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多了兩身明旬給她買的衣服,時落的小包袱與剛來上京時彆無二致。
曲愛國跟張嘉下來時,曲愛國手裡提著時落的小包袱,張嘉抱著黑貓。
“時小姐,這小黑貓真是通人性。”張嘉是將小黑貓團在自己臂彎的,他說:“我開始要抱它,它朝我吼,想撓我,還往沙發底下鑽,然後我提了時小姐,這小東西竟然沒任何猶豫,噌的一下鑽了出來,主動勾著我的褲腳,就要往我身上爬,簡直就是個貓精啊。”
小黑貓可不管張嘉如何編排它,遠遠見著時落,它開始仰著腦袋朝時落喊。
似乎是在控訴。
隻是貓瞳觸及旁邊的明旬時,頓時啞了。
明旬並未將小東西放在眼裡。
“落落,你,你這就要走了?”當時落從曲愛國手中接過包袱,程怡星心裡突然生出一種類似惶恐的情緒。
“嗯,此事宜早不宜遲。”時落說話向來不會拐彎。
她與程怡星已然回不到過去,與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各自都不適,倒不如早些離開。
“可是,可是——”程怡星知道自己再沒有立場要求時落留下,這一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可是那個殺人犯還沒被抓住,就是殘害女孩子的那個變態凶手,我一個人住不安全。”
“那人已經被抓,很快伏法。”時落連最後一個借口都沒留給她。
“那就好,那就好。”
在時落提出告辭前,樓道裡有人拍著胸脯跑出來,邊跑還邊說:“太嚇人了,你說怎麼這麼狠心?”
程怡星抓住其中一人,問:“是不是那嫂子被殺害了?”
“不是。”這大姐搖頭,一陣感歎,“是她家男人出事了,死沒死不知道,反正現在躺在地上不能動。”
“怎麼回事?那嫂子怎麼舍得對她老公動手?”程怡星不敢置信地問。
“有啥不可能的?人被逼急了,什麼事做不出來?”大姐剛才一直在外頭圍觀了全程,知道程怡星與那女人之間的來龍去脈,她也樂得多說幾句,“她男人可真是夠狠的,她上去質問的時候,她男人乾脆承認了,還說反正過了這麼多年,沒證據,他也不會去坐牢,他還說了,他後來還帶過男人來家裡看,要不是人家沒看上她,她男人都會將這可憐的女人也賣了。”
那時女人因為失去孩子,整日以淚洗麵,不吃不喝的,還隔三差五被打,女人形容枯槁,又不修邊幅的,彆人肯定是看不上的。
總不能買回去還得先給她看病吧?
這句話刺激到了女人。
可她這麼多年被打習慣了,本來伸手想朝男人甩出一巴掌,可手還沒碰到男人的臉,她又膽怯了。
到底沒敢真的對男人動手。
而男人同樣也習慣了打女人,他無所顧忌,不客氣地一腳踹上去。
女人捂著肚子,重重砸在家裡的茶幾上。
一腳自然解不了氣,男人上前,將茶幾上的人提起來,又照腦袋給了她一拳。
“你跟你那短命鬼兒子一樣,都特麼非要拖著老子。”
這一刻,女人忍不住了,一頭撞向男人的胸口。
暴怒中的女人力氣極大,一下不夠,她又撞了一下,她整個人撲在男人身上,男人到底沒撐住,重重朝後倒去。
他的後脊椎恰好壓在了身後的塑料凳上。
在外頭準備上前勸架的人都聽到幾聲清脆的哢嚓聲。
“我估摸著他就是不死,下半輩子也得癱。”大姐唏噓一聲。
不過心裡怎麼想的,就無需說出來了。
救護車跟警車幾乎是同時到的,救護車將男人拉走,警車帶走了女人。
不過短短十來分鐘,周遭一切又恢複了原樣。
小區仍舊人來人往,彆人的生死存亡終究是與自己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