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王敦 VS 胡問靜 全軍為上,破軍次……(2 / 2)

一群琅琊王氏子弟呆呆地看那人,不知道那人是聰明絕頂還是傻到了沒邊。

一騎斥候飛馬趕到。

王敦期盼地看著那斥候,手不知不覺地握成了拳頭。

那斥候一臉的喜色,道:“司馬越已經率千人出兵!”對著王敦輕輕地做了一個手勢。

王敦盯著那手勢,放聲大笑:“司馬越真是沒有耐心啊,我還以為他要等到晚上偷襲呢。”一群琅琊王氏的將領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隻能陪著王敦大笑。

王敦臉色陡然一肅,厲聲道:“傳令,我軍出擊,與胡問靜決一死戰!”

……

司馬越和王敦的大軍漸漸逼近,成掎角之勢夾攻胡問靜的大軍。

賈南風大怒:“司馬越!”她望著遠處“東海王”的旗幟,對司馬越真是怒到了極點,司馬家的廢物竟然跑出來偷襲她們?她一點都不擔心,司馬越隻有區區千人而已,她有一萬人呢,怕個毛啊?隻是覺得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極其的不舒服,司馬家的廢物怎麼就沒完沒了了?

賈南風怒視司馬越的大軍,又轉頭看打著“王”字旗幟的人,想了想才猜到是琅琊王氏的人,又想了想才記起琅琊王氏在清河的大將叫做王敦,她更加地憤怒了:“小爬蟲也敢來挑釁本宮?”堂堂太後賈南風什麼時候落魄到無名小輩也敢蹦出來挑釁了?不殺了王敦難消心頭之恨。

胡問靜認真地勸賈南風:“放心,放心,一定乾掉他們。”

賈南風冷哼一聲,轉頭看司馬越和王敦的大軍,就這點人手也敢出來送死?司馬越和王敦不像是傻子,那麼是為什麼呢?她心念一轉,陡然變色,道:“不好!”

遠處,琅琊王氏和司馬越的大軍幾乎同時吹響了號角,琅琊王氏和司馬越的士卒聽見號角聲,毫不猶豫地就扔下了手中的刀劍。

一群中央軍的將領大喜:“難道逆賊是要投降?”敵軍臨陣投降簡直是太給麵子了。

賈南風死死地看著琅琊王氏和司馬越的大軍,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完了,完了!”

眾目睽睽之下,琅琊王氏和司馬越的五千士卒一齊打開了一個包裹,取出一套淡黃色的蓬鬆的紙甲,套在了身上。五千士卒一齊呼喊:“我們也有詛咒鎧甲!我們也有詛咒鎧甲!必勝!必勝!必勝!”

一群中央軍士卒睜大了眼睛:“為什麼他們也有詛咒鎧甲?”“不是吧?”

王敦看著目瞪口呆的中央軍士卒哈哈大笑,在軍中才穿紙甲就是為了這奪人心魂的一幕,他指著胡問靜對左右的王氏子弟笑道:“胡問靜的士卒以為有紙甲護身而必勝,現在才知道要輸了,心神失守,士氣崩潰,此我軍必勝其一也。”以為他隻是單純的以為有了紙甲就以為可以與胡問靜抗衡了?太幼稚了。他是琅琊王氏的王敦!他才高八鬥!他是除了王衍之外最傑出的人!

王敦傲然看著天空,可惜天空沒有一行大雁飛過,不然詩情畫意足以載入史冊。

“再小的細節隻要運用得好都能給敵人致命的一擊。”王敦淡淡地道,“這陣前穿紙甲就是一擊致命的心理戰!”

一群琅琊王氏的子弟看著遠處,雖然沒看到胡問靜的大軍崩潰,但是看己方的士卒激動無比,好像有些道理。

賈南風驚愕地看著司馬越和琅琊王氏的大軍,不是她預料的慘變?那就太好了!不過這紙甲泄密也不是什麼好事。賈南風憤怒又鄙夷地看著胡問靜,道:“你的紙甲竟然泄密了?”菜鳥!菜鳥!菜鳥!獨門法寶都不知道保守機密,這回要倒大黴了!

胡問靜望向遠處的琅琊王氏和司馬越的士卒,睜大了眼睛:“原來他們這麼快就搞到了紙甲?虧我還準備紙甲浸油的秘方等著大賺一筆,可惜,可惜。”

小問竹跳腳:“姐姐,我也要穿紙甲。”她得意地看其餘小朋友:“紙甲好舒服的,還會飛起來。”

胡問靜拿出紙甲給小問竹穿上,小問竹歡笑著旋轉跳躍,身上淡黃色的紙甲下擺果然飄了起來。一群小女孩羨慕了:“我也要!”胡問靜揮手:“每個人都有!”

賈南風看著胡問靜與一群小孩子胡鬨,隻覺肝都氣疼了,胡問靜到底懂不懂失去了秘密的淒慘?

胡問靜眨眼睛:“胡某從來沒有想過紙甲的秘密可以隱瞞一輩子,能夠隱瞞這麼久已經是奇跡了。”她淡定地拍著身上的紙甲,淡黃色的紙張被拍扁,又鼓了起來,道:“這紙甲一點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撐死就是一個應用創新,隻要被人知道是紙張做的,分分鐘就能做出一模一樣的,胡某怎麼守得住秘密?”胡問靜從來沒有想過能夠讓手下保守住紙甲的秘密,她已經儘力增加各種玄幻玄妙的設定了,也儘力將紙甲的使用控製在一定範圍之內,但是人皆有私,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國家秘密、老板秘密、挖社會主義牆角,並且認為那是資本的力量自由的力量個人的努力的王八蛋多了去了,胡問靜對紙甲泄密早有心理準備。

她一邊給始平穿紙甲,一邊笑道:“朕用紙甲完成了爭霸天下的開局,完成了基業的奠定,如今朕要人有人,要地盤有地盤,要糧食有糧食,沒了紙甲的優勢也無所謂了。”

司馬女彥學著小問竹跳躍旋轉,感受著紙甲的漂浮,驚喜地叫:“哇,真的好像飛起來了!”

胡問靜轉頭瞅賈南風:“你要不要穿一件紙甲?”賈南風怒視胡問靜,穿個毛!

胡問靜隨意地望著遠處的司馬越和琅琊王氏的士卒身上的紙甲,道:“他們有了紙甲,不過是大家回到了公平的(起)點而已,朕人多,他們人少,朕依然占有優勢。”

賈南風看著遠處的琅琊王氏和司馬越的大軍,心裡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說一千道一萬,琅琊王氏和司馬越隻有五千人,而她們手中有一萬精銳中央軍,一比一,必勝!

賈南風一甩長袖,紫色的衣衫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圓弧,淡淡地道:“那是你遇到了兩個傻瓜,若是本宮出手,今日你死無葬生之地!”她任由長袖拖地,得意又驕橫地看著胡問靜:“你現在有一個巨大的破綻,就是中央軍……”

遠處,王敦大聲地叫著:“中央軍的將士們,大縉朝隻有最忠於皇室的人才能進入中央軍,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大縉的忠臣!可你們今日為什麼背叛忠義,背叛大縉皇室,投靠胡問靜呢?”

賈南風臉色慘白到了極點,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伸手扯住胡問靜的衣袖,道:“完了!全完了!”胡問靜小心翼翼地問賈南風:“現在,要不要穿紙甲?”

王敦繼續道:“……中央軍的將士們,你們為什麼要投靠胡問靜?”

賈南風用力扯胡問靜的衣袖,此時此刻必須立刻進攻,決不能讓王敦繼續說下去了。

胡問靜古怪地看賈南風,輕輕道:“沒有這個必要!”

賈南風氣急了,心肝脾胃腎全都巨疼,胡問靜是超級傻瓜白癡!若是任由王敦繼續說下去,中央軍士卒就要叛變了!她惡狠狠地看著胡問靜,她現在有十成的把握確定王敦其實早就暗中與中央軍的將領密會過了,不然不會選擇在大軍麵前公然勸降。她憤怒地等胡問靜,就算不進攻,至少要大喊幾句打斷王敦的演講啊!

胡問靜瞅瞅四周,認真地道:“好像來不及了。”賈南風要哭了,狗屎!隻怕一萬中央軍至少有五六千已經被王敦說動了,王敦此刻就是想要拉攏最後剩下的四五千而已。她四處張望,有姚青鋒等五百騎在,逃命肯定沒問題,但是這臉麵和威嚴肯定徹底沒了。賈南風惡狠狠地看著王敦,本宮遲早煽動王衍殺了你!

四周鴉雀無聲,無數人靜靜地看著王敦的方向,唯有為王敦傳聲的大嗓門士卒的聲音四處飄蕩。

“……我知道你們都來自關中,你們曾經有機會投靠胡問靜,可是卻選了進入關中投靠司馬駿,為什麼?因為你們心中還有忠義,因為你們知道胡問靜是亂臣賊子,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亂臣賊子當然沒有好下場!我大縉忠義之人如過江之鯽,縱然胡問靜一時囂張跋扈,來日殺胡問靜必矣!”

“可是如今為什麼你們又投靠了胡問靜呢?難道你們不知道胡問靜心胸狹隘?洛陽城但有非議胡問靜之人不論是皇室宗親,是世間名臣,是豪門大閥,是文采過人,是德行高尚,儘數被胡問靜殺了,你們就不怕胡問靜秋後算賬?你們就不怕被胡問靜逐步清算,最後儘數死於亂軍之中?關中五萬大軍入司州,卻沿途分散,隻有一萬人跟隨胡問靜遠征安陽,難道不就是胡問靜怕你們造反嗎?你們跟著胡問靜就不怕她殺光你們嗎?”

賈南風熱淚盈眶,臭名聲真是隨時會被人翻出來啊,她看著不動聲色的胡問靜的眼神佩服極了,沒想到你當了皇帝後比豬還要蠢!我們要完蛋了你還不動聲色個P!

中央軍士卒微微有些騷動,顯然被“秋後算賬”嚇住了。王敦一直努力地觀察中央軍士卒的反應,此刻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厲聲道:“中央軍的將士們,你們投靠胡問靜是因為胡問靜有糧食嗎?你們上當了!胡問靜根本沒有糧食!大縉產糧地在何處?在冀州、兗州、青州、徐州!中原才是產糧之地!”

“襄陽也產糧,但既遜色中原,又人口稀少瘟疫四起,胡問靜得襄陽又有多久?能有多少糧食可以供應天下?胡問靜根本無法供應你們足夠的糧食,她想要利用你們征戰四方卻又希望你們全部戰死,你們都死了,胡問靜就不用給你們糧食了!”

王敦看著中央軍士卒,雖然中央軍士卒沒有躁動,沒有大喊大叫,但是他知道中央軍士卒一定被他的胡說八道說動了,為了吃飯而投靠胡問靜的中央軍士卒就是如此的毫無忠心。他大聲地叫道:“中央軍的將士們!我琅琊王氏和東海王殿下有冀州、兗州、青州、徐州在手!天下糧食十之七八都在我們一人手中,你們隻有投靠了我們一人才能真正的有飯吃,不會餓死!”

賈南風看胡問靜,快反駁啊,快說你荊州的田地畝產萬斤啊!胡問靜鄙夷地瞅賈南風:“我衣服快被你撕破了!”賈南風大怒:“這個時候還在乎衣服?”小問竹瞅瞅胡問靜,小心翼翼地走到賈南風麵前,扯她的衣角:“你扯我姐姐衣服,我就扯你衣服!”司馬女彥快活地扯住小問竹的衣衫:“你扯我娘親衣衫,我就扯你的衣衫!”

賈南風淚水都要飆射出來了,早知道人生最後一刻竟然是玩扯衣衫的遊戲,她就換件太後的紅色龍服了。

王敦厲聲道:“中央軍的將士們,立刻拿起刀劍殺了胡問靜,殺回洛陽,成就不世功業!”

兩千琅琊王氏的士卒齊聲怒喊:“中央軍的將士們,立刻拿起刀劍殺了胡問靜,殺回洛陽,成就不世功業!”

巨大的吼聲在平原中傳出老遠,天空的雲朵似乎也被喊聲驅散了,露出朗朗天空。

王敦傲然望著遠處的一萬中央軍士卒,淡淡地道:“胡問靜的第一個破綻就是來自關中的中央軍將士。萬餘中央軍將士從關中至洛陽,不過休息五日立刻又出發到安陽,軍心未定,何來忠心?胡問靜此人又名聲不好,隻要我等稍加利用,這中央軍必然背叛胡問靜。”他嘴角露出了笑容淡淡地道:“其實,王某早就派人去聯係那些中央軍的將領了,已經有四個中央軍的將領願意投靠王某。”

王敦沒有轉頭看身邊的琅琊王氏將領,但是他知道他們都在崇拜地看著他。他心中自豪無比,他王敦可不是那些隻會砍砍殺殺的廢物庸將,他是善於用計謀的真正的大將!那些愚蠢的王氏子弟以為他為什麼聽到斥候彙報司馬越出兵開心地大笑?那斥候的主要目的不是彙報司馬越的出兵,而是通過暗號告訴他招攬中央軍將士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遠處,一個中央軍將領在厲聲下著命令,距離遠了,聽不清口令,但是看那千餘中央軍士卒開始向琅琊王氏靠近,隻看這一支士卒小心翼翼地麵對其餘中央軍的模樣,誰都知道這支軍隊隻怕是投降了琅琊王氏。

王敦微笑著,這隻是開始,有四個中央軍將領投降呢。

果然,接一連又有幾支中央軍千人隊開始向琅琊王氏的軍隊靠攏。

王敦大笑,有四千人中央軍士卒投靠他,場中局麵立刻發生了顛覆性的變化,胡問靜隻剩下了六千餘人,而琅琊王氏也有六千餘人,加上東海王司馬越的千人,圍剿胡問靜的隊伍已經占有絕對的優勢。

一個琅琊王氏的將領崇拜地看著王敦,道:“孫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王敦能做到這些,以及是達到了孫子的境界了。”

一群王氏將領冷冷地看那人,雖然一直知道你是王敦的黨羽,但是這馬屁拍得太低級了,真以為我們都是白癡嗎?眾人微笑著崇拜地道:“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今日以王敦觀之,猶信!”有人抹眼淚:“敦哥才華蓋世,兵法出眾,是我琅琊王氏的千裡馬也!”有人與有榮焉:“敦哥是我琅琊王氏第一名將,今日破胡問靜後天下知名,天下第一名將非敦哥莫屬。”有人忽然嚎啕大哭:“我還以為胡問靜用五百騎破一十萬大軍是天下名將的巔峰,今日見了敦哥不動一兵一卒,陣前招降胡問靜四千大軍,這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巔峰啊。”

王敦傲然看著天空,這個時候若是低頭看彆人就是自己降低逼格,唯有藍天白雲烈日鴻雁才配入得他的法眼。

賈南風臉色黑得像鍋底,勉強笑道:“還以為會全軍覆沒,原來不過是區區四千人而已,隻要有六千人在,這世上絕對沒有人可以抵擋天下第一名將胡問靜的一擊!”

胡問靜轉頭看賈南風,賈南風知道原因,直接稱呼皇帝陛下的姓名也罷了,還將皇帝陛下貶低為“名將”,實在是有些不合禮儀。賈南風奮力瞪了回去,生死關頭還在乎P個皇帝的尊嚴和威儀,無論如何要穩住這六千大軍。

賈南風大聲地繼續道:“陛下以五百騎可破一十萬人,不過區區幾千逆賊,陛下反掌之間就能滅了……”無論如何要讓剩下的中央軍士卒老實待著。

遠處,司馬越歎氣:“蠢貨!”提高聲音厲聲道:“王敦!那些人不是投降你的,是來殺你的!”

王敦一怔,毛?

那四千中央軍士卒厲聲大叫:“必勝!必勝!必勝!”殺氣衝天。

賈南風大喜:“啊啊啊啊啊!”

“嘶!”賈南風的華麗衣衫被小問竹扯下了一角。小問竹睜大眼睛看看賈南風,再看看手裡的布條:“哎呀,闖禍了!”轉身就向胡問靜的身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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