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問靜在一個月內占領揚州的消息席卷天下, 胡問靜的風頭一時無兩,人言洛陽胡問靜的時候意味深長,瞬間到了“胡問靜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司馬家的王侯飛快地放棄嫌隙, 開始串聯, 司馬家內部誰當皇帝可以慢慢地談, 但是這皇位必須是司馬家的,容不得其他人染指, 所有司馬家的王侯必須儘快聯合起來攻打胡問靜, 不然這天下說不定就姓胡了。
司馬越看著一個個司馬家王侯的代表, 冷笑不已, 這些王侯現在知道要聯合起來乾掉胡問靜了?早乾嘛去了!司馬越對這群王侯隻有一個統一的答複:“本王願意為了司馬家而粉身碎骨,但是卻有其他王侯不識大局,奈何?”
司馬家的王侯都知道司馬越指的是進攻徐州的司馬柬,一致要求司馬越放棄成見, 摒棄前嫌,將徐州交給司馬柬, 全力攻打洛陽, 為此可以將冀州青州幽州交給司馬越。
司馬越對司馬家的王侯的腦子真是佩服到了極點:“司馬家不滅,真是沒有天理了!”
“將冀州、青州、幽州交給司馬越”?這三個州什麼時候由司馬家的皇室宗親們說了算了?這豈不是畫餅嗎?
“放棄成見, 摒棄前嫌”,所以他將徐州交給司馬柬?這群是司馬家的王八蛋又想利用他與胡問靜廝殺,又唯恐他勢大不好控製,所以想要奪了他東海國的根基給司馬柬,以此壓製他。真是打得一手一廂情願的好牌。
司馬越對司馬家的皇室宗親失望極了,司馬懿靠宮鬥宅鬥取天下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司馬家的人再也跳不出宮鬥宅鬥這個坑了, 他想在司馬家找到人才那是做夢了。
司馬越回複一群司馬家的王侯:“交出冀州,再談其他。”得到冀州之後傻瓜才會交出徐州給司馬柬呢,聽說司馬模與司馬柬打得血流成河,死傷慘重,但是司馬越司馬模兄弟在徐州經營多年,素有威望,得到當地的門閥的支持,征召士卒很是順利,司馬柬就不同了,大本營揚州已經丟了,隻靠奪來的幾個徐州郡縣強行征兵作戰,士氣不足,糧草不足等等毛病不斷地出現,絕對支撐不久了。司馬越認為拿到了冀州之後,他再反手滅了琅琊王氏,得到冀州、青州、徐州、兗州的他至少可以與胡問靜扳扳手腕了。
司馬越道:“這組建鮮卑騎兵的事情可有著落?”一個手下道:“已經征召了五千餘騎。”司馬越微笑點頭,胡人沒什麼優點,就是騎兵多,等他有了十萬騎兵哪裡還會懼怕胡問靜。他的手指在案幾上輕輕地敲著,冀州一定會落在他的手中,但是幽州劉弘會不會投靠他?司馬越毫無把握。
清河城外的王氏營地中,王敦收到了冀州門閥的來信,他將信件重重地扔在地上,拔出來寶劍欲砍向案幾,寶劍舉得高高地,卻終於沒有落下。
冀州門閥要求琅琊王氏以大局為重,退出冀州,聯合司馬越,共同對抗大敵胡問靜。
這點,王敦很是理解。看看地圖就知道,胡問靜從跳梁小醜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汙妖王,很有可能就顛覆了大縉,建立了新朝。天下門閥怎麼可能接受一個反對乃至以消滅門閥為口號的人成為天下之主?天下門閥必須聯合起來消滅胡問靜,誰當皇帝都可以,但是不可以有一個反對門閥、意圖消滅門閥的皇帝。
曹老板不過是有打壓門閥的跡象,曹老板的天下就成了司馬老板的了,這胡老板還沒上位就一直打壓門閥,門閥腦子有病才讓胡老板上位呢。
王敦很認同天下門閥的判斷,胡問靜隻怕是真的要消滅門閥,這種人當皇帝對天下門閥都不利到了極點。但是,他為什麼要退兵配合司馬越?為什麼不是司馬越退兵配合他?
王敦從冀州門閥毫不客氣的“建議”中感受到了深深的寒冷。冀州門閥不看好他王敦能夠打敗司馬越,也不看好琅琊王氏能夠統一天下。
王敦慢慢地坐下,客觀地說,他確實不可能擊敗司馬越,他的大軍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徹底崩潰,隻是因為假胡問靜帶著騎兵在營地外耀武揚威。有這支假胡問靜的騎兵在,司馬越就不會肆無顧忌的出動大軍攻打他的營寨。
王敦苦笑,假胡問靜不願意用騎兵攻打營寨,所以岌岌可危的琅琊王氏的大軍總算躲在安全的營寨之內慢慢地恢複鎮定,假胡問靜不願意放棄在崩潰邊緣的王氏大軍,在營寨外徘徊不去,無形中卻讓司馬越心有顧慮,保護了琅琊王氏的營寨。這個結果對琅琊王氏,對假胡問靜,對司馬越,都是忒多麼一坨狗屎。
但是,他能夠撤兵嗎?
王敦坐在營寨之中,心情如營寨外的寒風一樣的冰涼。
……
胡問靜意外地完成了占領揚州,匆匆寫信通知周渝坐鎮建鄴,在揚州執行集體農莊製,然後留下了五千中央軍士卒鎮守合肥,立刻飛馬趕回了洛陽。
“李朗和覃文靜潛入了關中,失去了聯係?”胡問靜被這個消息震住了,這是釣魚失敗,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
賈充慢慢地道:“好消息是兩人應該還活著。”胡問靜點頭,若是李朗和覃文靜等一千人被關中識破了,那麼此刻就算兩人的人頭沒有掛在潼關上,要求胡問靜贖回兩人的信件也會放在了案幾之上。
胡問靜皺眉苦思,怎麼把這一千人從關中弄出來呢?還有王敞也要弄出來,不然遲早被司馬暢砍了腦袋,不知道給司馬暢封個官能不能讓他放人。
荀勖搖頭,哪有這麼容易,但李朗帶去的人大多都是關中人,隻要躲過了潼關的檢查,進入了關中之後就很容易混到了百姓之中,安全應該不是大問題。他安慰道:“李朗和覃文靜一定會找到辦法聯係我們的。”潼關隻是對阻擋大軍有用,個彆人不顧危險翻山越嶺也是可以出來的,不然當年鄧艾怎麼取蜀地?
胡問靜歎氣:“一著不慎,滿盤皆輸。贏得太快,竟然崩盤了。”多完美的計劃啊,竟然因為贏得太快而失敗了,真是狗屎!
賈充鬱悶地看著胡問靜,道:“你怎麼就這麼快地打下了揚州呢?”不需要再拖延許久,隻要再拖延十日八日,這文鴦就會被羈絆在函穀關前,李朗和覃文靜就能輕鬆地奪了潼關,關中此刻隻怕已經傳檄而定了,哪裡會一敗塗地呢。
胡問靜傷心極了,聲音都哽咽了:“我哪知道揚州的將士這麼垃圾啊?”她深深的懷疑揚州的指揮係統是不是南京穿過去的,怎麼反應這麼慢,意誌這麼不堅定,充滿了“喪事喜辦”,“打輸了還要開慶功會”的傳統,偌大一個揚州分分鐘就被拿下了。
胡問靜淚水長流:“我其實隻想要豫章和壽春的。”取了豫章,荊州本土就穩定了,要打仗就在豫章打,荊州好不容易開發的田地不會受到影響,而取了壽春也是同理,豫州就能順順利利的開始深挖集體農莊製了。她真正想要拿到手的隻有關中而已,易守難攻的關中若是到手,胡問靜還怕了誰?
賈充冷冷地道:“人算不如天算。”
胡問靜差點就要暴風哭泣了,捶胸慘嚎:“我真的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一群人看著胡問靜,自古以來打了大勝仗哭得泣不成聲的也就胡問靜了。
小問竹跑過來,氣呼呼地叉腰瞪眾人:“姐姐不哭,我很厲害的,誰欺負我姐姐我就打誰!”一群小不點跟在小問竹身邊勸:“彆傻了,誰敢欺負你姐姐。”
胡問靜抱住小問竹:“彆擔心,姐姐假哭呢。”小問竹瞅瞅胡問靜臉上沒有淚水,立刻懂了,跟著乾嚎:“我真的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歡樂無比。
荀勖小心翼翼地給胡問靜傷口上撒鹽:“胡刺史,朝廷沒錢了……”胡問靜這回真要哭了,當胡霸天的時候有的是錢,當了大官了竟然要破產了,這還有天理嗎?
賈南風怎麼都不信朝廷會沒錢,轉頭看荀勖:“朝廷自從滅吳以來未有大的支出,國庫豐盈,何來沒錢?”若不是荀勖是自己人,賈南風都要懷疑是不是荀勖貪汙了錢財了。
荀勖無奈地看著賈南風,是不是該找個戶部的官員與她細細地講解一下朝廷每月的固定支出和收入。他想了想,用最簡單地方式解釋:“朝廷文武百官要發俸,軍隊要發餉,要修建城牆,要買鐵礦石,要打造兵刃,要買糧食,支出很大,卻沒有收入。”賈南風知道啊,各個州郡斷了上繳給朝廷的稅賦和糧食,洛陽必須自力更生,可是國庫不是有很多錢財嗎,為什麼就支撐了短短的一兩年就沒錢了?
荀勖已經想清楚了,就花點時間說清楚,讓賈南風知道她不是治理天下的材料,老老實實認清胡問靜是皇帝,他們是臣子的現實。他轉頭看了一眼賈充,我替你說清楚,怎麼處理賈南風你自個兒看著辦。賈充不動聲色,嘴裡發苦,他沒有與賈南風說清楚?說了!很久前就說了!說得非常清楚!剛殺了三十幾個司馬家的王侯,天下無數王侯和門閥起兵討伐洛陽的時候,他就當著賈南風胡問靜的麵說清楚了胡問靜的目標是想要做皇帝,賈家做胡問靜的臣子才能利益最大化,洛陽若是守不住就一把火燒了等等,當時賈南風還怔住了,深深地思索成為平民後的不習慣和無法接受,但是賈南風的腦子就是這麼神奇,很快就把這事情給拋之腦後了。賈充還以為賈南風學會了隱忍,擔心賈南風作死放大招秒胡問靜,後來才發覺賈南風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她壓根沒有理解“胡問靜要做皇帝”是什麼意思。在賈南風的心中,胡問靜要做皇帝是代表胡問靜有野心,有誌氣,然後……沒了!胡問靜真的要做皇帝,賈家真的要做胡問靜的臣子,賈南風從來沒有向這個角度考慮過,她考慮的隻是賈家和胡問靜若是敗了,她的地位將會從高貴的皇太後成為階下囚,將會從踩著彆人的貴女成為被人踩的賤婦。賈充對此真是一點點辦法都沒有,都當麵直說了,賈南風還是沒往那個方向想,他該怎麼辦?按著賈南風的腦袋再說一次?
賈充抬頭看天空,或者真的要按著賈南風的腦袋說一次。
荀勖招呼了戶部的官員拿來了賬冊,認認真真地給賈南風解釋每一筆支出,然後認真地總結,朝廷的收支隻出不進已經形成了金融危機,而如今揚州並入了洛陽體係之中,各項支出陡然增加,隻怕朝廷的國庫一年之內就會徹底完蛋。
賈南風高高地舉手:“自古以來占領土地越多就越有錢,為什麼我們占領了揚州反而要破產了?”
荀勖怒了,指著胡問靜道:“這不就是胡刺史乾得好事!花錢如流水,進賬幾乎是零!”
胡問靜堅決反駁:“誣陷!誹謗!我有收入的!賣十大名劍,賣劍鞘,賣地圖賺了一大筆。”荀勖冷笑:“你以為你還是小地主?現在家大業大,這點錢算老幾?”
胡問靜當然知道個人的財產無法與國家抗衡,馬福報有幾千個億,牛逼吧,普通人從出生開始每天中五百萬大獎,一輩子都掙不到馬福報的錢,可是馬福報的收入也就比杭州的財政收入多了一點點而已,放在整個中國的財政收入麵前更是九牛一毛。
她聽著荀勖的指責,看著賈南風的疑問的眼神,長長地歎氣:“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集體農莊製度生產糧食的能力是沒話說了,可是對經濟真是一個巨大的阻礙啊。”
賈南風認真地看著胡問靜,我是笨蛋,彆和我玩概念,說仔細些。
胡問靜道:“華夏自古以來都是小農經濟,講究的是勤勞,簡樸,以及藏糧食藏銀子,穿著破爛衣服,床底下卻藏了大把的銀錢,吃著最粗糙的糧食,倉庫裡的大米都要發黴了。”
一群人都點頭,勤儉持家,多存糧食多存錢,這是華夏窮人之間的傳統美德。
一群小不點看小問竹:“你就有藏了好多的吃食。”誰不知道小問竹的房間裡到處都是吃的。
小問竹一點都不覺得錯了,得意地點頭:“還不夠,下次我再多存一點。”
胡問靜捏著小問竹的臉,道:“集體農莊製包吃包住,每月農莊社員可以得到幾十文錢的收入。”
賈南風皺眉,話題忽然從小農經濟到了集體農莊,有關聯嗎?
胡問靜認真地道:“有!老百姓喜歡存錢!集體農莊製度沒有地方花錢!”
集體農莊製包吃包住,夏天有蚊帳,冬天有棉被,老百姓最大的花銷衣食住行中的前三個被集體農莊承包了最低消費,而“行”又被集體農莊徹底消滅了,老百姓的錢立刻成了百分之一百的“純收入”,隻管埋在了床腳,給女兒做嫁妝,給兒子娶媳婦,誰都沒有花出去的願望。而集體農莊製隻產出糧食,沒有其他經濟產品,完全無法形成商業流通。集體農莊中的百姓不消費,更壓製了本地商業的發展。
這胡問靜采取了集體農莊製以來,荊州的收入是鴨蛋,純靠沒收的門閥的錢財支撐,胡問靜已經在發愁荊州的經濟靠什麼發展了,不想還沒找到辦法,立刻遇到了洛陽大變,然後一步步越走越遠,整個司州、豫州,並州上黨郡都走上了集體農莊製的道路,老百姓的吃飯問題倒是被集體農莊製度解決了,胡問靜甚至有了餘糧,隻要時間足夠,她麵對未來的饑荒和流民就會越有底氣。但是這錢財花出去的速度就越是飛快。
“僅僅胡刺史的(弩)弓就花了大量的銀子。”荀勖淡淡地道,胡問靜用(弩)弓補充騎兵遇到長矛兵隻能圍觀的短板自然是對軍隊大利,但是胡問靜還想大力發展(弩)弓提高農莊士卒的防禦力,這個偉大的戰略構思就要了戶部的老命了,一套(弩)箭要多少銀子?一萬套是多少銀子?十萬套呢?銀錢如流水般的出去,這國庫能支撐多久?
荀勖淡淡地道:“還有紙甲。”
胡問靜嚴肅極了:“紙甲很便宜的。”紙張是自產自銷,材料是便宜的桔梗,絕對便宜。
荀勖淡淡地道:“僅僅要看住工匠,嚴防泄密,就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將造紙作坊圍得嚴嚴實實的士卒不要錢嗎?運輸的車馬不要錢嗎?
荀勖繼續道:“而這(弩)箭和紙甲是易耗品,隨時都會損壞。”賈南風從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重重地怨念,她轉頭看胡問靜,胡問靜眼神堅定無比:“沒有軍隊,哪來家園?國防開支是必要開支!”
荀勖繼續道:“還有不斷買入糧食和戰馬。”他倒是不反對買入糧食和戰馬,但是無限製的購買顯然耗儘了洛陽朝廷的錢財。
胡問靜悲傷無比:“不,不是耗儘了錢財,是耗儘了銅錢。狗屎啊,胡某竟然遇到了錢荒!”
洛陽國庫的賬麵上其實還有很多東西的,比如綢緞和布帛,但是這些代表財富的東西在流通上很成問題,隨著胡人大批進入中原,與胡人以物易物,拿一匹布直接交易牛馬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胡人都不是笨蛋,隻要銀錢。可胡問靜偏偏就是沒有銅錢,銅錢或者已經買東西花掉了,或者存在了農莊百姓的瓦罐之中,或者在工匠的床底下,或者在士卒的口袋裡,就是不在胡問靜的手中。
荀勖和賈充歎氣,打死沒想到糧滿倉,布帛多得要爛掉,國家財政卻要完蛋了。
胡問靜拍案大罵:“小農經濟害死人!”
胡問靜憤怒無比,一群百姓完全不知道自己生在了一個好時代,既不需要掏空六個錢包買房子,也不需要支付昂貴的醫療費用,更不需要為了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而給教育充錢,有什麼理由不出來消費呢?全力啟動內循環啊!
賈充安慰道:“好消息是隻要有糧食,這百姓就不會造反。”
胡問靜睜大了眼睛:“徹底走小農經濟,回到男耕女織,自產自銷,雞犬相聞,阡陌相通,老死不相往來的美好時代?孔孟老莊之流一定感動地哭了。”
賈充哈哈大笑,還能怎麼辦,沒錢就是沒錢,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銅礦銀礦金礦大力挖掘啊,以後抓了俘虜不要建立京觀了,直接去挖銅礦,頂多半年就能扭轉國庫收支。
胡問靜對挖礦一點不抱期望,遠水救不了近火,挖礦太慢了,她等不到挖礦產出銅錢的。她惡狠狠地笑:“胡某一直沒有點亮工業革命,看胡某這次做玻璃、肥皂、蛋糕、冰淇淋,然後一口氣賺了天下的錢財!”
胡問靜麵色猙獰,但凡魂穿,男穿越者開局賺第一桶金九成九是製作玻璃、肥皂、水泥、陶瓷,高度白酒,女穿越者九成九是肥皂、蛋糕、冰淇淋以及各種美食。她難道就不能照做?以前是忙著保住小命,不敢太囂張,現在有權有勢有人手有屠刀,誰敢覬覦她的獨家秘方就砍了誰。
眾人聽著胡問靜說了一連串的俚語,完全不同她在說些什麼,左右不過是經商賺錢,一點點都不看好經商的未來。
胡問靜也知道啊,盛世古董,亂世黃金,打仗的時候誰會去買肥皂冰淇淋?如今雖然算不上烽煙四起,但是徐州打得熱火朝天,冀州還在對峙,揚州剛剛平定,關中差點就打起來了,並州白骨累累,百姓若是有錢怎麼可能去買布帛工藝品蛋糕冰淇淋肥皂?多買點米麵才是最重要的。偏偏她也在大量囤積糧食,雙方的需求隻有矛盾無法互補,她怎麼可能賺到其餘州郡百姓的錢財?
胡問靜顫抖了:“難道胡某要搞出紙幣來嗎?可是胡某不懂水印啊。”
一群人瞅胡問靜,說洛陽官話,少說俚語,聽不懂,無法溝通。
胡問靜閉目沉思,怎麼從大縉的百姓手中賺到錢財呢?壯陽藥?生子秘方?能夠騙到多少錢財?
天下百分之八十的財富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中,不對,天下百分之九十九的財富在百分之一的手中,說服百分之一的人花錢怎麼看都比說服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花錢要省力,她是不是該重新定義客戶目標了?
胡問靜睜開了眼睛:“胡某想到怎麼賺錢了!”
……
“這物真是好啊。”幾個人圍著花瓶仔細地看著,不時地讚歎。
一個人翻來覆去地看那花瓶,那質地,那手感,那顏色,以及底部的官窯印章,都證明了這個花瓶是真品。
那人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花瓶的?”
一個灰衣男子笑了:“自然是從洛陽的皇宮之中。”他鎮定地道:“洛陽淪陷在胡問靜和賈充的手中,這兩人都是寒門中人,這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高貴典雅,什麼是藝術,什麼是國之珍寶,在他們的眼中這個花瓶與街口五文錢的花瓶毫無區彆,根本不關心這花瓶的存在。”
“所以,我輕輕易易地就拿了出來了。”
那灰衣男子笑著:“若是閣下出的價格合理,此物就是閣下的了。閣下沒有見過我,我也沒有見過閣下,你我二人錢貨兩清,以後即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