存在。他笑道:“阿平也起了殺心了。”胡問靜派這三萬人進兗州果然是敗筆,隻要己方有備,這深入己方境內的三萬敵軍就會有來無回,就連平時有些懦弱的王澄都毫不在意這支軍隊。

王澄微笑著,心中有些不忿,他是琅琊王氏的主支子弟,他高貴無比,他為什麼要冒險?他當然要以穩健為主。

王衍看著消息,微微皺眉,胡問靜多半在這支軍中,但此刻竟然在陳留停下了,這是想要乾什麼?

王敦看著地圖,道:“還能乾什麼,她想等更多的勤王大軍到達定陶。”天下皆知琅琊王氏的大軍就在定陶,無數門閥的勤王軍不斷地向定陶彙聚,此刻盟軍總數已經接近十萬,可謂是兵強馬壯,絲毫不懼怕三萬中央軍。

王敦冷笑著,當然,若是任由三萬中央軍在十萬門閥聯軍的內部突起殺戮,十萬門閥軍的毀滅也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情。

王衍緩緩地點頭,胡問靜過早到了定陶很容易暴露出破綻,等勤王軍都到齊了才符合胡問靜的利益。他在心中飛快地推算著時局,還有哪些大門閥的勤王軍沒到?似乎潁川荀氏的大軍還沒有,潁川荀氏這是想要坐看他們與胡問靜拚個兩敗俱傷,然後一舉成為天下最大的門閥嗎?王衍心中冷笑著,蠢貨,若是他一舉擊潰了三萬中央軍,聲望一時無兩,潁川荀氏算老幾?至於兩敗俱傷更是莫名其妙,他說不定能夠吸收中央軍的敗軍,吞並其他門閥的軍隊,實力更上一層樓。

王敦仔細地看著地圖,若是胡問靜一直待在陳留其實真的有些麻煩,陳留距離滎陽郡實在太近了,搞不好胡問靜發現情況不對之後立刻占領陳留以西的所有地盤,與滎陽郡連成一片,這點不可不防。他沉吟片刻,盯著王衍道:“胡問靜不願意來定陶,我們是繼續等待,還是立刻出擊?”

等待有以逸待勞,設置陷阱和埋伏的好處,主動出擊有攻擊不備,防止胡問靜改變策略取陳留的好處,王敦一時難以決絕。

王衍盯著地圖,胡問靜停留在陳留的理由除了不想過早接觸定陶的門閥盟軍,露出破綻之外,還有其他理由嗎?他皺眉苦思,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胡問靜或許是個莽夫,但是賈充老謀深算,不可能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理由而命令胡問靜停留在陳留的。

王衍看著地圖,沒覺得陳留的地形有什麼特彆之處,就算胡問靜奪取了陳留對大局也算不上多大的影響。

到底是什麼理由呢?

王敦看著王衍深思,臉上滿是崇敬,心中其實不以為然,王衍的玄談自然是勝了他百倍,但是王衍貪財貪權,看不見大局,缺乏氣魄,他是一向不怎麼服氣王衍的,王衍,王澄都是王家的俊傑,但是若是綜合的全麵的比才華……王敦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究竟誰是第一,自有公論。

王衍忽然一掌拍在案幾上,厲聲道:“好一個逆賊胡問靜!”

王敦嚇了一跳,王衍一向究竟風度,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色,他究竟想到了什麼了?

王衍注意到王澄和王敦驚訝地看著他,知道自己失態了,他閉上眼睛,深呼吸,終於調整了心態,睜開眼睛,緩緩地道:“我終於知道胡問靜為什麼要停留在陳留了。”

王敦和王澄急忙挺直了身體等待王衍的解釋。

王衍一字一句的道:“陳留有一個足以影響天下的人。”

王敦一怔,誰?臥龍鳳雛還是阿會喃?

王澄脫口而出:“魏帝曹奐!”

王衍厲聲道:“正是!”他的眼睛中射出一道寒光,慢慢地道:“我們小覷了胡問靜。她這次率領三萬人詐降是一石數鳥之計。”

“殺了司馬越,滅了琅琊王氏,殺光了門閥勤王軍,威懾天下,隻是胡問靜最淺顯的計劃,胡問靜另有一計就是魏帝曹奐。”

“胡問靜是草莽之人,何德何能可以篡奪天下?她難道不知道她若稱帝定然天下不服?”

王衍負手而立,望著窗外的天空,冷哼一聲,道:“可胡問靜手中有魏帝曹奐呢?胡問靜手握魏帝曹奐肯定不能挾天子以令諸侯,甚至未必能夠招攬多少曹魏舊人,司馬家早已將曹魏舊人殺得乾乾淨淨,這世上還有多少人想著曹魏?但是胡問靜的名聲卻會徹底大變,從謀朝篡位的奸臣搖身一變成為忠於前朝大魏的義士,胡問靜臥薪嘗膽忍辱負重,隻為了恢複故國,如此忠義之士誰敢再質疑胡問靜德行有損?胡問靜忠義的美名將名動天下,誰敢不豎起大拇指誇獎胡問靜的忠義?”他冷笑著,謀朝篡位起家的大縉朝最缺的就是忠義了,若是冒出一個天下公認忠義的名人,這影響力將會何其巨大。

王澄想到了胡問靜的出身,驚呼道:“胡問靜是豫州譙郡固鎮人士,難道真是曹魏餘孽?”老曹家是譙縣人,胡問靜的老家在譙縣不遠的固鎮,又在譙縣發家,說沒有瓜葛都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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