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家家主看著佘戊戌的報告, 沉默不語。
佘戊戌的這份報告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你的腦袋也是可以砍下來的。”以及“江湖百曉生處有一張皇叔寶庫地圖。”
前一句話看似很不恭敬,帶著殺意和警告, 但這句話其實是胡問靜在琅琊王氏王澄的頭顱邊的留言, 佘家家主早已通過其他佘家的支脈子弟探查到了消息。
但後一句話……
一個佘家的長輩緩緩地道:“江湖百曉生處有一張皇叔寶庫地圖……”這一行簡單地文字讓佘家所有長輩震驚,佘戊戌沒能查到胡問靜的神奇鎧甲的秘密,卻查到了皇叔寶庫的線索,這真是意外之喜啊。
一個佘家長輩冷冷地道:“會不會是假的?”他看著眾人,道:“‘你的腦袋也是可以砍下來的。’嘿嘿, 佘戊戌膽子不小啊。”其餘佘家長輩懂他的意思,佘戊戌的報告中隻有這兩句沒頭沒尾的言語, 怎麼看都是通過第一句話表達心中的憤怒和怨氣。
那佘家長輩的聲音冰涼:“佘戊戌是佘家子弟, 縱然為了家族去死也是應該的,佘家養了她這麼久, 難道她不記著恩情, 反而記仇了嗎?”
其餘佘家長輩搖頭:“老九, 不能這麼看,戊戌不過是個孩子, 到了定陶之後發現九死一生,有些怨氣何足為奇?她也沒敢做什麼事情, 隻是小小地在報告中發泄一下,算不得什麼大事。”
那老九一掌拍在案幾上,厲聲道:“小小的發泄?這是對家族的背叛!你們猜, 為什麼隻有一句‘江湖百曉生處有一張皇叔寶庫地圖’,卻沒有更詳細的內容?江湖百曉生是人?是組織?是地名?怎麼聯係?她統統不提!是因為書信上寫不下嗎?”那老九咆哮著:“怎麼可能!她就是故意的!她是想要用這條消息要挾我們!我們為了家族的未來讓她付出,她卻想著委屈了,要挾家族, 這種子弟必須殺了!”
其餘佘家的長輩當然能過從隻有兩句話的報告中看出佘戊戌想要表達的含義,但是這點小小的含義或者說小小的威脅與佘家有可能得到皇叔寶庫,有可能進入朝廷,成為官員世家或者豪門大閥的美好前景相比,又算的了什麼?
一群佘家的長輩嗔怪著看著那老九:“老九,你一把年紀了,怎麼火氣還這麼大?小孩子鬨彆扭,何必計較?”“佘戊戌想要什麼好處,給她就是,左右不過是金銀珠寶胭脂花粉,給了她又有何妨?”“戊戌是我佘家的子弟,給了她也是給了自己人,沒什麼大不了的。”“與家族的未來相比,這點銀錢算的了什麼?”
那老九須發皆張,厲聲道:“我佘家的規矩就不重要了?子孫可以背叛家族了?子孫可以在長輩麵前耍橫了?佘家‘禮儀傳家’四個字還要不要了?平民尚且知道子孫在長輩麵前不得無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一個晚輩竟然敢在長輩麵前放肆,一個支脈子弟竟然敢威脅主支長輩,這是造反!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一群佘家的長輩無語看著老九,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這點輕重都分不出來,怪不得一直不能在家族中擔任要職。
佘家家主淡淡地道:“這個消息會不會是假的?”普通女子對家族有怨氣,哪怕被強行許配了垃圾人家,頂多也就敢以死抗爭而已,這已經是超級強硬的了,九成九的女子被家族犧牲了之後,隻敢說兩句狠話,深深地記在心裡,一輩子都不敢付諸行動,可佘戊戌毫不猶豫的要挾家族了,如此不顧一切的女子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做的?
一個佘家長輩搖頭:“我看不像是假的。其一,佘戊戌在佘家的時候不知道‘皇叔寶庫’。”他看了一眼其他人,這個消息他們誰都沒有告訴佘戊戌,佘戊戌怎麼可能知道這絕密消息?
“其二,消息是真是假,一驗便知。”
眾人點頭,他們隻要花心思去查“江湖百曉生”五個字,總能查出一些什麼的,根本不用擔心佘戊戌給假消息。
佘家家主點頭,他也是傾向於消息是真的,他道:“那就聯係佘戊戌,想要什麼隻管開口,我們隻要完整的消息。”
……
半月後,洛陽城的某個角落。
佘家主支的精英子弟佘浩民打量著四周,洛陽城果然比以前蕭瑟敗落了許多,以前街上到處都是叫賣商品的人,逛街遊玩的少男少女,是不是可以看到鮮衣怒馬飛馳而過的門閥公子哥,可如今街上冷冷清清的,雖然商鋪依然開著,卻不見什麼人購買。
佘浩民心中冷笑,胡問靜隻是沐猴而冠,難道指望著一隻猴子能夠管好天下?他又打量了片刻,確定沒有人注意自己,這才進了一家鋪子。
鋪子是賣各種劍鞘的,也沒什麼顧客。佘浩民低聲對店小二道:“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那店小二渾身一震,飛快地看左右,沒看到其他人,這才低聲回答道:“我卻用它看小黃書。”
佘浩民點頭,暗號對頭,沒有找錯地方,他遞過一塊銀子,低聲問道:“何時?何地?”
那店小二低聲道:“三日後子時,城外洛水北麵樹林。”他伸手遞過一塊小小的木牌子,木牌子上刻著一個“曉”字。佘浩民接過,仔細地打量,隻是一塊普普通通的木牌,沒有機關,沒有暗號,他點了點頭,將木牌收入懷中。那店小二道:“認牌不認人,好自為之。”
佘浩民點頭,退出了店鋪,快步離開。這塊牌子是進入著名的“暗市”的印記,江湖謠傳,“皇叔寶庫”剩餘的六副地圖之一將在“暗市”出現。傳說中“暗市”的主人是個女子,號稱江湖百曉生,有極其強大的勢力,佘浩民暗暗點頭認同,能夠在洛陽舉辦暗市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強大的勢力和背景?
佘浩民微微一笑,沒想到佘戊戌的運氣和手段真不錯,竟然可以得到了極其隱秘的“江湖百曉生”的消息,佘家聯係了不少門閥,好不容易才驗證了確實有暗市的存在,以及得到了一些暗市的傳說,又花了大力氣才搭上了暗市的線。
三日後的夜晚,佘浩民提前一個時辰到了洛陽城外洛水北麵,卻沒有進入北麵的樹林,隻是躲在遠處仔細地觀望,他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到來,也沒有看到有人埋伏,但他靜下了心,慢慢地等待。快到子夜的時候,有馬車聲靠近。佘浩民嘴角露出了鄙夷的笑容,暗市中沒有法律沒有道德,弱肉強食,每個人都會極力的隱藏自己的實力以及行蹤和痕跡,避免得手了秘寶之後被其餘人截殺,這個明目張膽坐馬車來的人就沒有考慮過被人跟蹤馬車的痕跡發現了身份?這種蠢貨活不久的。
佘浩民輕輕地握住了腰間的寶劍,又按了按衣袖,裡麵還藏著一把匕首。他自問文武全才,天下罕有敵手,不懼怕任何人,但是也不想在暗市中鬨出事情來。
那馬車到了,車上嬉鬨著:“姐姐,我要這個!”“不,我要這個!”“給我,給我!”
佘浩民聽著小孩子稚嫩的吵鬨聲,真是無語極了,嚴肅又神秘的“暗市”竟然成了小孩子玩鬨的地方?想必是哪個門閥貴女不知深淺,把“暗市”當成了“黑市”,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佘浩民冷笑著,這種蠢貨很快就會知道在“暗市”中有錢是最不重要的,“暗市”之中需要的是智慧、武力、機緣,已經最最重要的眼光。
一炷香之後,一個魁梧大漢走了過來,冷冷地掃了一眼馬車,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了不屑地笑容,然後一言不發走到了一邊,靜靜地站著。
佘浩民仔細打量,確定這個魁梧大漢隻怕是個厲害的對手,但是沒什麼腦子,竟然沒有帶上麵具,以真麵目示人,這是以為魁梧有力,不怕任何人嗎?真是蠢貨。
又過了片刻,陸續又到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的打敗的英俊瀟灑花枝招展,有的卻隻穿了樸素的灰衣,不露絲毫的身份,有的不加遮掩,有的卻帶著麵具。
佘浩民仔細地觀測著每一個人,絲毫沒有因為有幾人沒有戴麵具而掉以輕心,誰知道有沒有人故意扮豬吃老虎。
等到時辰快到的時候,佘浩民仔細地檢查了臉上的蒙麵布,確定不會露出真容,這才從藏身處出來。同一時間,四周冒出了幾十個人,佘浩民眼中精光四射,還以為隻有他是聰明人,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幾十個聰明人冷冷地看佘浩民,目光中同樣帶著深深地敵意。
北麵的樹林中,有人從樹林中走了出來,臉上戴著一塊深紅色的蒙麵布,朗聲道:“諸位,請出示令牌。”
四周的近百人伸手入懷,取出那“曉”字木牌。
馬車上,跳下來了六七個小孩子,個個臉上帶著動物麵具,一個灰衣女子牽著孩子們的手,囑咐著:“不許亂跑!”一群孩子用力地點頭,然後從懷裡取出木牌,得意地高高地舉著。
現場幾十個參與者一齊轉頭盯著那灰衣女子,腦殘,有病,紈絝,肯定第一個完蛋。
那紅蒙麵巾的人仔細地檢查每一塊木牌,確定在場的人都沒有問題,這才道:“歡迎諸位參與今年的第一場暗市,在下說明暗市的規矩,請諸位切記。”
“第一,暗市之內不可動武,任何糾紛請在暗市之外解決,暗市不介入任何糾紛,但也不允許有人在暗市之內動武。”
那紅蒙麵巾揮手,樹林中走出了數百個黑衣人,手中持著(弩)箭,鋒銳的箭頭縱然在月色下依然閃著寒光。
“若有違反,不論是非,不論對錯,不論身份,儘數射殺了。”
佘浩民暗暗點頭,在他打聽到暗市的存在的時候就被人警告了,暗市在華夏大地上已有數百年的曆史,背景強大,武力彪悍,任何想要與暗市作對的人都不可能活著離開暗市,今日隻要看這數百(弩)箭,他就深深地感受到了暗市的力量。
那紅蒙麵巾繼續道:“第二,暗市的交易分為實物兌換和保證金交易,保證金交易不得超額,保證金票據認票不認人,請妥善保管。”
佘浩民微笑,暗市之中的交易價格過萬,參與者來自五湖四海,怎麼可能帶著大筆的金銀進出暗市?暗市采取了保證金製度,每個參與者將金銀寄存在暗市,暗市出具同等金額的保證金票據,參與者以保證金票據結算,那就方便極了。
那紅蒙麵巾繼續道:“暗市的規矩僅以上兩條,祝各位在暗市玩得愉快。”退開一步,作揖指引眾人進入樹林。
眾人進了樹林,樹林中有一個小小的破廟,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進了破廟。那紅蒙麵巾走到了掛滿了蜘蛛網的佛像前,用力一推,佛像發出咯吱響,慢慢地挪動,露出了一個大地洞,地洞中隱約有燭火透出來。
眾人不動聲色,這暗市處處透著神秘,必須小心謹慎。
那紅蒙麵巾道:“請!”當先下了地道。
幾個小孩子歡呼:“哇!地道啊!”搶在前麵跳下了地道之中。那灰衣女子追著:“不要跑!小心摔跤!”跟著跳了下去。
眾人很是高興有這種傻逼衝在前麵,若是有什麼危險也能第一個死傻逼。
佘浩民跟著眾人下了地道,隻見地道之內甚為寬敞,兩側牆壁上都點著火把,將地道照射的纖毫畢現,他悄悄地深呼吸,沒有感到氣悶之內,看來這地道的通風做的極好。他心中一動,洛陽城外哪來的地道,難道這地道就是“皇叔寶庫”的一部分?他越想越有道理,心跳得更加的厲害了。
地道之內時高時低,七繞八繞,不知不覺走了許久,忽然眼前一片開闊,似乎進了一個巨大的房間,足以容納上千人。房間內放著一張張的案幾,而一個戴著白色麵紗的女子坐在主位上。她見眾人進來,柔聲道:“我就是百曉生,諸位請隨意入座。”
眾人一點都沒有被百曉生柔柔地聲音迷惑,能夠主持暗市的人個個心狠手辣,怎麼可能會柔弱呢,若是以為聲音柔弱的女子定然是柔弱之人,這種菜鳥怎麼可能找得到暗市。
佘浩民仔細地打量四周,怎麼都無法想象在洛陽低下是如何做到挖掘如此浩大的一個地下室的,果真是隻有劉備才能做得到。
那百曉生柔聲道:“這次暗市拍賣幾件物品,諸位有意者可以競價,但是諸位的競價不能超過諸位的保證金,否則無效。”
眾人點頭,幾個小孩子大大咧咧的叫:“我們有錢,我們有好多錢。”
佘浩民無聲地笑了,戴著麵具,他也不怕被人看見。這幾個小孩子有錢?他繳納了兩萬兩銀子的保證金!兩萬兩銀子啊,佘家積累了百十年的所有銀錢幾乎都在這裡了,再要調動銀錢,藍家隻能賣地了。佘浩民很高興可以在拍賣會上讓那個帶著孩子到處亂逛的紈絝貴女的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財富。
那百曉生柔柔地道:“那麼,第一件拍賣的物品是……”
佘浩民心中不屑一顧,多半是什麼古董啊,神藥啊,他全部不需要,他隻想拍賣“皇叔寶庫”的地圖,而這張地圖多半是壓軸貨。他微微歎氣,在出場之前他似乎可以打個盹,然後有些挑剔,這百曉生太也不會待客,竟然沒有準備茶水糕點。
百曉生柔柔的聲音說道:“……是胡問靜五百鐵騎的鎧甲的殘片。”
“什麼!”佘浩民驚呼出聲,卻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因為大堂之中到處是驚呼聲。佘家派了大量的支脈子弟去定陶,問了無數的人,找遍了城外十幾萬門閥聯軍駐地原址的每一寸土地,就是沒有發現一絲絲的可疑的碎片,而每日卻有跑去收買胡問靜的騎兵的各個門閥的人的腦袋被懸掛在了城門口。佘家唯有感歎,胡問靜果然不是傻子,想要得到神奇的鎧甲秘密隻怕不容易。可如今這被“暗市”拋出的第一個拍賣物品竟然就是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鎧甲”碎片,這豈能讓眾人不驚?
一個蒙麵男子厲聲道:“真的是胡問靜五百鐵騎的鎧甲殘片?”眾人都有此疑問,死死地盯著那百曉生。
那百曉生柔柔地道:“暗市幾百年來出售的物品、消息,沒有一次是錯誤的。‘暗市’兩字就是真假的保證。”
眾人點頭,傳說中暗市確實不曾有一次失手。
那百曉生輕輕地拍手。一個蒙麵人舉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進來,正在那百曉生身側。
那百曉生道:“這托盤之內的物品就是胡問靜的五百騎的鎧甲殘片,價格者得之,底價一萬兩銀子,請諸位報價。”
一萬兩銀子!
佘浩民身體都在搖晃,這個價格真是天價啊!
一個女子的聲音尖叫著:“什麼?一萬兩銀子!你是不是多說了兩個零?”
佘浩民轉頭望去,正是帶著一群小孩子的灰衣紈絝貴女,他認真為這個灰衣紈絝貴女點讚,說得太對了!
大堂內幾十個競拍者一齊點頭,一萬兩銀子,馬蛋啊,不如去搶!
那紈絝貴女盯著百曉生的眼神震驚無比:“你丫看清楚了,這是一片鎧甲碎片,不是製作秘方,拿了碎片未必搞得清楚怎麼製作鎧甲的。”
幾十個競拍者一齊點頭,碎片是碎片,秘方是秘方,誰說有實物就能逆向工程的,老子給你一碗糖醋排骨,你倒是告訴老子糖醋比例是多少?
那紈絝女子認真地給百曉生提建議:“這鎧甲碎片頂多就值得一百兩銀子,不可能再多了。要知道一套上好的鐵甲不過幾十兩銀子,一萬兩銀子都能做幾百套鎧甲了!有幾百套鎧甲我還要鎧甲秘方乾什麼?”
幾十個競拍者恨不得手指腳趾一齊給那女子點讚,說得太對了,完美!腦子有病才花一萬兩銀子買個秘方。
那百曉生柔柔地笑道:“幾百套鎧甲能抵得過胡問靜的鎧甲嗎?”
那紈絝女子拍案幾:“裝!繼續裝!你笑得再柔柔的,大家都知道你是一頭老虎!”
那百曉生毫不生氣,依然柔柔地笑:“至於為什麼幾百套鎧甲抵不過胡問靜的鎧甲,為什麼這鎧甲殘片值得一萬兩銀子,知道的都知道,不知道的……”
她抿嘴笑了:“那麼就不要知道的好。”
佘浩民暗暗點頭,為什麼抵不過胡問靜的鎧甲?因為胡問靜的鎧甲一定很輕很輕!所有騎馬遠行過的人都知道馬匹的負重其實非常得差,耐力也差,一百個人和一百匹馬跑一千裡路,贏得肯定是人而不是馬。胡問靜的騎兵的鎧甲一定非常非常的輕,不然騎兵絕不可能衝殺幾十裡地。有了更輕的鎧甲,代表著戰馬的衝擊力更強,機動力更遠,注定了占有巨大的優勢。為什麼這鎧甲殘片值得一萬兩銀子?因為逆向工程確實很艱難,可是找到破壞的方法就簡單多了,若是找到了破壞胡問靜的神奇鎧甲的方式,胡問靜的鐵騎還能再破十幾萬大軍嗎,吃(屎)去吧。佘浩民暗暗歎氣,這鎧甲殘片的價值比幾百套鎧甲高多了。
那紈絝女子顯然沒有想明白這鎧甲的價值,依然堅決要求降價:“這鎧甲秘方絕對不值一萬兩!必須降價。”一個戴著青蛙麵具的小孩子扯著她的衣角問道:“姐姐,一萬兩銀子是多少啊?”那紈絝女子想了想,道:“你每天吃的糕餅是一文錢兩個。”那青蛙小女孩數學極好:“那一兩銀子就能買兩千個!一萬兩銀子就能買……”她有些猶豫了,算了半天,道:“兩千萬個糕餅?哇!這麼多糕餅!肯定不值得!姐姐,不要買,不如買糕餅吧。”
那紈絝女子認真地對百曉生道:“看,就是小孩子都知道絕對不值,你若是不降價,肯定賣不出去。”
有人冷冷地道:“我出一萬一千兩銀子。”
所有競拍者一齊轉頭望去,正是那魁梧漢子。那魁梧漢子見眾人看著他,淡淡地道:“你們買不起,我買,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