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僖目光一閃,躬身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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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口諭傳到永安王府時,朱烈當時就忍不住罵了臟話。
崔僖倒是一幅聽而不聞的模樣,笑吟吟道:“戰事緊急,王爺準備準備,早日趕赴北疆吧。老王妃臣會替王爺照料周全。”
李鳳歧麵色陰沉,雙手緊緊攥著輪椅扶手,手背青筋畢露,卻到底沒有發作:“我知道了。三日後出征。母親總要送我一程,不必那麼急著去行宮吧?”
“這……”崔僖似有疑慮,但轉瞬又笑吟吟地應下了:“這是自然,臣會回稟陛下。”
說完拱手一揖,才帶著人離開。
“狗日的小皇帝。這是要扣下老王妃做人質。”人一走,朱烈就罵開了。
李鳳歧這時卻不見方才的憤怒,命人將大門關上,方才站起身道:“早就料到了,有事進去再說。”
經過數日的練習,他已經能離開輪椅緩慢行走了。原本他還準備再隱瞞一段時間,但既然出征的命令已經下了,就剩下三日時間,沒必要再費心思隱藏。
幾人進了府中,朱烈又忍不住道:“難不成真要將老王妃留在上京?”
“不可能。”李鳳歧瞥他一眼:“上京局勢說變就變,母親決不能留在上京。我與王妃已經商議了法子,屆時我和你先行一步,五更護送王妃與母親和我們彙合。”
聽說已經有了對策,朱烈才歇了氣,但接著又擔憂起來:“那小皇帝既然有這個心,肯定會防著我們。”
“那也要他防得住。”李鳳歧冷冷道,他朝朱烈揮揮手,將人打發出去整理行裝,隻留下了五更商議後續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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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李鳳歧果然領兵趕赴北疆。
李蹤為全君臣之誼,親自到城外十裡相送。上京百姓知曉永安王帶傷還要領兵出征,因雪災低沉的情緒也高漲起來,紛紛出城相送,盼他能大殺西煌。
“朕就送到這裡,往永安王早日凱旋。”
內侍端來兩碗酒,李蹤端起一碗,舉杯示意。
李鳳歧看著他虛偽的神色,端起另一碗飲儘:“還望陛下替我照顧好母親與王妃。”
“自然。永安王隻管放心。”李蹤笑了笑。
李鳳歧不再與他廢話,命人將自己推著上了馬車。
大軍開拔之後,李蹤一行人回程。葉雲亭陪在老王妃身側,收拾好箱籠行李之後,親自將人送去了城外的溫泉行宮。
李蹤原本還防備著李鳳歧暗中將人帶走,但見永安王府並無異動,老王妃也順利到了行宮,並無其他動作,便略放鬆下來,吩咐崔僖道:“將人照料好,有什麼要求,隻要不過分的,答應她就是。但若是老王妃要出行宮,務必派人跟著。”
既是以“感念永安王犧牲”為由將人送去行宮,自然就不能做得太過。否則宗室那幫老東西又要鬨騰個不休。他隻是想將人扣在上京,也並不是要對人做什麼。
“臣省得。”崔僖應下,又道:“韓大人的病已經痊愈,今日說要出宮,”
“……”李蹤沉默了片刻,道:“派人將太傅府收拾一番,他要出宮,就隨他去吧。”
“但這……恐怕於理不合。”
“誰覺得不合,叫他們親自來找朕說。”李蹤神色微沉,嗤了一聲。
崔僖見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悄聲退了下去,命人去收拾太傅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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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邊,葉雲亭將老王妃送去行宮後,次日便命人給葉泊如送了一封信,去了國公府。
接到信匆匆從外麵趕回來的葉泊如臉色扭曲一瞬,才勉強壓了下去,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迎上前:“大哥可是尋到我要的書了?”
葉雲亭將一本書拿出來,笑看著他:“嗯,尋到了。”
“……”葉泊如強忍心中屈辱不甘,將書收了起來,繼續配合他做戲:“大哥去我院子裡吧,這書中我還有幾處不懂,正好請你替我解惑。”
葉雲亭從善如流地跟著他去了。他今日來尋葉泊如,正是為了暗中離京布局而來。
武將家眷不得離京,這是自古以來的慣例,先前老王妃能去榮陽修養,是皇帝尚無忌憚之心。如今兩人不和已經擺在明麵上了,李蹤擺出這一條慣例,李鳳歧也無法例外。若是抗旨,便是明擺著有不臣之心,李蹤抓住了把柄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動手,屆時他們便落了下乘。
是以他們隻能另尋辦法暗自離京。到時候去了北疆天高皇帝遠,李蹤管不著,他們甚至還能反扣李蹤一個照顧不周的帽子。
而離京的計劃,恰好需要葉泊如“配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