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爭執辯解也是徒勞,何不讓他為自己的決定負責?”觀主又勸香客,“你已試過讓他聽你的話,結果卻不儘人意。”
“唉,說起來也怪我跟他媽,是我們對不起他。”又緩了一陣,香客冷靜了許多,他覺得觀主的話也有道理,既然說不通兒子,那也隻能接受。
他跟老伴心裡一直覺得對不住這兒子,他媽更溺愛他些,那真是他要做什麼他媽都由著他,還幫他瞞著。
他跟老伴說過許多回,這樣不是幫孩子,是害了孩子。
直到孩子坐牢,老伴才醒悟。
隻是為時已晚。
至於他們父子,兩人隻要見麵,都是在爭吵,他是怒其不爭,兒子是嫌他多管閒事,到後來,兒子乾脆不回家了。
老伴心疼兒子,也開始跟他鬨。
親戚朋友都覺得他事業有成,可唯有他自己清楚,事業再成功,可他兒子不認他,老伴怪他,他這心裡沒有一天是舒坦的。
觀主起身,去內室,再出來,手上拿了本書,“這是清靜經,若他願意,待他出獄,可讓他多看多抄這本書,可靜心平氣。”
“聽你之言,這孩子本性不壞,隻是走了歧路,待他重新走正道,莫要再嗬斥他。”
“我知道的,他能回來,我高興都來不及,肯定不會再跟以前一樣跟他吵。”被觀主這麼一開解,他也想開了。
兒子既然為了能乾乾淨淨回家去坐牢,他哪裡還舍得怪他?
想開之後,香客越發心疼孩子了。
時落跟觀主的話讓他恍然大悟,這會兒他特彆想見兒子。
跟觀主道彆,又捐了香油錢之後,便著急下山。
這回他肯定要跟兒子好好談談。
等人離開後,觀主笑說:“這對父子會冰釋前嫌。”
時落去看明旬了,老頭與觀主站在一處,老頭讚同觀主的話,“終究是父子,兩人心裡都有對方,卻又總礙於麵子,誰都不肯先低頭。”
許多誤會便是這般產生的。
想到這對父子,老頭不免又想到他與時落。
他可不能學方才那人,讓丫頭跟他離心。
老頭眼睛一轉,跟觀主說:“我得去跟丫頭聊聊。”
“請便。”觀主多提了一句,“時道友是個直性子,不會有彆扭心思,你們師徒和睦,將來更會多個人孝敬你。”
老頭喜滋滋的聽著,讚同地點頭,“我家丫頭孝順,有什麼說什麼,雖然絮叨了些,不過都是為我好。”
“正是如此,你們雖為師徒,卻更似父女。”
這話老頭愛聽。
“你彆看我家丫頭在彆人麵前話不多,也不常笑,他在我麵前可不是這樣的,當初在山上時,她天天跟我鬥嘴,不讓我吃冷的,不讓我吃辣的,也讓我少吃甜的,我知道她都是為我好。”
“她對我可比對明小子好多了。”他都沒見著丫頭對明家小子絮叨。
有這麼一瞬間,老頭還有點同情明旬。
他決定等明旬醒來後對他好點。
時落還不知道老頭自己在心裡演了一出大戲,她此刻正跟薛城跟齊曉波一道往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