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夕抿唇笑了,趙夫人這嘴皮子真是絕了,她一句話沒說,趙夫人就忽悠開了,不知道的肯定以為她給了趙夫人提成,實則她跟趙夫人都沒見過麵,看來還是西施粉的魅力大。
梁夫人聽得若有所思,“你說得對,前幾日我一個幼年相識的小姐妹去了,你們可知為的是什麼?她男人在外頭養了個外室!那外室孩子都有了三個,長子比她長女還要大,夫君把外室帶回來,她氣極了眼一黑就這樣沒了,活生生被男人給氣死了!”
雖則家家戶戶都有姨娘通房,可哪個女子喜歡那種事?隻不過內宅女子就算抱怨也傳不到旁人耳朵裡,說多了還會被婆婆挑刺,覺得兒媳不夠大氣,所有女子不過是忍著罷了。
趙夫人連連點頭,手帕一揮,做了總結:“所以聽我的沒錯,你該吃吃該喝喝,花錢不要省著,能花夫君的錢就千萬彆動自己的私房,自己的錢留著傍身,以後等你老了兒子兒媳才會對你更好。”
大家紛紛附和,又問趙夫人西施粉在哪買的,趙夫人便說了香寶齋的名號,又告訴她們,這西施粉難買,想買還得提前預定,不過等個幾日就有貨了,若留下的住宅地址是大戶人家的,香寶齋的夥計有眼力見也會提前送貨的。
“這樣比較好,琉璃閣的夥計眼睛都要長天上去了,我一直不喜歡琉璃閣。”
“琉璃閣東西昂貴,店大欺客,這香寶齋倒是沒怎麼聽說過,回頭我讓小廝去買看看。”
林夫人回頭問宋朝夕:“國公夫人,您說的養顏霜是在哪買的?”
宋朝夕紅唇微勾,“也是在香寶齋,不瞞各位夫人,西施粉和養顏膏都是我研發出來的。”
這話說完,眾位夫人驚到了,宋朝夕還有這樣的本事?甚至還得到太後的稱讚?不過宋朝夕肌膚無暇水潤,貌美i麗,審美絕佳,從頭到腳讓人挑不出一點差錯來,她自己皮膚這麼好,她調配的東西肯定不會差的。
趙夫人一拍大腿,“我西施粉都買好幾盒了,早知道就走個後門,讓您給我定了。”
宋朝夕這才揮揮手,讓青竹帶著幾個丫頭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盒送上來,裡頭有養顏膏、生發梳、西施粉、美顏棒。一位夫人送一份,若有夫人願意多要的,也可以多領幾份送給家中女眷。
“此前怕大家看不上我搗鼓的小東西,就沒敢送過去汙了眾位夫人的眼,如今見夫人們喜歡,才敢拿出來獻醜。”
趙夫人簡直太佩服她了,各家女子雖然不拋頭露麵,可家家在外都有營生,陪嫁的莊子鋪麵都需要打理,是以高門嫡母幾乎都懂些生意的門道,可宋朝夕這樣的卻沒見過,她竟然會做這麼多養顏美容的東西,若是旁人做的,趙夫人肯定不敢信,可宋朝夕就是個活招牌,讓人覺得用了以後就能和國公夫人一般貌美了。
“這是什麼?”長扁的珠子,被鑲在木頭手柄裡。
宋朝夕拿起美容棒,笑著從下巴往趙夫人的顴骨走,“這是我自己平日用的,我讀古書,發現古書裡提及用玉石滾麵可以消除麵部皺褶,便試著用了幾次,但玉石畢竟不便,我就想出這個法子。”
要說女子關注的無非就是穿衣打扮,各位夫人都不缺錢,可珍珠粉用了一袋又一袋,麵部皺褶也不見好,宋朝夕竟然說用了這個美容棒就能消除皺褶,大家原本有些懷疑,覺得宋朝夕在誇大,可滾了幾十下後,趙夫人原本皮膚鬆垮的左臉竟然變得緊致許多,皺紋也淡化了,與右臉比簡直年輕了五歲有餘。
眾位夫人都驚詫不已。
“趙夫人年輕了五歲都不止!”
趙夫人滿麵容光,簡直把宋朝夕當知心姐妹了,其他夫人也躍躍欲試,宋朝夕把東西送出去,又提及:“美容棒是我用藥粉泡過的,藥效有期限,三月後夫人們可以請小廝來找我,朝夕再給夫人們送過去。”
趙夫人笑得眼睛都睜不開了,“用完我們就去香寶齋買,哪好意思叫您一直送啊?”
“就是,回頭我們去香寶齋都買一些存起來,省得以後買不到。”
宋朝夕抿唇一笑,她叫陳金忠送來玉石,再放入蓬萊仙境的泉水中浸泡,隻泡個一夜功夫,玉石的效果便可以持續數月,這美容棒售價區區百兩,卻對去除皺褶,緊致肌膚尤為有效,用完後像是重新整修了麵部,效果令人驚奇。
這邊,宋朝夕走後,沈氏偷偷提醒顧顏,“你彆怪母親多嘴,宋朝夕的心頭血怕是取不到了,你身子不好,難以承受生育之痛,若實在不行,我挑兩個聽話的通房送來,等通房生了孩子,你去母留子,留下孩子帶在身邊,嫡母的位置才能鞏固。”
顧顏搖搖頭,“世子爺不是那種人,我和世子爺情比金堅,有多年的感情,這才成親數月,他不會這樣對我的。”
沈氏還想說什麼,奈何一群太太小姐過來了。首輔家的孫媳不知情,便望著顧顏的左右手,驚道:“世子夫人,您這手是怎麼的?怎麼傷成這樣?”
顧顏歎息一聲,滿麵愁容,“我那日和母親一起在老太太房中,花瓶打碎了,我摔到了地上被瓷片傷了手。”
她說的委婉,可好好的花瓶竟然能打碎?大家都是人精,有些話點到即止便行,剩下的不需多說。首輔家孫媳不知情,腦補了一出婆婆欺壓兒媳的戲碼,她沒見過顧顏的婆婆,料想就是傳言中的惡婆婆吧?讓兒媳的手傷成這樣,未免太狠了點。
幾個同為兒媳的人都安慰顧顏,言外之意當人兒媳婦就是要忍的,顧顏可憐地坐著,像是受了婆婆多少磋磨似的,惹來許多人的同情。
趕巧嫡母們來了,趙夫人見到顧顏便笑道:“世子夫人,真羨慕你有國公夫人這樣的婆婆,你命真好。”
“是啊,國公夫人脾氣好人也仗義,一點都不藏私,我都想做她兒媳了。”
“國公夫人這般國色天香,世子夫人站在國公夫人邊上會很有壓力吧?我要是你也自慚形穢。”
“神仙一樣的婆婆,若是我婆婆,我做夢都能笑醒了,世子夫人跟婆婆年紀差不多大,可以跟婆婆聊聊衣裳首飾,美容養顏,說出來都讓人羨慕。”
一群人圍著顧顏,一人一句誇宋朝夕好,誇得顧顏臉都黑了,徹底笑不出來了。
趕巧這時宋朝夕來了,幾個不知情的兒媳一看,這哪是什麼惡婆婆啊!有這麼美這麼大氣這麼風流的婆婆嗎?若不是她們嫁的早,還真想嫁進國公府來宋朝夕的兒媳呢。
兒媳們瞬間倒戈,夫人們亦誇讚朝夕。顧顏隻能坐在那不停微笑點頭,承認大家對宋朝夕這位所謂好婆婆的誇讚。
說話間,小廝過來稟報,說是國公爺回來了,問夫人是否忙完了。
幾位夫人都梳著耳朵聽到了,瞬間羨慕地看向宋朝夕,國公爺這般人物,竟然主動叫人來請夫人,夫妻二人還真是伉儷情深啊。
宋朝夕在眾人揶揄的眼神中不自然地走了,她今日走了許多路,便讓轎子送她回湖心小築了,容Z正在寫字,窗牖打開,一團光照進來,他就站在光影裡,見了她笑著招了招手,“過來。”
宋朝夕腳步都歡快了,還是跟國公爺在一起快活。她剛靠近便被他拉到懷裡了。
“國公爺叫我回來有事?”宋朝夕挑眉。
“沒事就不能叫你?我怕你不愛聽戲會覺得無聊。”
他真是了解她,戲她真的不愛聽,哪怕能裝模作樣坐一會,卻忍不了太久,可賓客都沒散,她便回來了,傳出去實在不好。
容Z擱下筆,用溫熱的濕毛巾淨了手,“怕什麼?是我派人叫你來的,母親心裡有數。”
還心裡有數?宋朝夕都不知道說什麼了,二人離的很近,宋朝夕能聞到他身上澡豆的味道,其實容Z幾乎日日宿在她這,偶爾不回來也會派人來說一聲,但或許是因為他總是早出晚歸,她每日起床時都看不到她,平時也沒彆的時間相處,以至於她總覺得好久沒見到他。
他下巴上有些胡茬,宋朝夕腰抵在桌沿,忍不住摸向他的下巴,胡茬刺刺的,有些撓手,她又想到那日夜裡,他親她親的狠了,胡茬刺得她胸口有些疼,但也有點舒服,後來倆人都有些失控,她一直在求饒。宋朝夕臉有點熱,抿唇輕笑:“國公爺今早沒有剃須?”
容Z閃過笑意,“今早起得晚了一些,怕耽誤上朝,就沒來得及。”
宋朝夕瞪著眼,驚訝道:“國公爺還會遲到?完蛋了!堂堂國公爺!一品大員!世人敬仰的戰神竟然會摸魚遲到!你讓那些崇拜你的男男女女怎麼看?”
她真是慣會調侃,調皮的很,可愛的時候又可愛的緊。
容Z笑著搖頭,看她的眼神又有幾分深意,“我為什麼會遲,你不記得?”
宋朝夕後背一僵,瞬間想起昨日幔帳中的旖旎了,昨日他不知道從哪找來的折騰人的姿勢,說是要試試,她在春宮圖冊中都沒看過,實在是……總之後來倆人都貪了一些,許久才睡下,想必他就是因此才起遲了。
她可不承認是她禍害的,明明是某些人自製力太弱,還將軍呢。
“將軍打仗時也這樣縱容自己?”
打仗時候自然一分不會退讓,隻是床笫之間,若要說起兵法的話,容Z笑了笑,“若是夫人的美人計,要我繳械投降都行。”
宋朝夕很滿意他的回答,便摟著他,笑了笑,“既然是我害的,那我替國公爺剃須吧?”
容Z有些意外,又深深看她一眼,不置可否,“你會用剃刀?”
“不會可以學,國公爺都替我插過珠釵,我替國公爺剃須算是禮尚往來了,還是說國公爺怕我把你刺傷,不敢讓我剃?”宋朝夕手指戳戳他的胸口,大有他敢承認,就要跟他胡攪蠻纏的架勢。她紅唇微微抿著,眼尾染著風情,又窩在他懷裡撒嬌,他如何能拒絕?
容Z讓丫鬟把東西端來,宋朝夕第一次看到男子剃須的刀,看似還挺鋒利的,好在她下刀給人做缺唇整修都不怕,自然不懼這個,宋朝夕眼眸微眯,神色認真,她比他矮許多,但是看他下巴也不算特彆費力,她拿起剃刀,認真找好角度,“爺,這個角度如何?不會傷到你吧?”
傷到也沒什麼,他十幾歲上戰場至今,大傷小傷不斷,剃刀才多大?這點傷根本不算個事!
“不妨礙,不過朝夕,這是我第一次被彆人剃須。”
宋朝夕微愣,抬頭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眼像是化不開的夜,讓人一頭撞進去,很快便迷失了,她莫名勾了勾唇,愛嬌地衝他耳邊吹了口氣,故意嗲兮兮的,“那妾身真是榮幸呀!”
容Z眼神放緩,忍不住撫摸著她柔順的烏發,剃刀落下,動作十分輕緩,不愧是大夫,手非常靈活,哪怕是第一次給人剃須,也不顯笨拙,隻是神色十分認真,像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似乎倆人成親以來,經曆過許多第一次,第一次剃須,第一次摘桃子,第一次寫字,第一次沉溺,如今他真是沒一點自製力,隻要靠近就好像上了癮,怎麼要她都要不夠。
她動作迅速,很快便掛好了,又拿丫鬟送來的溫毛巾給他濕潤了下巴。
下巴又變得光潔,宋朝夕很有滿足感,“剃須也不難嘛,不若以後我都替國公爺剃須?”
容Z笑了,沒打擊她,但他也就是聽聽,她每日起得晚,等她給他剃須他上朝定然要遲到的。
宋朝夕放下剃刀,手卻被他捉住了,她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被他摟著腰單手抱著坐在書桌上。
旁邊擺放著地方輿圖、著名兵法、文人詩集,再高雅不過,可他如今的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像是要吃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