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門外, 大樓下麵還圍著近萬粉絲。
各處擠擠攘攘, 隻有玻璃門前有一小塊空地。不是粉絲們不被允許靠近那裡,實在是那塊空地太滲人了。
也不知道是被詛咒了還是怎麼滴,最開始是喬蘭從那裡跳了下去,後來陸陸續續有其他明星葬身於此。
地麵上一灘又一灘凝固的暗紅色血跡, 有的顏色深些, 有些顏色尚淺。乍一看還以為是紅色油漆, 可那隱隱約約的血腥味又無時不刻的提醒著眾人, 這不是油漆,這是人血。
明黃色的警戒帶圍繞成一圈,帶上寫有‘嚴禁穿越’的字樣。與此同時,有紅白相間三角錐形狀的錐筒標立在周圍, 十分嚴格的將一小部分區域獨立地圈了起來。
周圍擠滿了人, 這塊地界卻宛如無人之境,與四周形成了鮮明對比。
“裡頭的音樂好像結束了。”某位調試著攝像機的短發記者閒聊著說。
“槍聲的音效吵死了,機器都收不了音。”在短發記者身邊, 一位和她穿一樣服飾的記者抱怨著小聲吐槽。
兩人對視一眼,眸中皆閃過一絲慶幸。好在此時聒噪的音樂終於停了下來, 他們的工作也終於可以重新開始。
兩人迅速拿起單反, 趁著音樂間隙討論前幾天拍到的路透圖。
‘嘣’的一聲槍響,兩位正在熱烈討論的記者沒有在意,隻繼續剛剛的話題。過了大概十幾秒, 他們猛的反應過來, 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玻璃門。
音樂都已經停了, 音效怎麼還在繼續?
玻璃門內的槍響聲為她們解答了這個疑惑。
機槍的掃射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隱隱約約有尖叫聲從大樓內部傳過來。
不僅僅是這兩個記者,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樓內的異常。這時候人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都呆在原地不動,甚至伸著腦袋往玻璃門內好奇張望。
短發記者本能的將攝像機調成錄製模式,對準玻璃門。就在這時,身邊傳來陣陣驚呼。
她猛的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看去。順著人群指向,最終將攝影機對準了天台。
時間點掐的剛剛好,六層樓的天台上方,忽然飛出了兩個人影。這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一上一下。看那姿態,似乎是爭鬥推搡時不小心被絆了下來。
“臥槽!”此起彼伏的驚歎聲響起。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他們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在兩人的正下方,正是那塊被圈起來的地方。地麵上的鮮血還沒有完全乾涸,現在又要有新鮮血液來填充。
也許是身體慣性,看到那倆人摔下來的一瞬間,短發記者忍不住後退,尖叫著抬起攝像機擋住臉。
與她有相同的還有許多人,大家的反應更加真實。他們就像是潰散的鳥獸般,尖叫著四處逃遁而去,也有人偏開眼光,不忍心再看空中。
類似的場景,他們已經見過好多回了。不久前,也有其他明星從高處跌落下來。就摔在那個被黃線阻隔起來的包圍圈內,他們的血跡還留在原地,雨水都衝刷不乾淨,隻層層交疊在一起。
百花盛典的最後一天,難道又要有新的受害者出現了?
就在所有人心中不忍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空中兩人落勢一頓,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眼光中,他們竟然直直的停在了半空中。
與此同時,天台邊緣出現一個修長的身影,離得太遠辨不清麵部,但大致能看出那人長得十分高。
這三人形成一種詭異的靜態局勢。
如果牛頓還活著,那他一定對眼前的景象歎為觀止。地心引力的束縛已經全然不存在,空中的兩個人就像靜態圖片一樣,動也不動。
“是夏一回和馬憐山!”不知是誰大聲喊了一句。
粉絲們倒退的步伐紛紛一頓,毫無疑問的說,這是她們頭一次用這樣的表情麵對自家偶像。
天天說衝鴨,飛起來飛起來。今天,男神竟然真的飛了起來……天哪,到底是她們在做夢,還是這個世界玄幻了?
眼前的一幕實在有違人類的認知,地麵上的人紛紛仰頭看著天空,嘴巴半張不張,滿臉懷疑人生。有反應快的路人已經掏出了手機,對著天空開始拍照。
“臥槽,大新聞啊這是。”有記者激動的舉起相機,是讓同伴趕緊拍,催了半天旁邊都沒有什麼反應。
回頭一看,同伴滿臉激動,“我在錄視頻,剛剛那個場麵我已經全部錄下來了。”
地麵的眾人陷入驚歎的時候,空中的兩人雖然看起來十分炫酷,但那感覺卻著實不好受。
眾所皆知,當美女從高空摔落的時候,超人通常會飛起來用公主抱的方式去接住她。排除電影藝術的因素,單從現實情況來看,美女絕對會斷成三截。
而現在夏一回就麵臨如此狀況。
他感覺自己的腰被鐵棒重重地捶了一下,就隻是這一下,幾乎要將腰身整個折斷。那隻被馬憐山拽著的手更是幾近脫臼,即使是動一動手指頭,連帶著整個手臂都劇痛無比。
夏一回以為自己已經是很慘了,抬頭一望,他的心中頓時好受了許多。
身上的馬憐山滿臉菜色,看上去下一秒要吐似的。他還有一半臉沐浴在白光之中,看樣子技能還沒有完全消失,正處於極限值以內。
在這樣的狀況下,馬憐山忽然受到如此猛烈的衝擊,那個難受的勁可比夏一回所遭受的要強烈百倍。
可不能讓他吐出來。夏一回大腦頓時敲響了警鐘,現在的狀況是他在下麵,馬憐山在上,若是馬憐山吐出來,那豈不是全噴到自己身上去了。
夏一回心道,即使自己不潔癖,也不能是這個臟法啊。
趁著馬憐山還在猛烈衝擊的餘韻中,夏一回忍著腰痛,硬生生的攀著馬憐山的脖子。一使勁,整個人往上一翻,就騎在了馬憐山的背上。
幾乎是他騎上去的那一瞬間,馬憐山痛苦的嚎出聲,怒斥道:“滾下去!”
“可不能滾下去,這得有十來米了。”夏一回沒有被他猙獰的麵部表情嚇到,反倒輕鬆的調笑說:“要滾……也得是你先滾下去,正好還能給我做個墊背。”
這話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直播間的觀眾們幾乎要笑出鵝叫。
馬憐山更是怒火攻心,一口鮮血直接噴湧而出,滴滴嗒嗒的落到了地麵上的明黃警戒帶以內。
伴隨著鮮血落下,地麵上的眾人隻覺得此時的畫麵更加奇異。
未知帶來的往往是恐懼,許多人控製不住腳步,紛紛後退。
此時依然堅守在前線的,恐怕隻有電視台的記者們,以及聞訊而來的警察。
“從業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我不知道怎樣向大家講述目前這個狀況,額,大家還是自己用眼睛去感受吧。”直播記者拿著麥克風,一下看看空中的兩人,一下看看鏡頭,臉上的神色有些茫然懵逼。
這一瞬間,他引以為傲的職業素養儘數不見,麵對突發情況,他所餘下的竟然是孩童般的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