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貪心也得有個限度。
被指責,男人縮了縮肩膀,腳卻跟定在原地似的,一動不動。
時落是他最後的機會。
在剛走黴運的時候他試圖找過那道士,卻怎麼都聯係不到對方。
“大師,要是我選一個,你真的能幫我?”男人還是開了口。
時落看著他,沒作聲。
男人看向時落,想讓時落給他保證。
周圍人跟著沉默,就聽兩人說話,他們也想知道這男人的選擇。
良久,時落蹙了蹙眉。
男人看出時落不耐煩了,他忙說:“我選事業。”
周圍一陣嘩然。
“你剛才還為孩子哭,原來都是假的?你為了錢不要孩子,還配做父親嗎?”有人看不下去,揚聲問。
男人同樣大聲反駁,“我不是為了錢,我的公司就像我的另一個孩子,它也是我一點點做大的,要是我的公司沒了,對我來說也是挖心掏肝的疼!”
“你可算了吧!”另有人冷笑,“剛才你還說想救回公司,就是為了賺錢給孩子看病,你這人太假了,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就是,而且公司是個死物,錢沒了還能再賺,人沒了就真的沒了,彆為自己的冷血找借口了。”
“你剛才沒聽大師說嗎?”男人轉頭,瞪向說話的人,“她說我以後一直走背運,要是我公司垮了,我那三套房子也會沒的,以後就再也賺不到錢了,我兒子跟著我還不得照樣餓死?”
這人翻了個白眼,“你要是真窮困潦倒了,還可以申請低保,你又不是幾十年前的偏僻角落裡,還能真給你餓死?”
“再說了,人家大師說你會窮困潦倒,又沒說你兒子以後賺不到錢,你兒子再過兩年就成年了,他還可以一邊學習一邊打工,再不濟學校不是還有助學金嗎?”這人說的頭頭是道。
男人的臉五彩繽紛的,尤為難看。
他卻固執地看著時落,“大師,我選事業。”
彆人的眼光對他來說不足為懼,反正罵他,他也不會少塊肉,他最擔心的就是時落會拒絕。
他心裡不抱多大的希望,可他還是選了。
萬一大師同意幫他呢?
“我方才並未答應你。”時落的話澆滅了他最後一絲希望。
“活該!”有人幸災樂禍,“這樣的人就不該讓他有錢,他就是有錢肯定也不會做好事。”
“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男人知道時落沒有答應他,可他無路可走了,他隻能抱著最後一根稻草。
人群外頭,屈浩跟錘子臉色一變,快步過來,兩人撥開人群,擋在時落麵前,屈浩著急問:“落落,發生什麼事了?這人是不是要欺負你?”
時落搖頭,“他欺負不了我。”
錘子沉下臉,凶狠地看著男人,他都不用多問,肯定是男人的不對,錘子說:“你再喊一聲試試?”
不說齊曉波跟屈浩,就錘子一人看著就不好惹,男人不敢說話了。
他心裡害怕,想跑。
隻是才轉個身,就生生定住。
“大師,那,那我不求你幫我救回公司,你救救我的孩子吧!”剛才圍觀者的話提醒他了,他這輩子要是真的再沒好運了,那他就隻能靠他兒子了。
他兒子得活著。
男人再提及兒子,圍觀者已經沒有方才那般同情了。
無人再替他說話。
“我無能為力。”她再有能耐也不能與天道對抗。
“你怎麼能見死不救?”男人在人群外頭已經看了許久,他也聽說時落幫那小姑娘開智的事了,“你能讓人變聰明,就不能救我兒子一條命?”
“你這是偏見!”
錘子這趟出來沒帶鐵錘,他冷笑,“你找揍?”
不知道前情提要,錘子也不好替時落辯解,但是看周圍人的神色,就知道這男人肯定是做了欠揍的事。
他一拳砸向男人的腹部。
“大庭廣眾下大呼小叫的,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錘子這一拳可用了七八成力,男人疼的直吸氣,他指著時落,“你,你打人,我,我要報警。”
錘子問周圍人,“我打人了嗎?”
“沒打!”年輕人先表態。
另有人也附和,“我們沒看見。”
跟這種無賴不要廢話,越說他會越來勁,直接動手才能鎮住他。
錘子作勢又要砸他。
男人掉頭就跑。
等人走了,才有圍觀者問時落,“大師,他兒子真的是沒有救了嗎?”
“我不是醫生。”時落回道。
屈浩記住了時落的話,他替時落回:“落落就是個算命的,她能幫人已經是在做善事了,不能因為她有本事就把所有重擔都放在她身上。”
屈浩難得說這麼深奧的話,他還有點不好意思,回頭小聲問時落,“落落,我說得對嗎?”
時落跟他笑了一下。
屈浩覺得自己說對了,他興奮,“她沒那義務。”
錘子攬過他的肩頭,笑道:“兄弟,你說得好。”
“時大師幫人是情分,不是本分。”錘子附和。
圍觀的人認真思考,覺得兩人說的對。
時落看著男人跑遠的背影,勾了一下嘴角。
這男人回去後,覺得最後三套房子放在自己手裡肯定會沒,他便將三套房子分彆轉贈給了三個信任的情人,等他走投無路的時候,三個情人再將房子還給他。
這是無奈之舉,男人也是在賭。
隻是他終究還是賭輸了。
他餘生終究還是會窮困潦倒,疾病纏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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