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是餓死一個自己人還是被胡人吃掉一百個陌生……(1 / 2)

冀州的某個城池之中, 有數百個青衫少年集結在長街之上擋住了道路,前幾排的少年手挽著手,而後麵的少年手中拿著各種顏色的小旗幟。四周好些人驚訝地看著, 有人竊竊私語:“這是什麼(遊)行?為何一群少年人鬨起來了?”小孩子既不需要九九六福報,也不需要“不是我兄弟”, 更不需要考慮三胎, 鬨騰個P啊。

有人一臉的恍然大悟:“聽說昨天學堂要取消君子六藝中的‘數’的課程。”周圍有人不解:“取消‘數’的課程不是好事嗎?這麼多課程少學一個才好。”有人附和:“對, 課程太多了,取消一個兩個才好。我家孩子自從進了學堂天天晚上要學習到午夜,這哪裡是上學,比打工還要慘, 少學幾個也能多睡一會。”

一群人點頭, 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確實太多了,取消幾個才有利於青少年充分的休息,健康的成長, 但是取消哪一個呢?“禮”是根本, 不懂禮就沒有道德,沒有道德就沒有鄉品,沒有鄉品就不能當官,皇帝選官員都要看“禮”, 這“禮”是萬萬不能不學的;“樂、射、禦”是高雅的東西,不僅僅可以陶冶情操, 更是進入士大夫階層的門檻,或者說士大夫之間的另一種“禮”, 所以同樣必須學習;“書”是文人的臉麵,寫字歪歪扭扭就算怎麼可能有人看?這“書”也是不學不行的。唯有這“數”完全沒用,管理國家靠得是道德仁政, 靠得是愛心,靠得是與門閥、士子、百姓共情,關“數”P事?學會了“數”除了做賬房還有什麼用?買菜的時候都用不到“數”,偏偏“數”又是極其消耗人的精力和時間的,“數”學得好的人個個禿頭,誰學誰知道。

一群百姓堅決支持學堂取消“數”的相關教學,何必學沒用的東西。

有百姓大聲地反對:“‘禮、樂、射、禦、書、數’的前五個都是有錢人的玩意,不論是學習還是練習都很費錢財,更糟糕的是打分還很隨意,全看考官心情,你們猜考官是會傾向平民還是傾向權貴子弟?唯有‘數’靠得是自己的努力,是對是錯一目了然,誰也不能作弊,若是沒有了‘數’的考核,我們的孩子怎麼出人頭地?若是我們學堂不教‘數’,朝廷卻依然按照‘禮、樂、射、禦、書、數’取士,我們的孩子又怎麼辦?難道去找私教嗎?我們又沒有錢!堅決反對學堂取消‘數’的教學!”

周圍有百姓憤怒地嗬斥:“你想要你的孩子做作業到天亮嗎?”有百姓嘲笑:“你心思靈活如此靈活,為什麼沒有當官?”有百姓攏著袖子,認真地道:“學堂決定取消‘數’的教學是經過專家的海量計算的,比你懂,也比我懂。”

那反對取消“數”的百姓氣得麵紅耳赤,隻覺這群蠢貨不死這世道就不會有希望。

長街之上,數百少年神情肅穆,一個少年大聲地叫著:“建立抵抗胡人統一戰線!”

他身後數百個少年用力地揮舞著手中的小旗幟,跟著高呼:“建立抵抗胡人統一戰線!”聲音中透著悲壯和拳拳愛國之心。

好幾個少年拉出長長的橫幅:“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

又是一個少年淚流滿麵,厲聲大喊:“胡人吃人,胡人不是人!所有漢人聯合起來對抗胡人,還我血肉!”

無數少年大哭:“還我血肉!建立抵抗胡人統一戰線!漢人不打漢人!”

路邊圍觀的百姓中一些女子想起鄴城被吃的百姓,又被哭聲感染,同樣哭得稀裡嘩啦,好些女子加入了(遊)行隊伍之中,大聲地呼喊:“抵抗胡人!統一戰線!”

一群百姓愕然看著少年們,有人長歎道:“原來小看了這些少年,這些少年心中沒有自己的前途,沒有自己的未來,隻有家國天下,漢人江山。”有人輕輕地鼓掌:“少年強則國強,誠不我欺!”有人仔細地盯著那數百個少年,是誰指使的?是不是收了錢?有人不屑地冷笑,現在滿口仁義道德,以後被社會毒打就知道生活沒有口號了。

有人看著那數百個少年手挽手慢慢前進,長街之上更是無數百姓看熱鬨,水泄不通,心中確定這是某個大佬的授意,不然這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少年懂個P的“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鄴城的血案過去好幾天了,這麼堅定怎麼早不爆發晚不爆發,偏偏這個時候爆發?背後若是沒有司馬越或者其他大佬指使,他是打死也不信的。但是那人的嘴中同樣喊著“建立抵抗胡人統一戰線!”

隻要這“抵抗胡人統一戰線”成功建立,中原就不會再開打,這對百姓而言還有更好的事情嗎?誰願意活在戰火紛飛的時代!

長街上加入那數百少年一起遊(行)的人越來越多,呼喊口號的聲音越來越整齊和響亮,整個城池都能聽見激動人心的“建立抵抗胡人統一戰線!”“漢人不打漢人!”

城池的某個豪宅之內,幾個衣衫華麗之人聽著宅子外的呼喊,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一個華衣男子在紙上寫下了“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八個字,淡淡地道:“胡問靜兵強馬壯又如何,隻要民心思定,胡問靜就隻能老老實實地抵抗胡人。”

其餘人微笑,“抵抗胡人統一戰線”的言詞屬於冗長詞彙,用“抗胡統一戰線”就清楚簡單多了,但是“抗胡”二字太容易讓人以為這是“抗胡問靜”,所以不得不加了兩個冗餘的詞彙,雖然被文人墨客恥笑言詞空乏,但至少胡問靜不會會錯了意思。

另一個華衣男子心中沒有什麼把握,問道:“胡問靜真的會上當?”誰都看得出來這“抵抗胡人統一戰線”中最吃虧的就是胡問靜了,建立了“抵抗胡人統一戰線”就是為了華夏漢人的延續而結盟,如此高大上的盟約誰敢背棄?胡問靜受盟約約束將無法攻打其餘“盟友”,地盤的擴張速度將會受到遏製,而那些“盟友”卻能借著這個時間瘋狂地完善自己的防禦體係。

一群人笑著:“定然是會上當的,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民心如此,胡問靜安敢逆天而行?”

清河城中,司馬越對一群謀士認真地道:“胡問靜是不是會答應統一戰線,會不會加入統一戰線,本王完全不在意?”一群謀士愕然。

司馬越淡淡地道:“胡問靜如今是一國之軍,又兵鋒淩厲,一統天下就在眼前,憑什麼要加入彆人定下的會盟?僅僅以為口號高大上是斷然不能吸引胡問靜的。”他笑了笑:“胡問靜若是不肯加入會盟,我們又能夠奈何胡問靜嗎?百姓又能把胡問靜怎麼樣?開打?決戰?胡問靜巴不得我們與她決戰。罵她?寫文章諷刺她?胡問靜會在意嗎?”

司馬越臉上掠過一絲苦笑,看著兩側正襟危坐的謀士們,無奈地道:“我們對胡問靜一點辦法都沒有。”

祖逖臉上不動聲色,心中用力點讚,什麼會盟,什麼盟約,其實是強者對弱者的霸王條款,一群弱者怎麼可能強製強者執行對自己不利的條款呢?

司馬越道:“本王發動這麼多人搞這些沒用的東西,隻是想讓胡問靜知道本王絕不會進攻她,本王隻想好好地種地,在今年秋收之前絕不會做任何事情。”他淡淡地笑著,或許有人以為他這是投降求饒,或者以退為進,或者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其實司馬越哪裡敢有這種想法?封地東海與琅琊王氏斷斷續續打了快兩年了,糧食和人口都幾乎打空了,新占領的徐州彭城等地又與司馬柬打了大半年,同樣沒什麼糧食存留,原計劃作為糧食基地的陳留和濮陽又意外的丟了,司馬越很是清楚他快要餓死了,不停下種田休養生息還想乾什麼?至於休養生息之後胡問靜是不是同樣獲得了巨大的發展或者糧食,司馬越已經顧不得了,飲鴆止渴,哪裡管得了明天?

大堂中很是安靜,一縷檀香飄蕩。司馬越其實不怎麼喜歡檀香的味道,雖然他從小就聞慣了,但是他就是不喜歡,他寧可聞茶葉的清香。司馬越看著大堂中的心腹手下們,這一股檀香隻是為了這些人而點的,沒有檀香的大堂哪裡有優雅的王侯議事的格調?聽說琅琊王氏王衍莫說議事了,就是日常的一言一行也極其講究“禮”,若是沒有檀香就會認為違禮而勃然大怒。

司馬越心中有些不屑,他以前不清楚“禮”究竟是什麼,從小習慣的東西,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反倒是征戰許久,他倒是開始思索“禮”是什麼東西了。他嘴角露出了微笑,所謂的“禮儀”就是士大夫裝逼的東西啊。

大堂內,一群謀士看著司馬越嘴角的笑容,好幾個人依然不理解司馬越為什麼忽然要搞什麼“抵抗胡人統一戰線”,胡問靜想要殺胡人的心思誰都看得見,悠然利用胡問靜與胡人你死我亡兩敗俱傷就是,何必態度這麼卑微的寫“天理昭彰,報應不爽”,這是硬生生的否定了自己的帝皇合法權啊,司馬越怎麼會如此愚蠢?有人尊敬地看著司馬越,心中不屑到了極點,這個否定自己合法權力的蠢貨絕不可能奪回大縉天下,自己應該早做打算另尋明主了。

祖逖盯著司馬越,越看越覺得司馬越的身上透著一種舍棄一切後的豁達,他心中有些佩服,天下格局至斯,若是不出現奇跡,司馬越絕不可能擊敗胡問靜的,司馬越能夠早早認清也是一件好事,時間是大神,說不定就在司馬越的淡定之中出現了不可預料的奇跡呢?這年頭奇跡已經夠多了,胡問靜能夠奪取天下是奇跡,胡人敢於屠殺鄴城吃漢人血肉是奇跡,司馬炎開(國)皇帝遜位也是奇跡,這麼多奇跡堆在一起,誰知道會不會冒出胡問靜死在某個小毛賊的手中,然後洛陽四分五裂的奇跡呢?

祖逖認真地道:“殿下高見!”

其餘謀臣急忙跟著道:“殿下高見!”“殿下心中有國有民有江山社稷,善莫大焉!”“殿下真是仁慈英明之主也!”

司馬越掃了一眼謀士們,又特意看了一眼祖逖,他從祖逖的眼神中確定祖逖想到了他在等天意,但是祖逖肯定沒有想到糧草的不濟。司馬越微笑著,祖逖是個不錯的將領,幾次領兵打仗後越來越沉穩了,隻是他目前的格局還不夠,隻限於帶兵打仗的軍事能力,完全沒有想到後勤的壓力。司馬越淡淡地笑著,他若不是經手了集體農莊同樣不會發現後勤的壓力。天地玄學,仁義道德,才性同異等等的高談闊論之中沒有一個字提到了糧草和百姓吃什麼,兵法之中倒是應該有,隻是司馬越祖逖之類的門閥公子又怎麼會認真地去研究兵法中的“後勤”呢?隻會淺淺地記住打仗需要糧草,糧草需要從百姓中征集,至於百姓有沒有糧草,有多少糧草,誰也沒有深入地考慮過,仿佛百姓就是天然有糧食的。

司馬越臉上溫和地笑著,心中打定了主意收集胡問靜到了荊州後的一切治理地方的行為,僅僅是一個集體農莊製度就解決了糧食產量和農民的基本戰鬥素質問題,其餘各項政策會不會有更深層次的意義和目的呢?司馬越自問是看不懂胡問靜了,老老實實地照抄才是最簡單的辦法,不求超越胡問靜,隻求不被胡問靜甩得太遠,若是運氣好能夠借著自己的強大滅掉那些依然因循守舊不肯抄襲胡問靜的手段的廢物門閥們,他還能壯大幾分。

……

兗州濟北郡。

一群年輕的華衣男女進了一間酒樓,其中一人厲聲道:“將其餘人都趕出去!”

酒樓的掌櫃一看服飾就知道是琅琊王氏子弟,心中叫苦不迭,卻不敢反抗,賠著笑臉勸退各個客人,一群客人中有某個年輕人想要與琅琊王氏子弟理論,卻被人拉開,低聲地勸告:“那是琅琊王氏子弟!”

那客人一把甩開勸告的人,大聲地道:“琅琊王氏子弟又如何?難道琅琊王氏子弟就不講理了嗎?”他傲然看著琅琊王氏子弟們,眼神之中滿是不屑和警告:“做人要講道理,這酒樓是我先來的,憑什麼趕我走?莫說這酒樓不是你家開的,就算是你家的,我是客人,你驅趕我是違禮!”

一個琅琊王氏子弟惡狠狠地走過去,一劍就刺穿了那客人的胸膛,在那客人震驚的眼神以及周圍食客震驚的尖叫聲中,一腳踢在那客人的身上,奮力拔劍,鮮血立刻流淌了出來。

那琅琊王氏子弟瞪著那客人厲聲道:“講理?你與我講理?你有什麼資格與我講理?”他手中的長劍不斷地斬下,那客人血肉橫飛,不過幾劍就沒了聲息,那琅琊王氏子弟卻依然用力的斬著。

琅琊王氏子弟中的一個貴女歎了口氣,走出來團團作揖,道:“諸位,我家六十五弟今日受了些刺激,驚擾了諸位,還請諸位見諒。”又轉頭對酒樓掌櫃道:“這些客人的飯錢算在我的賬上,再給諸位客人倒一杯壓驚酒。”掌櫃急忙應著。

那貴女看著六十五弟,歎了口氣,道:“六十五弟,莫要氣壞了身體。”

那六十五弟扔下手裡的長劍,放聲大哭:“我琅琊王氏竟然淪落至斯!”

琅琊王氏子弟中好幾個貴公子貴女一齊落淚,輕輕地拍著那六十五弟的肩膀,有人取了乾淨的絹布抹去六十五弟臉上濺著的血肉,有人厲聲對酒樓掌櫃道:“還不快收拾乾淨!”酒樓掌櫃急忙招呼人手處理地上的屍體。

一群琅琊王氏子弟扯著那六十五弟找了席位坐下。

這濟北雖然是兗州地界,但是已經歸屬琅琊王氏年餘了,琅琊王氏早已在濟北蓋了豪華宅院,雖然比不上徐州琅琊郡的王氏祖宅有幾十個不同景色的花園,但是七八個花園還是有的,更不用說接待客人的大堂了,這些琅琊王氏子弟平日裡聚會和宴請客人都不會跑到街上的普通酒樓,酒樓是外地人用來宴會的無奈選擇,本地有宅院的豪門大閥子弟誰會跑去酒樓自降身份?但是這幾日琅琊王氏內部出了大問題,琅琊王氏子弟不少人不願意留在宅院之中,寧可到街上的酒樓用膳。

琅琊王氏子弟落座用膳,那六十五弟依然嚎哭不已,他捶胸怒罵:“王衍!你壞了我琅琊王氏的名聲,我與你勢不兩立!”其餘琅琊王氏的子弟附和著:“對!都怪王衍!”“我們聯合起來,推翻了王衍,另選賢能做閥主!”

眾人一邊喝罵一邊吃著,酒樓的掌櫃和店小二一點點好奇心都沒有,這些琅琊王氏的子弟已經如此鬨騰了好幾次了,翻來覆去這麼幾句話,他們聽都聽膩了。有店小二古怪地看同伴,同伴們會意,這群琅琊王氏子弟每日都說要對付王衍,可是也不見他們行動,真是無聊極了,就是鬨出毆打王衍的事情也好啊。

那六十五弟痛哭著:“我琅琊王氏自從大秦以來幾百年的威名,如今就葬送在了王衍的手中!王衍必須跪下向列祖列宗磕頭謝罪!”

其餘琅琊王氏子弟很是同意,琅琊王氏是天下頂級豪門,可以打敗仗,可以被罷免官職,但是絕不可以向敵人投降!王衍公然向殺了王澄、王敦的胡問靜投降,這種懦弱的行為怎麼可以是琅琊王氏的所作所為?天下人將如何看待琅琊王氏?若是他們在街上遇到了其他門閥的子弟,那些遠遠不如琅琊王氏曆史悠久的十八等門閥子弟忽然笑道,“琅琊縮頭烏龜也有臉出來見人?”或者更陰冷地嘲笑,“不知貴閥王澄王敦二人死於哪位好友手中?”這琅琊王氏子弟哪裡還有臉麵!

一個琅琊王氏子弟想到自己可能被一群地位遠不如自己的垃圾門閥子弟嘲笑,悲聲哭泣:“王澄啊,你怎麼就死了呢?若是你沒有死,哪裡會有今日!”琅琊王氏最出名的隻有三個人,王衍、王澄、王敦,王敦是公認的廢物,每次打仗就會輸輸輸,最後一次信心十足的偷襲胡問靜,結果人頭在京觀的最高端安家了,而王衍玄學雖然精妙無比,這人品和見識卻是極差,竟然向胡問靜投降了,唯有早早殉難的王澄反倒是最完美的。一群琅琊王氏悲憤不已,若是麵對胡問靜寧死不屈的王澄出任閥主而王衍死在了定陶,王澄一定會帶領所有琅琊王氏子弟與胡問靜血戰到底不死不休的。

一群琅琊王氏子弟痛哭流淚:“王澄啊王澄,你怎麼就去了呢?”“怪不得胡問靜不顧一切要殺王澄,因為她知道隻有王澄才是我琅琊王氏的千裡馬定海神針,隻要王澄死了,王衍絕對撐不起琅琊王氏的大旗。”

眾人哭了許久,一個王氏貴女道:“我們去聯合十三叔,二十五叔,一定可以推翻王衍!”眾人點頭,必須多聯合一些叔叔輩才行,若是不夠就聯係一些爺爺輩的王氏子弟,總而言之隻要人多勢眾一定可以推翻了王衍,讓琅琊王氏重新煥發燦爛的光芒。

又是一個王氏貴女叫著:“走!快去找十三叔!”眾人扔下了飯菜錢匆匆離開,從頭到尾沒有人在意過地上的屍體是誰,何方人士,有沒有家人,有沒有子女,琅琊王氏殺一個豬狗不如的普通人還需要理由嗎?琅琊王氏願意客客氣氣地與普通人說話,願意砍死那個普通人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酒樓之外,一個被趕出來的灰衣男子呆呆地看著地上那年輕的客人的屍體,久久不能挪開眼睛。

在那年輕的客人嗬斥琅琊王氏子弟橫行霸道的時候,那灰衣男子內心其實是後悔和憤怒的。誰不知道與琅琊王氏子弟說理是毫無作用的,不就是豪門子弟驅趕幾個平民百姓嘛,又算得了什麼?但是這是普通平民階層躍升的最好機會啊,他竟然錯過了!

那灰衣男子一眼就看到了那一群王氏子弟之中有三五個年輕美麗又溫柔善良的貴女,他隻要秉公而言,以理服人,那麼他就會有兩個可能的結局,最好的可能當然是琅琊王氏的子弟被他的正義之言說服了,納頭便拜,那麼他就能夠成為琅琊王氏的首席客卿,從此踏上人生巔峰。另一個稍微差點的結局就是那幾個美麗動人溫柔善良的王氏貴女看中了他的正義正直和才華,委身於他,他就可以成為琅琊王氏的贅婿,然後借助琅琊王氏的資金和力量成為修羅龍王,帶領龍王殿的高手統一天下。

那灰衣男子看著那三五個年輕美麗的豪門貴女,誰最美麗,最溫柔,最善良,做了誰的贅婿之後最容易翻盤?他就這麼耽誤了幾秒鐘而已就被那年輕的客人搶先質問了,他猶在憤怒和後悔之中,那搶了他的機緣的年輕的客人竟然被琅琊王氏的子弟殺了!殺了!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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